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姜寒想不到的是,姜雄心中的执着如此之深,心伤之下,被杨燧利用,实力锐减,到了如今仅仅能持平,让他最为不希望看到的情形,终究还是出现了!
但是他没有选择,他只能尊重父亲的选择,若是他选择出手,不论暗中可能出现的宗门中人,即便是今日胜了,姜雄日后的心中,定然会留下心魔!
在姜寒无奈的目光之中,姜雄的狂狮灵力,逐渐被黑袍杨燧的瀚龙灵力压制。
形式开始逆转。
姜雄始终没有动用手中跟随他多年的长剑。
正思索间,突然黑袍人在左臂阻挡一记刚猛的狂狮拳之下,身形微微侧转,从袖口中弹射出一柄极为细小的短刃!
姜寒来不及阻止,短刃猛地射出,正是面向姜雄面门!
如此偷袭之下,让姜雄终于是瞬间长剑出鞘!横档面门!
“叮!”
一声脆响,短刃接触到长剑,被即刻弹开!
在形式突变之下,黑袍人悍然双拳同出!
顿时,一记瀚龙狂拳重击而出!姜雄来不及回防!胸前生生承受一记势大力沉的龙拳!
狂龙怒啸,将姜雄震退十余步!口中鲜血立时喷出!
此等情形,显然是受到了不轻的内伤!
姜雄后退之时,手中长剑迅速的回转,悲鸣的长剑,如同一条怒龙,悍然掷出!
正冲向对面的黑袍人,他脸上的黒巾,直接被姜雄反戈一击的剑气击碎!露出本来面目。
正是大齐皇帝陛下,杨燧!
姜雄怒吼一声:“真的是你!”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朕要的只是你的血,成王败寇。在此一举!”
被揭穿的皇帝杨燧,面色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转瞬却是被阴狠迅速替代。
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了这样一个平日里,素来号称爱民如子的一国之君的脸上。若是让他的千万车臣民看到,不知道会是何等想法?
姜雄终于无法压制方才的伤势,而产生的一口逆血,猛地喷出,染红了在不久前才出现的半月照耀之下,凄惨的木制地板之上。
姜寒心中狂怒,杨燧,你找死!
悍然出手!
墨色的铭烟枪,伴随快如狂风的身法,弥罗惊风步!
从距离二人战场不远之处的地方,爆射而出!
人枪合一!
可怕的速度摩擦着空气,发出了嗡鸣!墨色枪体之上,附着一圈圈的漩涡状紫色灵力,只是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是到了皇帝杨燧的面前!
皇帝杨燧感受到这一枪中,夹杂着死亡的气息!
平日里低调的姜寒,竟有此实力!
心惊之下,来不及格挡,双臂横起,浑身衣袍炸裂!露出内里的金甲,一声龙啸之声,一条狂龙之影随着双臂横起而飞出!
和那可怕至极一枪,悍然对撞!
这一枪,直接刺穿狂龙之影,刺穿横档的双臂,皇帝感觉被一头洪荒巨兽冲撞一般,胸口金甲飞快的凹陷下去,上面的珍奇妖兽甲壳制成的金甲片,被枪身之上的玄灵吞噬一空!
但是,这一枪,终究没有刺进去!
这一枪,姜寒未用全力!他也不想让杨燧直接死。
皇帝猛的后退十余步,和方才姜雄一样,喷出一口鲜血!
双目怒视姜寒,又是望向另一面的姜雄。
“好!好!好!姜雄,你很好,这就是你的好儿子?这些年的伪装!你们欺瞒朕好苦!”
皇帝一连说了三个好。涨红了脸。
“杨燧,欺瞒你?即便是不欺瞒你,我侯府都是鸡犬不宁,我姜家自问对大齐,忠心耿耿,我父亲南征北战,若不是他,敌寇早已踏破你的锦绣江山,何来你皇族的歌舞升平?”
姜寒提着那差一点将他斩杀的墨枪,大步踏前,怒斥皇帝!
“大胆,你竟敢……”皇帝怒喝。
但是没等皇帝说出话来,姜寒猛然爆发出前世自尸山血海中磨炼而出的强者气场,再次踏前一步,竟然是让皇帝不由自主的震动后退一步!
前生,孑然一人,今世既然有了双亲,这便是姜寒的禁忌!逆鳞!
龙有逆鳞,触之则伤!
而此刻屋顶之上,隐约可见,一个白衣女子,浑身气质清冷,而眉间有着一枚银色印记,便是当日和姜寒定下十年之约的古妖族女子了。
此女双目微微一眯,口中喃喃道:“你纵使做了人,还是改变不了那所谓悲天悯人的性格吗……”
口中喃喃自语,一张绝代芳华的俏脸忽然一冷,一股危险的气势散发而出,卷向远处。
而远处的黑暗中,七八个影子颤抖了一下,顿时再也不敢动弹!
此刻的黑暗中,竟然是还隐藏着人。
感受到古妖女子这股可怕的气息,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姜寒浑身气势爆发,打断皇帝说话,怒斥一声:“我竟敢,我竟敢什么?面对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你竟然都有脸自居一国之君?我还有什么不敢的?这些年来,那些开国元老,哪一个不是死在你的屠刀之下,你纵容你那贵妃的家族贪赃枉法,这些年来李家借着国舅的身份做了多少孽?你这位皇帝陛下难道不知?你冤枉忠臣,多少忠臣只是忤逆了你的皇权!得罪了你这位皇帝陛下,便是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如此行径,若是这大齐的子民知道他们所信奉的陛下是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我的皇帝陛下!”
