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奇异的光点在黑暗中亮了起来,就像是黑夜中一扇温暖的门户,何奕缘精神大震,全力催动法力,向着那光点冲去。
冥冥之中,像是有谁踩碎了玻璃,发出“咔”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一片光明。
晨光熹微,露水晶莹,朝阳从山顶露出第一缕阳光。
何奕缘伸了个懒腰,身体咯吱直响,穿越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望着今天的好天气,不由得心情大好。
向远方眺望而去,山顶绵延而下的树冠被山风撩动,滚滚荡开的树浪扑面而来。
在那股绿浪里,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秋黄。不远处,流水成瀑,绕过石桥静静流淌,几落茅屋静静伫立,山水如画,如真似幻。
“好美。”何奕缘由衷赞道,“只是不知道这是哪里?”
“你是谁?你从哪儿来的?”忽的背后传来少年声音。
何奕缘转头一看,一个手提弓箭,身着毛皮,作猎户打扮的少年瞪着一双眼睛,双眼满是澄净。
他想了一想,却没有回答,“那你又是谁?”
两者相比,倒是何奕缘矮了一些,这倒不怪他,而是这具身体先天基因本就不好,也就中等身材,不高不矮,而且又是常年练功打坐,比起只有十四岁并且混迹山林的云天河居然还不如。
或许是觉得眼前的人比自己还要小,还要矮,少年不禁露出笑意,柔声道:“我叫云天河。”
“……哈?”套路,全都是套路。
何奕缘暗暗吐槽,却淡淡地装了高人,说道:“我叫何前辈,你可以叫我前辈。”
“前辈你来这里干什么?”云天河眨了眨眼睛,认真道。
不知道为什么,何奕缘竟有些淡淡罪恶感,但一想到自己穿越诸天的目的,当即面色一冷,寒声道:“来盗你爹娘的墓!”
“有杀气!你,你说什么?”云天河吃了一惊,从小生活在山林之中,凄风苦雨之下,立时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
正想要退开几步,拉弓射箭,却不料何奕缘身影一晃,便腾跃而起,正是九阴真经中的螺旋九影!
云天河还未搭上弓的“这是剑”顺势往背后一挥,却好似想起了什么,连忙转身。
好快的反应!何奕缘暗赞道,却不收势,双手曲指成爪,猛劈而下。
何奕缘何等人物?且不说道行深浅,单是内力就不是尚未修炼的云天河所能及,这是剑遭此一击,云天河登时握剑不住,在空中打了个转飞了出去,如同刺穿豆腐一般插在岩石之中。
却不料云天河惊喜道:“你没事罢?刚才我忘了你是个人呢。”
“你!”何奕缘面上顿时带上一丝怒气,正待冲上前去,一抓毙了这少年,却犹豫了半晌,叹了口气。也不说什么,越过他走到这是剑旁,伸手拔了出来。
只留下云天河摸不着头脑,“怎么杀意又消失了?”
何奕缘却不管他,仔细端详着这把宝剑,剑身通体晶蓝,所附莹光清如秋水,剑身与剑柄相接,无剑格,隐隐有冰寒之气透出。
剑身似乎蒙上了一层暗淡油光,何奕缘望了眼小跑过来的云天河,一想到他拿着这把绝世神兵打猎、剥兽皮、砍柴、剪发、剃胡子、切肉、削萝卜、剔牙……何奕缘并非好剑成痴之人,想到此处忍不住哑然失笑。
也不管其他,当即默运真元,法力不住灌入剑身之中,可这柄灵性极强、堪比九天神兵的宝剑此刻却如死物一般,虽然莹起宝光,也可驾驭,但终究觉查不出丝毫灵性。
何奕缘吐了口胸中郁气,除非生辰之中阴阳极盛之人,阴时阴刻出生,命中带水,命相乃是罕见的天水违行的人,谁也不能使它认主。
他一向是个极端强迫症患者,就如同他对这具身体身份弃之如遗,对残魂执念绝不妥协一样。
若是一把剑,将来遇到更适合他的人就立刻离他而去,这却是受不了的。
“果然还是盗墓去吧。”何奕缘点了点头,当下提起望舒剑,四处望了一望,就往石桥那边去了。
“哎,你,你要去哪儿?”云天河叫道,一边说着,一边追了上来,见鬼似的发现何奕缘比自己还要熟悉,分明就是朝着石沉溪洞的方向。“你别去了,你听下……我要动手了啊,我爹在阴间会来找我算账的的。”
“进去的是我,又不是你,他来找我好了,”何奕缘竟然真的停了下来,无所谓地说:“你要是打的过我,你就来好了,你爹教你剑术是厉害,可剑还在我手上呢。”
“你,你怎么知道的!”
片刻之后,龇牙咧嘴的云天河一瘸一拐地追着何奕缘进了山洞。
“你一片孝心,我也不想动手了,放心吧,我只是拿点东西就走。”何奕缘嘴上说着,手里却不停,法力灌注入望舒剑中,刺入石门节点,搅开了机关,加快脚步往里走。
“你都打扰我爹睡觉了!我爹肯定会教训你的!你快走吧。”
“其实我以前挺怕鬼的,但杀的多了,就不怕了。其实我也不想打扰你爹安宁,但谁叫这世上人都喜欢把东西带进墓里?”
何奕缘忽的一顿,正在云天河奇怪时,那宝剑突兀从他手里凌空飞了起来,电射而出,幽暗的石洞里顿时一片透亮。
云天河吃了一惊,但见石洞顶上挂着数十只拳头大小的蝙蝠,此时被光芒一惊,一个个张开猩红的嘴巴,狰狞着扑过来。
他擅长对付野兽,但对这许多数量的蝙蝠却是没辙,正准备跑路,却见往日平平无奇的这是剑旋回飞了过来,刺穿了两只蝙蝠,带起一瀑血花。
他惊讶地张大嘴巴,随着何奕缘手平伸摊开,十指或曲或伸,掐出法诀,这是剑在一阵蓝光中凌空伫立,随着他手臂挥舞,急如电转,闪烁间便有一只蝙蝠踉跄落地,扑腾了几下再不动弹。
仙四之中,那蝙蝠群也并非普通野兽,万物有灵,此刻心生惧意,忽落落飞进洞深处去了。
何奕缘初试御物,此时不免微微喘息,隐晦地看了云天河一眼,却没有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