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报还一报,遭戏弄,天玄故意支支唔唔地将瑾澜别苑的事说了一遍。
同样的言语,不一样的说法,那是绝对具有诱导性的。
听罢,玘只觉得天都快要塌下来了,有伤在身的他“噗”一声就吐了一口鲜血,紧跟着就向门外掠去。
“帝君等等!”
说着,天玄急忙拦住了他,接着道:“不是说帮了您大忙么,那肯定就是没事的了,不然还让您背什么锅!”
本就是闹着玩,不曾想弄成了这样,天玄也是愧疚不已,言罢从怀里掏出了一丹药瓶子。
“不用,无碍的。”玘摆了摆手,惊魂未定的他手捂着胸口坐回了椅中。
“看你把这事弄的!”素堇瞪了天玄一眼,言语道:“帝君放心,素堇敢保证姑姑绝对安然无恙。”
玘舒了一口气,点头言语了一句“有劳了”。
弄得玘吐了一口血有点内疚,但报复的感觉还是挺好的,天玄憋着笑问道:“怎样,这个锅,帝君背不背?”
“背,肯定背。”
玘浅笑着接下了大黑锅,抹了念儿脑中被天玄抱来的记忆,陏后,吩咐着木心将人送回了瑾澜别苑。
事情是帝君故意让仙卫劫的人,原因是为了测试紫茵能不能够胜任掌管瑾澜别苑。
当然,测试是不合格的。借此为由,玘便将一众仙婢安排进了瑾澜别苑。
这下,瑶算是彻底地被监禁了。
……
夜幕降临,华宴笙歌,整个九重天沉浸在了觥筹交错之中。
瑾澜别苑。
紫茵因念儿之事吓得生了病,素堇和念儿早早就被天玄就带去了凌云殿。没了孩子嬉闹声的院子,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院内正房的房门关着,新来的几个仙婢手捧着喜袍、金冠候在门外,顺带竖着耳朵听着房里的动静。
衣袍礼冠是司礼处送来给琰的,当然这也都是玘的意思。
宴席散后,就要被逼迫着去摘星楼,琰坐在房中是迟迟不肯穿衣,不肯前往凌云殿赴宴。
司礼奉命过来已催了四五回。瑶也已经劝了小半个时辰,奈何,琰就是不言不语,不肯动身。
无奈,心知琰所虑的她是动手解起了自己的束腰。
琰愣了愣,急忙握住了她的手:“别这样,下午是我犯浑,是我不好。你不愿,我能等的。”好不容易定的心,他是绝不允许自己再犯糊涂。
“明知你被锁情咒折磨了这么多年,我却什么也没能给你,我知道,我自私我很无情。”心里苦涩难言,说着瑶是低下了头,“到如今,又害得你连自己的主都作不了。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害苦了你。”
事情演变到了这个地步,任谁也受不了。闻言,琰沉默了一会。
随后才说道:“你又没有逼着我爱上你,锁情咒是被神君害的,与你无关。玘生性善妒,你我都知道,要说是你害了我,那更与你无关,错在我救了菱钥。一时善心之举,错变成了今日的麻烦。”
言罢,琰轻叹了一声。
看不见眼前人,瑶的手第一次抚上了他的脸,柔声道:“你走后,不管玘答不答应,我都会去岚岕。琰,去吧!不管日后如何,这两日的面子你总要给得。”
三日广宴本来就是场盘算,兵归神速,要帮月狐族平定内乱,琰只会留宿两晚。
九重天酣歌恒舞,歧灵没被点名的一众干将,其实早已去了白芙山边境。
担心的就是瑶留在这里“出事”,闻言后琰忍不住问道:“那他要是强留你怎么办?”
“腿长在我身上,他还能管得了我。”
“这么多人盯着,你能走得了?”
“你怎变傻了。”瑶浅浅一笑,怕被外头的几个听到,小声说道:“只要眼睛看得见了,我照着外头几个的样变一下,溜了不就成了。”
琰扑哧笑了一声,“你不怕天玄把你送回来?念儿肯定是他劫的,玘只是个背锅的。”
天玄把人送回来的可能性很小,琰怕玘会死皮赖脸追去岚岕。
“会把我送回来?不至于吧?”瑶轻蹙着眉头,顿了一下,“那……要不我跟你走吧。”
瑶愿意跟着他,琰自然高兴,也想带。 只是此行凶险,加上瑶已无自保能力。
他绝对不能这样做:“不行,我要去归墟,留你在外头太危险了。回岐灵吧,启颜此次不走,你去住他那儿。”
“嗯,依你!””
两人小声说罢,琰不舍的将人搂在了怀里。
“走吧!”
