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洪亮的声音众人都不由得一愣,我转过头一看,只见一位一袭黄色西装的青年男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然悄么声的出现在了废墟地基坑的边上。
周局和松二爷并不识得这位一袭黄衣的青年男子,我和文辉等人确实却是认识的,此人非别,正是东北五大仙家之一黄堂口的祖师爷黄老四。
文辉闻声当即停下了手,转过身来的时候一眼就见到了黄老四,顿时站起身来冲着黄老四躬身施礼道:“哎呀四哥啊,我们可把你们给盼来了,你咋才来呢,我们这几条小命好悬都没有搁在这……”黄四哥见状微微一笑,纵身一跃便跳了下来,一把薅住文辉的脖领直接将文辉从地基坑中抓了出来,文辉身形落地之后当即冲着身后干活的汉子们道:“好了好了,今天的活儿就先干到这,收工收工了,明天一早还是在老地方点卯,散了散了……”
等到众人都散去之后,文辉这才热情地拉着黄老四对大家介绍起来,说是对大家介绍,其实就是给周局和松二爷介绍,我们四人早在杨家村对付那个五通神的时候就已经有过一面之缘,别看老黄也是东北仙家祖师级的人物,但是在我们面前丝毫没有架子,文辉简单的介绍完了周局和松二爷之后,黄老四率先对着这二老抱拳拱手道:“东北黄四奇久闻两位道门天师的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黄四奇这厢有礼了……”松二爷李岩松虽然也是见过大世的人,但是说起这应付场面的话还得说人家周局,周局闻言当即也抱拳拱手对着黄四奇还礼道:“诶呦呦这是怎么话儿说的,这两天我就一直惦记着东北的几大仙家呢,心说话我们怎么说也算是道门弟子,来到东北这噶哪能不拜见拜见这里的仙家呢,可没有想到我们还没来得及拜见胡三太爷,黄四爷您就先主动来了,正所谓相请不如偶遇,走走走,喝两盅去……诶对了,四爷,沈小三现在还在炕上躺着呢,不知道现在有没有醒过来,这小子中了大巫师的蔫儿炮鬼吹灯儿,三魂七魄好悬没让人家抽了个干净,四爷,您看……”
黄四奇闻言笑道:“周老天师,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客气,怎么,沈小三他中奖了?走,看看去……”
我们一行人回到老沈头家中之后,沈三郎依旧昏迷未醒,寒雨一脸焦急的看着沈三郎,不过考虑到此时有黄四爷主持大局,自己还是保留住了少女般的那一抹矜持,黄老四来到炕边掐出指诀对沈三郎检查了一番,随后又捏起他的眼皮看了看,看罢多时忽然一把将沈小三薅了起来,就在沈小三刚刚坐直了身子的时候,只见黄老四的手腕轻轻一转随后掌心轻轻先前一推,沈三郎的身子在炕上原地转了一圈,就在沈三郎转到和黄老四面的面的时候,黄四哥手中的指诀已经按在了沈三郎的额头之上。
黄四哥嘴唇微动似乎念诵了一阵咒诀,不到一分钟的工夫沈三郎的眼皮微微一动,又等了几分钟之后沈三郎吐出了一口浊气,黄四哥这才出长出了一口气,道:“沈小三的三魂七魄被锁住了,不过现在好了,一会自己就能醒过来。” feisuzw.com
黄老四的到来令我们士气大振,作为沈三郎的亲爹,老沈头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出马弟子,得知黄堂口的祖师驾到,便立刻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席。老沈头知道我们有话要谈,酒菜上齐之后打了个招呼便借故离开,等到屋中只剩下我们几人之后,周局举杯相邀道:“今日我和四爷初次见面,就着人家老沈头的酒菜借花献佛,四爷,我敬您一杯……”周局说罢已经将酒杯端了起来,周局举杯我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也只好顺势举起了酒杯相陪,按照酒桌上的规矩来说,人家举杯相敬,自己则是绝没有不喝的道理,可黄四哥似乎并不打算和我们碰杯,抻着鼻子在空气中闻了几闻后,道:“好了好了,我不是都说过了吗,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仙家喝酒可不像你们那样麻烦,喝就喝呗,能喝酒喝多少,还非得猜个拳行个令,都这么玩那还叫喝酒吗?恩,这酒不错,沈家屯的小烧,还是头梢酒,老沈头还真懂得享受,来来来,都放下都放下,吃吃吃……”