姜寒猛地一声暴喝,加上浑身压迫性的强者气势,将这位皇帝陛下逼至演武场一边,眼看就要掉下台阶。
“我侯府步步退让,我父亲卸下军权,赋闲在家,只是为了不让你这位皇帝猜忌,你的朝廷大臣和禁军在围场中狼狈为奸,来刺杀我这,我这位你的所谓兄弟之子!你是否幸灾乐祸过,若是我死了。是不是这权势如日中天的侯府就对你没有威胁了?如今你终于忍不住动手了,可曾想到我父亲时常对着当年的你送他的棋盘发呆,一人独自对弈,可曾想到为何我父亲身为一品军候,忍辱负重隐藏修为,今夜却只是穿着偏将的铠甲军服?那是因为当年你们二人起身于艰难,今日的姜侯,当年也是只是一个偏将,今日的皇帝陛下当年也是是一个备受欺压的齐国侯!那个时候,你们是兄弟!”
对面皇帝再次被逼得后退一步,面色惨白,直接跌倒下去,掉落在了演武场的石台下。
虽然不足一丈高低,但是仍旧让这位皇帝陛下落得个狼狈的下场。一个翻身,爬上演武场石台,又羞又恼。
皇帝杨燧,爬起身来又羞又怒,面色红一阵白一阵。
姜寒注意到,此刻的皇帝眼中似乎一缕黑色灵力萦绕,但是转瞬即逝。
皇帝大声吼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说的,当年毕竟是当年,已经回不去了,我已经走到了今天,再也回不去了,哪怕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不后悔!我不但要做这大齐之皇,今日杀了你们,我还要做这苍域之主!”
姜寒将皇帝逼下演武台,皇帝重新爬起来,已经从他那压迫的气势中醒来,一掌拍了下来,伴随着阵阵龙吼。一条金龙虚影呼啸而出卷向姜寒。
方才姜寒狂怒一击,已经是让他失去绝大部分战力,此刻无异于是困兽犹斗!
“乱臣贼子,死吧!”皇帝已经疯狂。
“寒儿,小心!”受伤颇重的姜雄,此刻退出了圈子外面,对这位皇帝,昔日的兄长彻底死心,脱下了身上的偏将战甲,一掌拍碎,缓缓的换上了一身没有任何标识的长袍,既非朝廷之官服,也非军中之服!
姜寒轻蔑一笑,讽刺一声:“不知死活!”
墨枪铭烟举起,漩涡状的紫色灵力呼啸,将金龙虚影悉数击碎,而后逸散。
皇帝本就是强弩之末,又是猛然吐出一口血。原本就状若疯狂的脸面顿时萎靡下去。
姜寒冷笑一声,讥讽道:“杨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朕是大齐之主,乱臣贼子,竟敢谋反!朕要杀光你们!……朕要做苍域之主!”皇帝杨燧不断的吐血,断断续续的低吼。
“似你这等卑鄙小人,也能做这一国之君,实在是这大齐千万百姓之祸!今日你的卑鄙行径败露,我倒要看看这大齐的臣民如何看待你这位皇帝陛下。”姜寒嗤笑一声。
姜雄转过身去,不再看浑身狼狈,状若疯狂的皇帝。
朗声喝道:“诸位,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一阵阵脚步声响起,似乎有着数百军队行军一般,演武场之外。一队队甲士列阵而来,正是平日里拱卫皇宫的禁军!
而皇帝杨燧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大吼道:“朕的禁军,快将这乱臣贼子拿下!”
而那一队队禁军,只是微微楞了一下,就和没有听到一般,纹丝不动,这位平日里号令天下的皇帝陛下,此刻无异于孤家寡人。
皇帝恼羞成怒:“大胆,你们竟然敢不听朕……”
“陛下,你可知错?”
一声沉稳的声音,不等他说罢便是打断了他如今极为可笑的声音。随着声音看去,从禁军之中走出一个中年文士。
白家家主,白琛!
“陛下,如今你可该醒悟了!”
又是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穿儒服的老者来到一侧,和白琛同等来到。而他身后跟随者四五人,乃是几个文质彬彬,一副学究模样的中年人,跟随着他一同来到。
慕容家家主、大齐宗祠大夫,慕容融古!
“无道昏君!”一声大喝。一个金甲将军龙行虎步的来到一侧。带领数百甲士,来到此处,顿时。三方人马,将半个演武场占满。
炎狮军统领,白七!
“无道昏君!”
“昏君!”
一个个声音来到。俱是当年跟随姜雄南征北战的炎狮军将士!
五万炎狮军在妖兽退避三舍时候。十分匪夷所思的倒转回京,却是在今夜出现在了此处!
皇帝此刻状若疯魔,嘶吼着:“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朕要将你等诛灭九族!”
姜寒不再理会皇帝,向着诸位一礼,朗声说道:“我侯府对大齐,对陛下忠心耿耿,我父亲姜侯更是南征北战,保卫我大齐疆土,战事停息,四海升平,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我们的陛下倒行逆施,今夜竟然对我侯府进行痛下杀手!想要残害我侯府一门忠良,若不是我侯府有着一些自保之力,今日岂非要遭受毒手?希望诸位大人做一个见证!为我侯府主持公道!”
说罢,便是退后几步,等着一干人等的回音。
话音刚毕,炎狮军所有的人便是纵身高呼:“无道昏君,残害姜侯。还请诸位大人做一个见证!主持公道!”
这一声,如同震天的高呼,这支当年南征北战的钢铁雄狮彻底露出了峥嵘,似乎要今日要将这片土地踏破,迎回他们的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