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指尖血是一种民间应对阴物迷人夺舍的一种土法子,根据道家理论的说法,指尖血尤其是中指指尖,汇聚了人体的精气神,人一旦被阴物迷了心智或者是夺了舍,必定会将一部分迷人心智的气息注入到人体的精气神中,身体好的人精气神强则不易被阴物夺舍,而身体不好体弱多病的人精气神就差,这种人便会给了各种阴物钻空子的机会,破去了指尖血便会泄露人体一些精气神,依靠排除体外的指尖血将留在体内的阴物的那些迷人心智的气息带走,在某种条件下确实可以破除阴邪之物的祸害,但是这种法子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好使。指尖血毕竟只是承载了阴邪之物的一小部分邪气,如果阴物过于强大,破了指尖血没有将阴邪之物从宿主身上赶走,还会激发了阴邪之物的怒气,反而这场面更加不好收拾,因此懂得其中道理的同道中人,一般不会轻易的使用这个法子。
云岭大先生自然不是普通人,以这位老先生的本事,有足够的本钱使用这个土法子来对付已经被迷了心智的二虎子,二虎子破了指尖血之后当即团绵绵的倒了下来,云岭大先生见状当即趁热打铁,一把将倒在地上的二虎子薅了起来,指尖轻轻一晃之际掌中的符纸已经着了起来,一朵幽蓝色的火焰一亮,周围带有那种腥臊之气的浓雾立刻被驱散了不少,云岭大先生将烧着了的符纸放在二虎子鼻前,符纸燃烧冒出的阵阵白烟随即便别二虎子吸了进去,等到这一张符纸燃尽之后,云岭大先生猛地一掌拍在了二虎子的后心之上,二虎子“哇”的一口黑血便喷了出来。
二虎子这一口黑血喷出来之后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醒过来之后的二虎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云岭大先生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二虎子这才如梦方醒,说话间便要跪下给云岭大先生磕头致谢。此时的云岭大先生哪有这个工夫,不等二虎子跪下来便一伸手将二虎子拉了起来,道:“二虎子,咱们要抓紧时间了,沈家屯的外围都如此凶险,那屯子里……”这话不用说完二虎子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当下略带哭腔的对着云岭大先生又恳求了起来,云岭大先生道:“二虎子,放心吧,眼下这事情已经不单单是你们沈家屯自己的事情了,既然惹到了我的身上,我老头还真有点倔脾气,还真的想看看这东西到底有多少斤两……”
说罢云岭大先生再次打开随身携带的木箱,一伸手从木箱中掏出一把殷红的木剑来,借着昏暗的夜色,二虎子依稀的看见这把殷红色的木剑上密布这密密麻麻纹路,于是忍不住问道:“大啊,这东西……”
在东北“大”是一个对长辈尊敬的称呼,这个“大”和云岭大先生中的“大”字又不是同一个意思,二虎子喊出的这个“大”,原本指的是“爹”的意思,按照汉人的传统来说,对自己父亲的兄弟之间的论法讲究个伯仲叔季,而“大”这种称呼是从元朝蒙古人那里流传下来的,蒙古暴元在中原地区统治时期,在学习中原文化的同时也强制推行本族的传统,久而久之“大”这个称呼便流传了下来,到现在很多地方管自己的大伯也称呼大大。云岭大先生闻言道:“二虎子,这东西可是一件难得的宝物,传到现在的话,咋说得有个五百年往上了,这把殷红色的木剑不是桃木剑,而是一把经过天雷淬炼过得枣木剑,今天我祭出祖师爷传下来的枣木剑,非要看看这东西的真面目不可……”说话云岭大先生也不顾二虎子惊愕的眼神,当着二虎子的面脚踏罡步就舞起了这把枣木剑。
有道是桃木剑驱邪,枣木剑降妖,作为道家的法器,桃木剑和枣木剑的功效基本上都是相同的,谈不上谁比谁更好,只能说对待某种事务谁比谁更适合,如果非要仔细做个区分的话,桃木剑的用更加广泛和平均一些,无论是用在降妖还是抓鬼上面,亦或是用在驱邪避凶上面,桃木剑的发挥出来的威力基本上都是相同的,如果单从结果上来看,对付不同种类的东西似乎造成的伤害有所差别,那是因为不同种类的阴邪之物本身修为的差别,而不是桃木剑对付这样的东西没用。相比桃木剑而言,枣木剑就显得有些专业性了,虽然枣木剑也有驱邪避凶的作用,但是在对妖物上面,枣木剑具有独特的克制能力,同一把枣木剑对付同等修为的鬼物和妖物时候,对付妖物的威力明显的要比对付其它阴邪之物大得多。
