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陈忠勇改建后的陈家大宅虽然在原有面积的基础上并没有扩大,但是经过改建后的大宅明显的通透了许多,一家人住在这改建后的大宅中确实感到比以前舒服得多,堂前时不时吹出缕缕的穿堂风仿佛将陈家这些年来的不顺全部吹了个干净,一家人坐卧在堂前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通畅之感。
陈忠勇自然也十分满意自己的设计,几经对改建工程对比考察之后,陈忠勇更加对这本九宫秘术上所记载的东西深信不疑,于是更加沉迷于这本九宫秘术之中。
居住环境好了人的心情自然而然的就好了,心情好了状态自然也就好了,原本沉浸在一片愁容之中的陈家人此时个个脸上都荡漾着明媚的春光,仿佛这杨家村就是陈家的一块福地。陈忠勇除了每日间象征性的去打理自家的那几块薄田以外,便醉心于对这九宫秘术的钻研,凭借着自己之前的文化底子再加上孜孜不倦的精神,到了年末眼看着将近年关的时候,陈忠勇终于基本上掌握了这本九宫秘术上的内容。怎么叫基本掌握呢?这本九宫秘术上的内容并不是很多,但是每一篇每一段用字极为的简练,往往三五行的一小段内容,就要陈忠勇花上个把月去仔细领会。这九宫秘术自然也属于道家阴阳术法的范畴了,这九宫秘术再精妙,对于没有道家修为基础的陈忠勇来说自然不能随心所欲收放自如,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陈忠勇虽然是个门外汉但也知道这种事情要稳扎稳打循序渐进一步一个脚印,因此虽然说陈忠勇已经基本上掌握了这九宫秘术上的内容,但其实也仅仅是初窥门径。
陈忠勇并不具有道家的基础,自然也不懂得如何习气,依靠练气来提高自身的修为,经过这一年来的苦学,满脑子都是九宫秘术的陈忠勇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种习惯,那便是一出门所见所遇皆以九宫秘术的堪舆之法来看待,因此每每能够驱邪避凶。这一年来陈家的日子倒是也过得平平淡淡,时间是治疗心病最好的良药,这一年来陈家虽然依旧受到杨家村民的孤立,但是到了年关之时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也许是因为新年将至,节日的气氛暂时令大家都忘记了的心里那久远的芥蒂,走到村中大道上的杨家村民遇到陈忠勇的时候,已经变得不再向当初那样冷漠,时不时的冲着陈忠勇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更有甚者还主动跟陈忠勇简单的说上两句。
杨家村自从大力经商之后,村中已经有些豁得出来的村民经营起了酒馆,这要是在以前简直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祖祖辈辈的农民舍弃了养活自己的土地干起了买卖,那还了得?不过在见到这几家小酒馆一年下来挣得比老老实实种地多了许多之后,杨家村陆陆续续的又出现了不少家这样的小酒馆,小酒馆规模并不大,那时候也没有个商业意识修建个步行街啥的项目,基本上都是将自家临街的门脸房收拾出来待客,摆上几张桌子,弄上几坛子老酒,拌上几样凉菜也就算是下酒菜了,鸡鸭鱼肉这种荤菜在这里是见不到的,唯一称得上是荤腥的下酒菜,便是一些极为便宜的猪下水、内脏或者是鸡爪之类的边角料。
村子里的庄稼人都有自己酿酒的习惯,因此村中酒馆里的客人基本上都是来往各色的客商,本地的村民很少有下馆子的,这一日也赶着年关将至,陈忠勇心情异常的舒畅,一时兴起便来到村口一家叫做来福酒馆的地方,准备点上几个菜再来上壶烧酒,热热乎乎的一喝驱驱寒气。虽然本村的村民少有下馆子之人,但是年关将近为了置办天南地北的年货也少不了来来往往的客商,往年这时候也是杨家村这些做小买卖的生意最红火的时候,可是陈忠勇一挑门帘走入酒馆中的时候,去发现这家来福酒馆中空无一人。没有客人也就罢了,可是没有店小二就说不过去了,陈忠勇环顾了四周,见到几张酒桌上还摆着几壶没有喝完的烧酒以及没有吃完的小菜,看来这家馆子还是有客人的,可为什么这个时候一个人影都不见呢?