不等把话说完,黄老四的手已经迫不及待的向桌上的那只烧鸡伸了过去,在座众人都知道黄老四的本体是何物,四哥爱吃口烧鸡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当下也只好都撂下了筷子,眼睁睁的看着黄老四啃食着烧鸡。这一开始黄老四还顾忌一些颜面,扯下一大片鸡腿慢条斯理的品起了味道,一只鸡腿再大它能有多少肉,再加上黄老四本就对这烧鸡垂涎欲滴,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这根鸡腿就入了黄四哥的五脏庙。
眼看着自己眼前的烧鸡,黄四哥忍耐不住越吃越来劲,直到整整一直烧鸡只剩下了一个鸡脑袋的时候,黄老四才张嘴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将鸡头丢在了一边道:“诶诶诶,我说你们怎么都不吃啊,来来来,大家一起,别客气……”黄四哥也不用筷子,伸手抓起酒菜就吃,原本这个时候也没到饭点,众人腹中也并不饥饿,此时又见到黄老四直接上手在盘中的菜肴中直接扒拉起来,当下也没有多少食欲,周局轻轻嗯呷了一口酒道:“四爷,您这一次来……”
周局话音未落,正在大吃八喝的黄四哥忽然停了下来,丢下了那只已经被自己啃食了一大半的扒鸭子,嘬了嘬指尖上的油脂又在自己身上抹了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不错,沈家的伙食质量还是跟从前一样,周老天师,您是说我这一次为什么来晚了吗?嘿嘿,不是我来晚了,而是我来早了,其实沈家屯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我们东北仙家都知道,不过这地方确实邪性得很,没想到连妖骨舍利都见得到,再加上我们东北仙家和萨满教的大巫师历来没有什么交情,因此就是我们现在想挑事都没有机会。”黄四奇缓了缓语气之后继续说道:“这位老天师,萨满教其实并不足为惧,你们随便挑几个人上去试试就知道了,那个大巫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以我们东北仙家的实力,要收拾这些破烂货,还真的用不到请三太爷他老人家出马……”
周局闻言又问道:“四爷,既然那个大巫师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那又会如何牢牢的把我们都困在了这里呢?”黄四奇道:“周老天师,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身处事外自然能够看得清清楚,其实那个萨满教的大巫师确实没有什么本事,当然了,我这里说的本事就是我们常说的那种打打杀杀的能耐,在东北这么多年,这个所谓的萨满教大巫师我也见过几个,可是他们一个个的身手都稀松平常,甚至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半点的能耐,可是怪就怪在这里,只要不是蒙吃骗喝的大巫师,他们都有一种类似通灵的本事,谁家有事情求到的了人家大巫师的门上,大巫师往往会告诉人家这个事情怎么处理,但是自己却从来不会抛头露面,也不会为亲自为登门者去做些什么,这就是我在东北这么多年来总结出来的,可是眼下你们所遇到的这个所谓的萨满教大巫师,我看此人并不像是真正的大巫师,而是一个打着萨满教的幌子为非作歹的贼人而已……”