“再过一会吧,就一会……”
琰要的就是瑶的态度,至此,亦是宽心了不少。
稍刻,外头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后,便又传来了催促的声音。
“圣尊,尊妃娘娘,帝君差人来了,说神君与天后都已经去了,问两位何时动身。晚了怕是不敬,两位回彩薇一句话,彩薇去说一声。”
言语的是玘送来的五个仙婢中,年龄再长的彩薇。曾随暮青在长生宫当值过。其余的,分别是在沉怡居和知应身边当值过的几个上仙。
人是玘亲自选的。在知应身边当值的两个仙婢不但精通医理,术法亦是相当的不错。
选人玘是考虑过方方面面的,不但要监视,他还要确保瑶能平平安安地把他们的孩给生下来。
听着外头言罢,瑶挥袖打开了房门。彩薇领头,几个仙婢捧着衣袍、金冠鱼贯而入。
入内后,仙婢意欲侍候琰穿衣戴冠。为了报复、打击玘,琰以不喜别人碰他身子为由,故意将衣物递给了瑶。
琰是从来不会让别人侍候着穿衣的。
懂其意,瑶配合着给他穿戴了起来。看不见,一双纤手难免在琰的身上是来来回回地抚摸。
穿戴整齐后,琰当着几人的面,搂着瑶又是故意地亲了下去。
彩薇来时,木心便已对她说得明明白白。知道内情的她,这会眼睁睁的看着,脸上神色也是一言难尽。
……
良辰美景好时光,再适人约黄昏后。
广宴人数众多,宴席从凌云殿中延伸至了外头。
为了快速配对,司礼将尚未婚配的男女大神小仙统统地安排在了外头的露天宴。由着他们咏月吟风,凑成一对是一对。
这样一来,凌云殿中也便都是些上了年纪或有家眷的一众。比之外头,里头的气氛是沉闷了许多。
殿里,玘难得的一袭暗紫长袍,落坐在宽大的龙凤金椅上,面前的长桌上摆满了各色菜品和鲜果,念儿坐在他的怀里,两人小声的言语着。
青鸾一袭青色及地长裙,端坐他右侧下方。天庭等级森严,座次非常讲究。天妃不是正妻,不能与玘同椅而坐,司礼便将桌椅添置在了下侧。
三人共桌,十二天神顺位在青鸾下侧,天玄和素堇落坐在十二天神身后。
青鸾位置对等左侧的位置,坐着一袭金色华服的天后,曜夜落坐在她的身侧,两人亦是小声言语着。
依次下侧的位置便是云鬓华髺的菱钥,穿着与司礼处给琰送去的同款大红衣裙,在殿里灯光的掩映下亦是美艳无比。
众神已是全部到齐坐定,这会也就是等着瑾澜别苑的到来开席。
闲坐论风月,今日菱钥是个角,一众攀谈了几句后,也便窃窃私语,议论起了她的前事和美貌。
言语也都是赞美之词。
延年就落在菱钥身后一排,听着这些话,心里舒畅,脸上是绽开了花。
不一会,琰带着瑶飞落而下。
素堇临走给瑶梳妆时,琰为了报复玘,也是特意给让启颜给瑶弄来了一袭红裙盛装。金丝绣凤衣,赤金流苏缀红裙,华美的程度是远远地超过了菱钥身上的这一套。
瑶眼睛看不见,素堇不知道瑶答应过玘红衣之事,就这样这套华服便穿在了她身上。因这衣裙,素堇还特意给瑶梳了这雍容华贵的贵妃宝髻,配着连带八支步摇的赤金凤钗。
瑶本就是倾城绝世,夺人心魄之貌,就算粗布衣衫也难掩其耀眼之辉。
这一番精心盛装,那便已无法用言语言之。落定凌云殿门口,殿里殿外倾刻是一片惊羡之声。
尤其是殿外,一众未见过瑶的小辈,男男女女几乎是高声惊呼,议论。
“这就是姑姑吗?天呐,姑姑怎能美成这个样子!”
“只道画像中的姑姑绝美无双,如今见着,画像是难及真人一二啊!”
“圣尊真是好福气呐,我怎不早生个万儿千年的。”
“就你,你早生个十万年也没用!你呀,就对姑姑画像多拜拜,让姑姑保佑你在这里找一个就得了。”
“天啊,不能再看了,再看我就呼吸不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唉……”
……
听言语,也不只是议论瑶,三界对琰犯花痴的女仙,也是多的是。只是女子矜持,声音小,被掩盖了。
步入殿,尚未来得及行礼。
念儿便飞落到了两人跟前,开了口:“娘亲!娘亲!帝君爹爹说,您今日不能与圣尊爹爹同坐。”
听着念儿软糯的言语,上座的玘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为什么呀?”乍来之言,瑶禁不住脱口问道。
“帝君爹爹说,今晚月妃娘娘她才是主角,一生只有一次,您不能夺了她的风头。”
琰微微一怔,狐疑地看向了玘。玘对他是清浅一笑。
听罢念儿的话,瑶摇头貌似无奈地逗趣道:“那娘亲要去坐那儿呢?念儿带娘亲去可好?”
“好!坐那儿!”说着念儿指向了玘的龙凤金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