二虎子似懂非懂的看着眼前的云岭大先生,不多时这位云岭大先生刷刷点点的已经舞出了一套剑法,这枣木剑一出效果立刻凸显出来,周围这些浓厚的腥臊雾气立刻被驱散了不少,二虎子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立刻紧紧地跟在云岭大先生的身后,生怕自己一个没留神再着了这阴邪之物的道。
二虎子就这么跟在云岭大先生的身后,只见云岭大先生身形飘舞剑锋呼啸,不多时云岭大先生已是大汗淋漓,二虎子沿着云岭大先生踩出的脚印紧紧地跟着大先生的脚步,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一阵夜风拂过,周围的那一片浓厚的腥臊雾气竟然逐渐的散去,沈家屯的轮廓已经依稀的出现在了眼前。 feisuzw.c●m
见到沈家屯出现之后,云岭大先生这才停了下来,二虎子手搭凉棚仔细观瞧,只见不远处依稀的又出新了一座浮桥,二虎子奇道:“大啊,你看那座浮桥,刚才我们明明已经过了浮桥,怎么浮桥又会出现在咱们前面呢?”云岭大先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道:“刚才我们走过的那座浮桥是假的,我们都被迷住了,你回头看看,那个就是我们刚才走过的浮桥……”二虎子闻言转过身去一看,这不看则可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刚才经过土路中间,赫然出现了用一片金箔黄表纸摆成的浮桥的图案,从这个浮桥的图案到现在这里,也就只有区区十几米的距离,没想到就是这区区的十几米的距离,竟然给这一老一小造成这么大的麻烦。
云岭大先生见状叹了口气,道:“大意了,大意了,咱们云岭脚下的村子,有年头没出现这么厉害的东西了,二虎子,你还记得你什么时候到的小王庄,咱们又什么时候从小王庄启程的?”二虎子歪着脑袋算了算,道:“我赶到小王庄的时候,应该是晚上七点左右,期间也没耽误工夫咱们直接回来了,按照正常的脚程来说,再加上咱么你刚才耽误了一会,十一二点的工夫,咱们也应该到了,大啊,现在什么时候?”云岭大先生嘿嘿冷笑了一声,道:“什么时候了?二虎子你糊涂啊,咱们爷俩这一走,可就在这里耽误了整整一宿,你看看天色,这天眼瞅着可就要亮了……”
云岭大先生说罢,二虎子顿时大惊失色,急忙抬头向天上看去,二虎子看罢多时只见夜空中繁星点点十分的明亮,似乎并未到天晓之时,于是又道:“大啊,您是不是看错了,这天要是快亮了,我怎么一声鸡叫都没听到?”云岭大先生闻言冷笑一声,道:“鸡叫?你们别说鸡了,你们沈家屯的人没事就烧了高香了,还顾得上鸡?走吧,跟我进村。”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插嘴道:“看来这位云岭大先生还真的有两下子,进村以后呢?把这黄皮子除了?”沈三郎抄起一块萨其马放在嘴里大嚼了起来,随后喝了口茶将口中的点心顺了下去,这才继续说道:“怎么说呢?在云岭脚下这几座村子里,大先生还真是声名在外,可毕竟这云岭诸村巴掌大的地方,村民们大多没有多少见识,在他们眼里这云岭大先生自然就是了不得的人物了,以咱们的水准公平的说,这位云岭大先生的本事,也就相当于道家祖庭的外门弟子而已,不过这位大先生手里的那把枣木剑确实霸道的紧,虽然比不上师兄你的那把雷光桃木剑,不过在法器里面也算是一件难得好东西了,也正是凭着手里的这件宝家伙,这位云岭大先生才侥幸躲过了这一劫,如果没有这把宝家伙的话,我看这位赫赫有名的大先生,多半当年也要折在我们沈家屯。”
我闻言又道:“哦?小三,你这么肯定?难道说当年的那只黄皮子有那么厉害?”沈小三闻言看了我一眼,道:“秦师兄,我什么时候说当年闹事的是一只黄皮子了,黄皮子只是这东西的手下的兵,这东西可比黄皮子厉害得多,你以为大先生手里有枣木剑就行了,我为什么提起当年的这一段往事呢?那是因为这件事跟咱们现在遇到的情况截然不同却又很类似,这位大先生带着二虎子进了我们沈家屯之后,也差点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