()由于苏柯如今成了知名人士,因此为了将他安全送回凌雁门,众人决定易容出行,这易容其实也就是在脸上随便抹上修容膏,凭着戚逸之的巧手,只用抹几下整个人的气质风韵便完全不同了。Www..Com
苏柯心里有点失望,还以为可以像电视中那样化成个小少爷或是富商什么的,但是戚逸之说那样太费功夫,再者他们走得急,也不用那么大费周章,毕竟真正见过苏柯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且苏柯至始至终都没有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
几人的服装也换成了粗布衣,这样一看便跟一般的人没有分别,戚逸之给苏柯易容的时候,瞅了他很长时间,看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良久,却见戚逸之叹了口气,带着些无奈的表情在他脸上轻抹了两下,然后有些不自然的扭头轻咳了一下。
苏柯傻眼,心中更加忐忑,慌忙跑到镜子前查看,终于明白了戚逸之的不自然所为何来。
原来,这张脸竟是化不化妆根本没有任何区别,我……果然长了一张路人甲的脸么?所以你才那么为难么?你那样是为了不让我伤心还是为了让我更难受啊?
赫姓男子见他们准备的差不多了,也告别众人离开,他的身份即使不说大家也猜得一二,但是几人都不点破,是朋友也不计较这些。
赫姓男子离开时送给苏柯一个玉葫芦,那玉葫芦是用极品翡翠打造而成,莹翠欲滴,通透润泽,让人一眼瞧见便爱不释手。
苏柯一看便知它价值不菲,于是满心欢喜的收了下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么……
男子见他财迷的样子心中好笑,便笑道:“这可不是白给你的,这是我游历江湖千辛万苦才得来的,这东西是酿酒的好器物,我自己只会喝不会酿,这样的珍品放我手里就是浪费,好不容易遇到个大行家,当然要好好利用了。”
苏柯白他一眼,哼道:“无所谓,反正是个宝贝,给我了就是我的了。”喜滋滋的摸着玉葫芦,心满意足,眼珠子一转又对男子道:“你多去找找这样的宝贝,找到了都给我,那我才给你酿酒喝。”
男子无语半晌,悻悻道:“你要那么多财宝做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听说过么?”
苏柯耸肩,无所谓道:“听是听说过,可是我有更高的目标,那就是富甲天下!嘿嘿,到时候得有多少妹子抢着嫁给我啊!”
男子愣了愣,皱眉喝道:“你都有男人了怎么还想妹子呢!”神色间尽是不认同。
苏柯小心肝一抖,尴尬嗫嚅道:“我……我没有……”
话语未落,戚逸之没反应,倒是楚萧先发难了,只见他横眉竖目指责他:“你怎么不守妇道!有了我师兄还敢想女人?”他目光灼灼用眼神控诉苏柯不识相,双手掰得骨骼咯吱响,威胁道:“你要是敢对不起我师兄,我第一个不饶你!”
QAQ我……我……喝酒误事果然不假!
苏柯无语凝咽,转眼渴盼的望着戚逸之,您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戚逸之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干咳一声:“小柯其实不……”
“师兄你别替他说话!”楚萧不容拒绝的强硬道:“你不能这么惯着他,这一路上你看你把他给纵的,越发不像样了,现在竟然还敢想找老婆的事!”他苦口婆心劝道:“师兄,这三心二意的毛病得治!文的不行咱也可以来武的!”这还开始帮戚逸之总结御夫之道了。
戚逸之默默闭嘴,苏柯低头闷不吭声实在没脸见人了,怎么想老婆的事放您这里就是罪大恶极了呢?
但是他这表情放在楚萧等人眼里就像是在忏悔,楚萧这才满意,“很好,你知道反省就说明还是有药可治的,你且记住,师兄是你的夫,是你的天,师兄说一你不能说二,师兄说往东你不能往西……”如此balabalabala……
赫姓男子早就被这可怕的唠叨吓跑了,屋子里就只有苏柯几人目瞪口呆,这估计是楚萧此生话说的最多的一次了。
邢宽瞠目,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喃喃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八师弟平时一本正经还老板着脸,没想到背地里竟然还读过《女诫》!”
苏柯:“……”
二师兄幸灾乐祸笑道:“哈哈哈!你不知道吧,八师弟小时候长得灵秀可爱,他母亲便把他当女孩养,哪知道这就当了真,还让他读过《女儿经》和《烈女传》,咱们这八师弟可是贤惠的紧呢!”
楚萧停下训诫,又气又恼,一张酷脸都黑了。
苏柯捧腹大笑,心里想着:这家伙说不定还会绣花扑蝴蝶呢!
脑海里出现一个矫健的黑衣青年一脸娇羞的翘着小指捻着绣花针绣牡丹,一会儿又拿着宫扇娇笑着扑蝶……苏柯抖了抖,一阵恶寒。
楚萧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了什么,心中更是愤怒,恨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这可是他嫂子呢,打不得的。
戚逸之微笑着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已经四更天了,咱们可以出发了。”
……
几人趁着夜色骑着马从东北方的山道上离开,此时秋高气爽,连续几日的雨早已停歇,漫天的星斗笼罩着安静的鱼凫城,苏柯不会骑马,众人理所当然的让他和戚逸之同乘一骑,四匹快马很快的来到山顶最高处,翻过这个山头,便真正离开了玉璧山的范围。
苏柯回头看了看,山下一片黑暗,只一个个门前的红灯笼亮着,心中怅然,自己就这样离开了家,也不知道老爹回去了没有?要是发现自己失踪了,会不会来寻?
叹了口气,摸摸怀里打瞌睡的小宝,唉,又胖了,这小家伙这几天到底做了什么?