听到这里我偷眼向周局看了过去,只见周局也是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十分赞成黄四奇的话,见到这一幕我不禁又对周局和松二爷感到一丝敬佩之情,其实这二老应该早就对这个萨满教大巫师产生了怀疑,否则刚才也不会问我为何一个堂堂汉人会成为萨满教大巫师的问题来,黄老四端起酒坛满满的倒了一碗酒之后一仰脖直接一饮而尽,抹了抹嘴继续道:“这个人披着萨满教大巫师外衣的瘪犊子在此处兴风作浪,以至于我们东北仙家都有些憷头,倒不是因为我们对付不了这东西,也不是我们不敢和这东西打交道,而是此人的本事邪性得很,其实三太爷很早以前就已经注意到沈家屯的事情了,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解决,那是因为就连我们仙家都没有弄清楚这孙子所掌握的到底是个什么本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孙子敢在这里兴风作浪的倚仗就是沈家屯背后的这一片云岭峰,而这一片云岭峰之上确实有东西,而且还是令我们东北仙家都忌惮的东西,当年沈家屯出事的时候,就有一个出马弟子被请到这里看事情,结果当时别说这个出马弟子了,就连灰七爷自己都差点折在里面,灰七爷,好么,那可是灰堂子的祖师爷,我见了人家也得叫一声七叔,这种身份的仙家都差点折在里面,可想而知其中的凶险了,七叔回来之后立刻找到了三太爷商量对策,经过七叔的一番讲述,最后三太爷拍板决定自己去云岭峰顶看个究竟,结果三大爷这一走就是大半年的时间,等到三大爷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之后便传下话来,所有仙家弟子都不得擅自闯入云岭峰顶,否则后果自负……”
听到这里我暗暗吃了一惊,且不说三太爷的本事如何,但说那灰七爷的本事也绝非泛泛之辈,当初在杨家村收拾五通神的时候,灰七爷的本事我是见识过的,跟我单打独斗的话估计我根本没有什么胜算可言,可就是这么样水准的一个仙家竟然无法奈何云岭峰顶上的东西,难道说这云岭峰顶上能长生血雾的东西,真的如此霸道吗?
看着沉默不语的众人,黄老四冲着文辉一笑,道:“文处长,你有什么高见,当初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小子的脑瓜好使,你来给四叔说说,这些天你们都遇到些什么情况了?”文辉闻言没大没小的答道:“四哥,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为啥人家秦卓叫你四叔,你哭着喊着非要人家叫你四哥,等到了我这里就得叫你四叔?告诉你我文辉跟秦卓可是铁哥们,他怎么叫我就怎么叫,四哥,这个你可别挑我的理儿,另外还有一错误我要纠正一下,我可不是当年的文处长了,现在是文局……”“诶呦,我就知道你个小瘪犊子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才短短半年的时间吧也就,你小子升的够快的啊,嘿嘿,送礼了吧?四哥可要提醒你一句,反腐倡廉可是你们人的宗旨,回头你犯了错误丢了前程,到时候可别找你四叔来哭诉,你四叔我可丢不起这个人……”黄老四跟文辉文辉插混打岔的时候,董伯召忍不住开口道:“黄四爷,我看还是我来说吧,我可是直接受害人之一,说的应该比文局更准确一些,除了一个已经被我们送走了的同事以外,我们三人几乎在没有觉察的情况下直接被抽走了三魂七魄,后来经过文局等人进行调查之后找到了那个所谓大巫师的真实身份,黄四爷,我倒是有些好奇,刚才在那片废墟的地基坑里出现的什么妖骨舍利,那是个什么东西?会不会和这云岭上的东西有关?”
董伯召说罢黄四奇顿时惊呼道:“你说什么?怎么我家秦大兄弟也被抽走了三魂七魄,不可能吧?”文辉接口道:“秦卓,他当然没有了,他是后来的,他来了之后我们才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我们从沈家屯近百年来的名册中找到了一些线索,也摸出了那个所谓萨满教大巫师的真实身份,不过我们却拿他无可奈何,即便是秦卓这样的身手,虽然可以击退大巫师,但是却无法将大巫师抓住,黄四哥,我看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故意搁这跟我们东拉西扯的不愿意直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