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轰隆…”
在此时,一道耀眼的闪电突如其来地划过天空,接着是遥远的西方传来沉闷的轰隆声,滚滚不断的雷声在远方震动着天地。
所谓平地起惊雷,天有不测风云大概是如此。
雷声虽然离得很远,闪电也不近,而此时周庄空的乌云却翻涌地异常活跃,不断聚拢,形成一片大大的阴云,刚才还算明亮的天空此刻已然阴云密布,阴风阵阵。
夏日的雨天是如此变幻莫测,说来来,毫无征兆,让人不知道这场雨会不会到来,又会持续多久。
“船娘,要不我们去桥下躲躲,估计这场雨也不会多久。”言羽注意到外面天气的变化,对着船头的船娘说道。
“小哥,这场雨还很远,我带你们到张厅的后花园去,那里可以躲躲。”船娘好心地提醒道。
“那有劳船娘了。”言羽等人也没多想,对着船娘道谢。
“要不我们叫若水老师一起吧?”叶依痕提议道:“外面都快下雨了,老师一个人也显得有点凄凉啊,你们觉得呢?”
“其实,换个角度看,是不是会觉得更有意境些。况且,你没看到老师的目光是看向岸边的那棵垂柳下吗?”言羽微笑地回答着叶依痕,同时也看向楚若水望着的那棵垂柳下。
可是,当他看向垂柳时,垂柳下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再看向桥的楚若水,桥那孤单的身影依然孤单,不曾移动半步,撑着油纸伞,在身后过往不断的人群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言羽呆呆地看着,心不知在想什么。
或许此时因暴风雨来临前略显焦急的心情,看到石桥那淡定熟悉的身影后,变得安定了许多。
“轰隆!轰隆!轰隆隆…”
正在言羽发呆的时候,一连串响彻天地的雷声在周庄空响起,而那从天而至的瓢泼大雨也不期而来,并且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好在周庄水巷的桥较多,船娘很快将船停在了近的石桥下,他们几人才避免了被淋湿的厄运。
这座石桥离楚若水所在的双桥不到百米,言羽透过倾盆大雨,依稀还能见到楚若水的身影。
那个油纸伞下的身影,在大雨,仍旧没有挪动半分,仿佛那风那雨对她没有任何影响一样。
“真不知道若水老师此刻有着怎样的心思,狂风暴雨都不能让她动容。”言羽喃喃自语道,神情专注地望着双桥已经有些模糊的楚若水。
桥洞外的雨越来越大,水面因为雨滴落下而溅起的水雾也越来越大。
不到十分钟,人们的可视度变得极小,不到两米。
言羽依然望着双桥那边,但此时他的眼却只有灰蒙蒙的雨水,并没有其他景物。
他看了一会双桥那边,觉得确实看不到楚若水了,神思便回到了自己身。
但是令他十分怪的是,在他望着楚若水发呆的时候,叶依痕与肖冰异常安静,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言羽的耳只有“哗啦啦、哗啦啦”大雨声。
言羽带着满脸疑惑扭头,想要知道叶依痕与肖冰在做什么。
当他转过头之后,愕然,恐惧,慌乱等等一系列情绪瞬间袭来,因为此时的言羽虽然还在桥下,还在船,但桥下船却只有他一个人。
叶依痕、肖冰以及船头的船娘都消失无踪了。
当他再看向桥外时,桥外的景物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桥外两岸没有了成排的青砖黛瓦,有的只是数不尽的参天大树。
这是一条林长河,河水清澈见底,几乎可以看到河下的河床与河石,偶尔还有一些小鱼结伴游过。
而他所在的石桥还是普通的石桥,只不过更高更宽一些,更有古意沧桑感一些。
桥外的天空没有了大雨,也没有电闪雷鸣,一片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经过几分钟的调整,言羽心想,自己可能又到了梦,前段时间不是经常做这些怪的梦吗?或许刚在船自己睡着了而不自知,但为什么自己会睡着呢?不过这梦,也太真实了一些。
不管了,先出去看看再说。
言羽心念一动,脚下的船无风自动,慢悠悠地向着前方飘去。
时间流逝,言羽惊地发现,两岸的风景惊人的一致,除了无数棵的参天大树,是满岸的鲜花绿草,如果不仔细看得话,还有船下两侧向后分开的波浪连同起水伏不定的倒影可以作证,他会认为他的船一直在一个地方,并没有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言羽终于到了这条林长河的出口,看到了其它船只,此时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极为广阔的湖泊。
湖泛起的水气,化作朵朵云气,沿着湖面袅袅升腾,渐渐弥漫到远处的水岸,顺着水岸,沿着水天交接的线条,幻化出一片溟溟蒙蒙的景象,浓处似酒,淡处如梦。
湖有一片长形的绿洲,两三米高的青草在面恣意地生长,好像一块绿色的地毯。湖面像镜子一样平整,水草和白云在水面留下清晰的倒影。
