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君卿若一愣,“好端赌怎么会病了?不是一直休养得很好的么?”
“几年前大姐您出事的消息报回来之后。燚少爷每次都亲自带队去青霜殿附近寻找,有一次不慎遇险受伤,原本养好了之后就一直没再犯,先前让麒麟军医官过来看过了,是因为先前中毒导致体质虚弱了些,才又犯了。”
燕回一五一十答道,君卿若知道那时候君燚和秦远一直去青霜殿附近寻她。
也听闻了君燚好像那时候受过伤。
但没想到居然时至今日还会因为体质变弱而再犯。
可见当时的伤势,不轻。
她皱眉,“我去看看。”
抵达君燚的院子,房门没关,就听到里头传来君燚带笑的声音,“李恪你下手轻点能不能行?”
夹杂着痛意,“嘶……”
卿若站在门口,就看到房里的软榻上,君燚趴在榻上。
光着上身,脊背紧实腰线优美,只是一道狰狞的疤贯穿了整个腰背,光看着这道疤,仿佛都不难想象当时的伤势。
怕是形似腰斩一般了吧。
看得君卿若忍不住皱眉,“怎么样了?”
她一边问一边走了进来。
一听到她的声音,李恪就有点慌!他这些日子对她是心服口服,也敬畏!
而君燚则是目光愣了一下,轻咬了唇,顺手就想扯过衣服披上,却还没来得及有动作。
君卿若已经按住了他的肩头,她是医生,治病的时候本来就不会太讲究这些,更何况……前世那个现代世界,一到夏,男人不少热起来光膀子的。
但君燚却浑身一震,她手指接触到的地方,仿佛有有什么虫子爬过一般,麻麻痒痒的,沿着脊背一路攀爬,蔓延全身。
脑子里似乎都是一片空白的。
君卿若的手指很柔软,指尖在他腰间伤疤上轻轻按了按,她眉目凝着认真,灵力从指尖蔓延出来,探进伤口周围。
君燚浑身都绷得紧紧的,一动不敢动,更是如同失去了言语功能。
“以前伤筋动骨了。”君卿若吐出一句。
李恪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道,“在麒麟的时候,他出巡回来累极了也会觉得难受,但不及这次来得汹涌,怕不是因为之前中毒,体质虚了些。”
“当初就没养好。”卿若皱着眉头,很多旧伤之所以以后会发作,就是因为当初就没养好。
但君卿若想到自己听闻的,君燚当年受了伤,伤势一好转,又马上奔赴去寻找她。
哪里能养得好?怕是那时候就落下的病根。
“属下不才,一直只能缓解。不知大人可否有根治的办法?”李恪在一旁问得认真,他和君燚交情本就不错。
也是因为这厮太不惜命,有时候出巡碰上山匪,就剿匪窝,斥候本就辛苦,他还把自己当成战斗军来使,当然是更加疲累。
动不动带着一身伤回来,都是李恪医的,一来二去就很有交情了。
君卿若点零头,“可根治。”
“那真是太好了。”李恪目光闪亮。
君燚一直都没吭声,他觉得自己好像不会话了似的。
君卿若见他一直不做声,就弯身到他面前。
陡然靠近的美丽容颜让君燚的呼吸都屏住了,他瞳孔猛缩,定定看着她。
君卿若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安慰道,“燚哥哥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君燚没做声,目光依旧定定看着她。
“只是,过程会有点疼,我给你用点『药』吧,睡过去就不疼了。”
君卿若打算准备些止痛的『药』物。
君燚却陡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嗯?”君卿若看着他。
君燚终于恢复了言语的功能,素来低沉而不失清朗的声音,此刻听上去淬着几分沙哑,低低道,“不,无需用『药』,我不怕疼。”
他不想睡过去。一点都不想。
君卿若皱眉,真的会很疼的,她要用玄医道的灵力,刮去他旧伤筋骨上的沉疴。
虽外头看不出一点伤痕,但是这种直接用灵力作用于筋骨上的治疗。
那种疼几乎是附骨之疽一般,从治疗开始到她治疗结束,都不会停止的,一分一秒的喘息时间都不会樱
并且,这治疗起码得治上十半个月的,毕竟这都几年前的旧伤了。
“真的会很疼的,不考虑一下止痛吗?”
君卿若认真追问了一句。
君燚摇了摇头,能有多疼呢?他当时伤刚好就马上又奔赴青霜殿周围寻找她的踪迹。
那时候,每每分每秒都在疼,而且她还没有影踪生死未卜,那才是更煎熬的事情。
那样的时期,他都扛过来了。
眼下这点疼痛,也就不足为惧。
君卿若见他坚持,也就没强求,轻叹一口,“好吧,那……忍住了,一定要保持不动,如果忍不住了,我就给你用『药』。”
“放心。”君燚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
治疗的过程于君卿若而言,并不辛苦。
于旁观的李恪而言,是赏心悦目的,他身为医者,还是第一次觉得一个医者在治病的时候,居然这么优美。
于君燚而言,就是痛苦的了。
但,他是真的能忍,君卿若都震惊于他的忍耐力简直可怕。
这种痛,他居然真的一身不吭,纹丝不动。
卿若能够看得到他肌肉绷紧,僵硬如铁,能够看到他脖颈和额头的青筋跳动着。
看到他浑身有冷汗细细密密的沁出来。
但,他没动过,没吭过声。
君燚不想用『药』,不想睡过去,是因为他不想卿卿在为他治疗的时候,他却在睡梦中浑然不觉。
单凭这个‘为他’,他都没法睡过去。
宁愿忍着这疼。
以至于,治疗终于结束的时候,君燚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君卿若不忍,低声问道,“疼吧?下次还是用……”
她话还没完,君燚转头看向她,大抵是因为疼狠了,转头的动作都很僵硬,眼睛更是通红,但,目光却依旧温柔。
唇『色』都发白,唇角却勾着笑,声音沙哑而温柔,“真的不疼。你啊,下手比李恪轻多了。”
李恪在一旁无辜躺枪,委屈道,“大人是邪医!南越的神医,我一个麒麟军医官,君燚你拿我和大人比,也太不够意思了……”
就在此时,外头的『色』陡然变了。原本还是午后时分,眼下却是黑黑沉沉如同暮『色』将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