陈忠勇心里诧异但是并没有太过在意,当下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之后,伸手拍着酒桌“啪啪”直响,冲着酒馆后厨的方向大声喝道:“店家店家,快来上酒布菜。”陈忠勇一连好几嗓子都不见有人出来,只道是这杨家村的店家还对着自己心存芥蒂,不愿与做我们陈家的生意又不好将客人赶出门去,因此才让所有的伙计躲了起来,等到自己实在坐不住便会自行离去。想到此处陈忠勇心里不禁有些生气,心道:“你躲着老子,老子就偏偏不走,哪怕你出来个人直说呢,就说我们家不做你陈家的生意,是不是好歹也算是一句人话,就这样不冷不热的晾着,这简直就是对我的一种侮辱。你是开买卖的,我坐在店里就不走,有本事今晚上你们家的生意都别做,反正老子我一个大子都不亏,爱咋咋的。”想到此处的陈忠勇干脆就这么耗下去了,这一耗就将近一个钟头,在这期间也有不少的客人进入酒馆,可见到没人搭理之后人家自然不会在这里傻等,有钱还愁花不出去,在哪家喝酒不是喝,况且这种小地方的酒菜基本上都是一个档次,就是有俩糟钱想大把的话也没地方花。
陈忠勇心里憋气,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之后,腹中早已饥肠辘辘,扭回头之际见到柜台上放着几个大酒坛,酒坛边上几只破瓷碗中放着大中小三号的酒舀子,当下陈忠勇起身直接来到柜台前,伸手抄起酒舀子取出大碗便从酒坛中舀了一大碗酒来。那个时候酒馆卖酒,基本上都是这样的散酒,散酒是散酒,也分头梢末梢几个等级,价格自然也不同,酒水买卖的计量工具便是这酒舀子,酒舀子最大的一般是半斤,中间的是二两,最小的是一两,卖酒时根据客人的需求用不同的酒舀子取酒,然后盛在大碗中供客人享用,盛放下酒菜都是半大不大的那种平平的小瓷碟子,原本碟子就不大再加上底儿很浅,可想而知这下酒菜能装多少了。也许有人对这种情况嗤之以鼻,酒馆都是村民自己开的,村里有的是地,还能短的了蔬菜吃?常见的菜别说在这村里了,就是在城里的集市中也值不了几个钱,开店的老板至于那么抠搜的,下酒菜也不舍得多给客人拿一些来?其实要是这么说的话,可就要算是诸位少见多怪了,那个年代下酒馆喝酒可真的叫喝酒,不像现在街头巷尾上的小摊上喝酒的那些小年轻,看上去酒好像是没少喝,但是桌上地下成片的串串签子和各种小菜吃的一片狼藉,那个年代人喝酒就是喝酒,下酒菜就是个点缀,有些酒量不行的,往往要上一碟子花生米或者凉拌小菜什么的就是为了压压酒气,真格的遇到那些个酒腻子,喝酒就是喝酒,根本就不就菜的,酒馆的老板做的虽然是生意,但是人还是正经的庄户人,平时生活节俭惯了,其实遇到个爱吃菜的酒客,这种素的下酒菜在续上一些,老板也是不会多加价钱的。
有道是寡酒难饮,而且陈忠勇心里本就有气,再加上这一大碗烧酒一饮而尽喝的过猛,这酒劲一上来之后立刻有了底气,当下走到柜台前又筛了一大碗放到桌上,将酒桌拍的“啪啪啪”直响,冲着后厨大声嚷道:“后厨还有活的出气的没有,出来个给爷爷上菜……”
就在陈忠勇这一声大喝之后,后厨的帘子一挑,一个身材婀娜的妇人迎面走了出来,对着陈忠勇道:“呦,这位爷今儿个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是谁惹了我们爷生了这么大的气啊?来来来,冲我了冲我了,这大过年的,别让这些不愉快坏了,咱们爷的雅兴,来来来,今个小妹我来陪爷喝上一碗……”说着这位妇人伸手抄出一只大碗,单手提着一个酒坛子直接拎到了酒桌上,筛出酒来也不让,端起酒碗“敦敦敦”一口气就喝了下去,喝罢之后一抹嘴还冲着陈忠勇一翻腕子,道:“爷,干了!”
陈忠勇见到这个妇人的时候心里一动,虽然平时陈忠勇和这户人家素无往来,但是街里街坊的该知道的也都知道,这位妇人名曰刘素娥,乃是从外村嫁入这杨家村的妇人,这位叫做刘素娥的妇人平时甚守妇道,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就是因为开了这家酒馆才因为人手不够偶尔出来帮着操持操持,今日见到这位刘素娥单手提坛从容不迫,这口大酒坛听声音尚有一多半酒水盛在其中,别说妇人了,就是自己也不能脸不红气不喘的单手提了过来,再向妇人的脸上看去,并不俊俏的脸上此时眼角眉梢却带着万种风情,陈忠勇心下一凛,暗道不好,这妇人的面相,分明就是秘术之中所记载的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