此时,微风习习,空气潮潮的,带着点水草的青涩腥味儿。
水草间毫无规律地生长着一些两三米高的芦苇,但是水路很清晰,并没有被芦苇遮挡或者掩埋。
一阵微风拂过,吹皱一湖秋水,那粼粼波纹,催动蔚蓝天空与洁白芦苇的倒影,微微颤动起来。
远处还有一些来来往往的船只,由于距离太远,他只能看到船的轮廓,并不能看清船的人。
言羽没有停下来去感慨大自然的美,他只想赶快搞清楚他现在在哪里,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言羽心念再动,他脚下的船便加快了速度,不知不觉间,来到湖泊两艘对峙的小楼船附近。
两艘船相隔不远,大概只有三四米的距离。
这时,言羽可以清晰地看到船人的模样了,两艘船的人并不多。
从言羽这个角度看过去,左边的船只有一个僧人,僧人面容清秀,眉宇分明,带着一些慈悲,还有一些无奈,穿着简单的灰布僧衣,撑船的竹篙靠在船舷,握在僧人手轻轻晃动,在湖面画圆,仿佛小孩子无聊的游戏。
而右边的船,则可以看到四个人,三男一女,四个人都穿着古人侠客的长衫。
三人站着,站着的两个男人挽着简单的发髻,留着短而硬的胡渣,大约三四十岁,手里握着明亮晃眼的大砍刀,时不时晃动一下,被刀面反射的阳光在湖面流向远处。
另外一个女人站在三人间,看她的脸面犹如十七八岁的少女,但眼尽显沧桑,看不出真实年龄,披散着一头白发,面容冷酷,看不到情绪波动,一身红色长裙,手拿着一条两丈长红色长鞭,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
还有一个年男人则是用手捂着胸口斜躺在船头,满脸痛苦,满头大汗。
言羽左右看了看,不知道此刻该如何是好,很明显他应该回到了古代哪个朝代,而现在他看到正在对峙的两方,很像武侠小说里面高僧对坏蛋的情节。
可是,言羽这么小一艘船靠近,这么大一个人出现,对峙的双方竟然都没有反应,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难道真如小说里写的那些高手对峙时,眼只有对方,心无他物,那也太厉害了吧。
此时,两艘船的人都没有说话,看那僧人悠闲的模样,明显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而另一艘船,那个捂着胸口的那个年男人满脸痛苦之色,另外两个男人则是紧张兮兮,神情严肃,还微带恐惧,只有那个白发女人还算镇定。
经过简单的观察,平日间还算理智言羽是不会因为穿着与身份判断好坏对错的。因而此时他分不清到底哪边是好人,哪边是坏人,更不知道双方因何而起的冲突。
既然他们当自己不存在,那索性不出声,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不过可以知道的是,那僧人在气势明显占了风。
同现在很多人一样令言羽好的是,右边小楼船的四人既然打不过,为什么不跑?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名誉与江湖地位,傻傻地丢掉性命,至于吗?
要知道,活着什么都重要。
难不成那僧人真如小说里面写的那样,武功到了化境,不滞于物,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很快,言羽便得到了答案。
言羽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右边那艘船的三人动了。
“啪!”
间的那个白发红衣少女手腕一抖,长鞭向身后一甩,长鞭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而后另言羽不敢相信的一幕出现了,那少女双脚一动,身体随之冲天而起,升快到离楼船甲板五米高的地方,携着笔直硬挺的长鞭,开始对着对面的楼船俯冲而去。
“吼!”
“杀!”
少女旁边的那两个年男人,低吼一声,一挥手的大砍刀,身体也跟着冲了出去,但是他们跳得没有那少女高,堪堪三米左右开始下落。
当那少女三人带着浓浓杀气,即将越过两船心的时候,也没见那僧人如何动作,只见僧人手的竹篙带着湖水,经过一个半弧轨迹,轻飘飘的飞起,迎向正急速俯冲而下的三人。
说时迟、那时快,竹篙的一端带着水,在半空留下残影,分别在三人的胸口虚点了一下,然后那三人便捂着胸口,如断线的风筝,先是平行急速向后爆退而去,然后在楼船甲板的空失去了力气,身形不稳,向下坠落。
不过那少女虽然也捂着胸口,但瞬间恢复过来,在空做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后,脚步虚浮地停在甲板,身体向后退了几步,才算稳住身形,没有如另外两人直接飞到了最先躺在甲板那人的位置。
附近的言羽看得目瞪口呆,再一次确信,现在的他是在梦,他是不相信有穿越这种离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