只一盏茶的时间,几人便翻过了山头,将鱼凫城远远的抛在了身后,山道崎岖,树木茂密,路边都是杂乱的荆棘,几人趁着月色一刻不停的前行,嘚嘚的马蹄声显得异常清晰。
苏柯被戚逸之抱在怀里,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还有偶尔的鸟叫声回荡在冷寂的山中,风有些冷,可是苏柯却觉得异常温暖,那温暖来自身后的怀抱,很快,睡意袭来,就要闭眼打盹。
突然,戚逸之勒住了疾驰的快马,邢宽几人也停了下来,苏柯猛地清醒,看到他们的脸上都是肃穆之色,显然前方发生了什么。
楚萧看了戚逸之一眼,见他点头,便飞身而出,眨眼间便消失在浓黑的夜色中。
苏柯大气也不敢出,抱着小宝的手不由紧了紧,其时山中冷风浸肤,冷月窥人,树枝张牙舞爪的黑影在土路上狰狞摇晃,万籁俱静之中,偶尔传来飞鸟振翅而飞的声音,在苏柯眼里怎么看怎么像恐怖片中的场景。心中怦怦乱跳,不自觉的把身子向后面缩了缩,感到戚逸之放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这才安定下来。
戚逸之莞尔一笑,右手给他紧了紧披风,温声安抚道:“不必害怕,凡事有我呢。”
苏柯愣愣点头,心中异常柔软安宁,怀里的小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此时正瞪着双机灵的眼睛来回张望,却也乖巧的不出声。
倏地戚逸之手臂一紧,抱着怀里的人纵身一跃,脚尖踢了下马屁股,那马便嘶鸣着疾驰而去,他身形飘忽,轻轻落在道旁一棵大树上,邢宽和二师兄也在同一时间做了同样的事,最后各自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苏柯莫名其妙,刚要发问,嘴巴就被戚逸之两根修长的手指紧紧夹住,苏柯瞪眼,也不敢发声,戚逸之笑吟吟地瞅他一眼,便将目光投向山道。
苏柯不敢作声,紧张的盯着他们来的方向,手下意识的也捂住小宝的鸟嘴。
没一会儿,从他们的来路方向传来阵阵马蹄声,十几个身穿蓑衣戴笠帽的人骑着清一色的黑马从远方疾驰而来,山道上烟尘漫漫,他们迅速的从几人躲藏的地方穿过,追着刚才跑掉的几匹马的方向不停歇的前行。
待那些人远去很久后,戚逸之才带着苏柯从树上跃下,这时楚萧也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脸色在月光下显得十分苍白,仔细看,他的指尖竟然还有些颤抖。
戚逸之微一挑眉:“发生何事?”
楚萧冷声道:“离这里二里以外的地方,有人正在屠杀运镖队。”
“屠杀?”二师兄道:“一般不都是抢劫么?再说,才二里的距离,我们怎么听不到任何动静?”
“恩,就是屠杀,很残忍又利落的手法,那些人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顿了顿,楚萧有些艰难道:“等我赶到的时候,镖队的人全都被剖腹挖骨,而那运镖车却是完好无损。”
苏柯忍不住抖了抖,寒气透骨。
“……难道是仇杀?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邢宽浓眉皱起,看上去有些肃杀。
戚逸之沉吟道:“既然是镖队,那就必须走这里唯一的一条道,我们就算不去也是要看到的……只不过,那镖局是什么号?”
楚萧摇头:“不知,他们的镖旗不知所踪,我也没有细看,也不知镖师身上是否有镖局特征。”
二师兄道:“这也不难知道,咱们这里最近的镖局就是鸴鸠城的百福镖局了。估摸着也应该就是他们。”
戚逸之沉默片刻,声音有点低沉:“多说无益,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说完便搂住苏柯,纵身一跃,顷刻间便到了几丈外。
其实苏柯是想拒绝前去的,凑热闹多管闲事对他这样的炮灰来说就是找死的行为,而且听楚萧说的那些人的死状似乎很是可怖。但那里看样子是必经之路,不想看也得看了,苏柯脑子纷乱无比,既害怕又紧张,这是第二次面对血腥的场面,希望自己不要又孬种的晕了……
苏柯乱想间,戚逸之已经带着他到了地方,还没靠近,苏柯便闻到冷冽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这比第一次的要浓烈很多倍,腥气冲天的味道昭示着这里曾有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
浓浊的血腥味混着冰冽的寒风灌进鼻腔,冲得苏柯忍不住翻白眼,忍住喉间倾巢而出的感觉,胸口憋闷得生疼,这味道真心让人不好受。
待他终于有勇气抬眼去瞧的时候,人立时吓得魂飞魄散,许多年后,苏柯谈到今晚这件事后,都无限感慨:“如果当年没有见到那样的场景,我也不会练成如今的铁石心肠。”
这里是山坡下的一块平地,枯草荒芜,周围没有任何的遮蔽物,只有森寒的月光洒在整片地上,将遍地的尸体照得一清二楚,那被剖开的腹部,鲜血像喷泉一般不断涌出,内脏血淋淋的赫然在目,甚至有的还被挖出来丢弃在一旁,所有的尸体手脚的关节骨都被人残忍的挖了出来,有的还被割鼻挖眼。
甚至还有一个最凄惨的,被人扒了皮正丢在镖车之上,苏柯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浑身血液都被冻住,心脏似被玄冰笼罩,那人是仰面朝天躺着的,他的脑袋无力的垂了下来,眼珠凸暴渗着血丝,苏柯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的肌肉纤维。
这一刻,苏柯的大脑一片空白,到很久之后,他的梦中都会出现那人暴露在空气中的眼球,那里面似乎还有着惊恐的绝望与来自地底的凄厉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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