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瑶被拍昏了过去,边上的苏洛被玘的这一举动惊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脱口便道“你干什么?”恼怒溢于言表。
玘也顾上解释,剑眉紧锁,径自抱着瑶掠下了地道。
他不想瑶与任何有关于过往牵连的事物接触。就算等会瑶醒后他要编千万个谎言,他也不要她记起那些凄惨的过往。
不过这说谎的前提还得他有命活着回来。因为法力暂失的他,若想阻止赤焰拿回龙珠,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自己拥有灵力的元神与它一博。只是这出窍的元神必竟不是实体,只要稍有差池就有可能回不了本体。
恼管恼,苏洛见着玘此时的神态,以及瑶方才说得几句零碎的言语,隐隐之中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随即领着李伯跟进了地道。
看着玘将昏睡的瑶倚靠着墙放下后,苏洛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此事过于复杂,一两句说不清楚。”玘起身看着眼前,自己神气所化的苏洛,脑中一念头电闪而过,“苏洛我求你一事。等会我的元神会去跟赤焰对决,制伏它应不是问题,但……若我回不来,你就弃了苏洛的身子去找樊玘,我把我的记忆分一份给你,你帮我瞒着她。”言毕,屈膝低下身子,伸手拂上了瑶的脸颊,眸中满是不舍。
虽然苏洛不知道这是这么一回事,但玘说得他听明白了,“不会的,你一定会回来。你们不是说好了明日要成亲的吗,堂堂帝君怎可食言。”
玘俯身在瑶的额头亲了一下,起身对着苏洛笑了笑,随即起决结印,一道纯白的柔光从玘的手指尖飞了出来,直接从苏洛头顶百位穴而入。
立时,苏洛的脑中是一片清明,玘为何拍晕瑶,在玘给的记忆里都得到了答案。
玘虽给了苏洛自己拥有的记忆,但那也只是局限的一部份,一些私密和机密的,他是不可能给苏洛的。
当然,玘自己拥有的记忆亦是完整的,给苏洛的那份只是复制粘贴。
知应这洞天府地,也真如曜夜所说“地儿不错”,那怕外面天雷地动,里面仍是寂静清幽。一如天外虚境。
坛子往杯子里注水后,知应跟着快速地将这第一遍洗茶的水倒了出来。
杯中的茶叶在第二次注入的沸水中慢慢地舒展开来,渐渐地沉入了杯底。
舒展的茶叶,筋络分明。
知应将沏好的茶推至曜夜和琰面前后,说要去外面走走,便起身挥袖开了洞门出洞而去。
曜夜看着这杯里的茶叶,脸上淡然浅笑,“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那这姻缘石上的怪异是否也是您的杰作?”琰犹豫了一会儿说了出口。
“这我真是不晓得了。我也没这能耐。若说其它的那些个什么我也就是顺应天意罢了。”
琰一听这话,口中自语:“其他的?顺应天意?”大脑是快速地运转了起来,低头看着一旁扔在地上,酒坛子上的笋壳封口,悠悠说道:“您在苏洛的酒窖里都干了些什么?放火吗?”言毕抬头,一双星眸紧紧地盯着曜夜。这时琰的心里总算是什么都明白了。曜夜只说了前情,接下来还会发生些什么,眼前这位定是了如指掌。怨不得苏洛的事他是异常笃定。想必除了姻缘石上的事,其他的必定都跟眼前这位神君脱不了干系。也就是他自已所说的顺应天意。
“别这样瞪着我。”曜夜被琰看得有点心虚,“放火这事是小皇帝那帮人干的啊。别把我扯进去。”
“那您都做了些什么?”琰知道曜夜必定在酒窖里动了手脚。
“也没什么,就是下了道上古神咒,只要他们俩一触天条,法力就立马全失。”曜夜说得是异常轻松,端起杯子吹了吹,“这也没什么,无非就是提了前而已。来来,喝茶。”言毕自顾自慢慢地喝了起来。
“让龙珠恢复本样,引出赤焰,再算计瑶和玘。”琰皱了皱眉头,愰然大悟,搞定了龙珠,自然是瑶身上的东西。继而看着曜夜的双眸有些许的恼火,“这绝对不行。我不会让您如愿的。”说着起身就闪到了石洞门口。
亦是同时,曜夜闪身挡去了琰的去路,看着琰笑了笑。说道:“当初瑶儿出生时,煜收了她的天灵之力是因为怕她年幼控制不了会祸害三界。如今也是时候了。”
天灵之力,一种与生俱来的灵力,潜在着强大的神法魔力。
“那您就不怕,她得回了灵力,冲破了封印记起往事吗?”
“琰,亏你还是煜一手带大的。煜要是真想瑶忘记他和兰诺,为什么不直接抹掉记忆。”说着轻叹了一声,“忘了不等于事实就不存在。若是记起,瑶儿也该接受了。你们总不能让她永生都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吧。”
一听这话,琰立时怔住。是啊,总不能让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是有父母的。再者天后的死只是意外,若不是月影推了一把,剑怎么可能会刺上。
“琰,在凡人眼里我们无所不能,但在这天地之间我们也只能算是个长命的。”曜夜看着眼前这个面似温润,实则霸气狂野的年轻人,脑海中不停出现了他和瑶儿在炎龙谷时的情景,伸手拍了拍琰的肩膀,“天机难测,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一世。”
琰此时的内心早已凌乱,方才片刻的镇静很快就被自己的担心给制伏击败,“就算护不了一世,我能护几时便算几时。”言毕绕过曜夜意欲往外而去。
刚一挥袖洞门都未曾打开,却是两眼一闭就倒在了身后曜夜的身上。
也不知道曜夜有没有注意,在他拍肩下咒时,琰的七分元神早已离体隐在了一侧。琰心知曜夜是决计不会让自己出去的,索性就将计就计。而后趁曜夜将注意力集中在他丢下的躯体时,元神趁机穿过了崖壁,逍遥而去。
曜夜看着靠在自己身上,七分元神已离体的琰,神色淡然,轻叹了一声,悠悠说道:“苏洛的存在自有存在的道理。傻小子,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苏洛的酒窖中,玘交待了一些后续之事后,就在瑶的身边盘腿而坐,起诀入定。也就转眼的工夫,一个通体散发着金光的玘从玘的身体中分离了出来,看了一眼心中的至爱,果断地飞出了地窖。
见势,苏洛交待了李伯几句欲跟上帮忙,却被穿地而入突然出现的知应拽了回来。知应衣袖一甩边上的李伯立时昏睡了过去。
苏洛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神仙,挑了挑眉头,“知应?”玘给的记忆让他认了出来。
“知道我是谁,那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是谁?”苏洛这回是真糊涂了。
知应抬手对着虚空挥了一下衣袖,二人的面前立时出现了一系列场景。
一个极精致的房间,一张圆形大床,被褥床铺极其凌乱,顶上水蓝色的床幔被人胡乱的扎捆悬吊着。月白长袍上半身裸露的男子平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胸口三寸左右的伤口上暗黑的鲜血不停的往外喷涌,伤口周边的肌肤正慢慢萎缩逐渐消失。血染尽了身下的床褥,顺着流往了地上,屈膝在床侧的玘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一手紧紧地握着床上人的手,另一手不停地往男子的百位穴注入神气。床边的一侧屏风,瑶从里面走了出来,额头上布满珠汗,脸色苍白,手里捧着一只白玉碗,急步走到了床前……
这是琰遇刺,龙珠下凡后,知应在赶来时凑巧在门外看到的这一幕。而如今为了刺激唤醒苏洛身体里琰和玘的神气元灵,就用神法幻像了出来。
苏洛看清了碗里所盛的东西后,一声“瑶儿”下意识地叫了出口。知应单手结印指向了苏洛,瞬间一道白光从苏洛的芯门中倾泻而出。封印被启,属于琰的那份灵魂被知应释放了出来。
立时,苏洛只觉得一阵眩晕,紧接着脑中另外的记忆翻涌而来。那是属于琰的记忆。玘和琰的记忆在苏洛的脑海中不停交叠浮现,组成灵魂的神气意识恢复。弹指转眼后,苏洛明白了自已的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