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畅道:“你们从最远的那块石头看到最近的这块石头,这些石头连起来是不是很像一个字?”
“一个字?”麓扬认真去看,徐帆也从远处慢慢看到最近一处。
“是一个明字。”
“没错,就是一个明字”
广陵笑道:“日月同辉,之处必有宝物。这可是藏宝秘传中的话,白畅……萧门之下估计有不少宝贝。”
“徐帆,你小子说不准因祸得福啊。”白畅笑道:“要是真的有宝藏,说不准萧门历史上真的会留下你这么一号人物。”
晓柔和泽新归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他们几个在假山上看风景。
“怎么?你们也看来了?日月同辉?”泽新扛着自己的黑刀笑道:“这里说不准有真正的宝库。”
“哦……我还是很奇怪今天夜里,咱们到底能发现什么东西的。”
白畅笑道:“若是真的有宝库,咱们也拿一些,这乱世一种还是黄金珠宝的什么的最有安全感。”
“前人造物,我们后人就得福。”
深夜到来之前,广陵和白畅都还在假山上,麓扬出来寻他们两个,跳上假山笑道:“你们两个不去吃饭吗?”
“萧门的饭菜闻一闻我就够了。”她摇头:“都是些青菜豆腐比九华那些人吃的还要清淡。”
“这有什么不好的?”
“确实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也不是好的。”广陵躺在石头上,整个人骨头都快要软了。
“你看起来很悠闲的样子。”麓扬笑,见她身边的麒麟们也都趴在那处一动不动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转头去看白畅那人也是一副累了要睡的样子,他觉得好笑在白畅身边坐下来:“你们两个怎了?这么懒散?”
“麓扬。”广陵问:“你说咱们每天这么闹腾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啊?”
“他的意思是,咱们为什么要管这么多闲事,现在直接冲去杨家杀了杨泰,或者冲上九华杀了和尚,不好吗?”
麓扬学着广陵的语气道:“不是不好,也不是好。”
“恩?”她看过去:“啥意思?”
“不说为了天下平衡这件事,就简单的说,你觉得现在日子不高兴吗?或者说你真的觉得咱们管的是闲事,做的也是闲事吗?”
她笑了:“我可没有这么说过。”
“就是这么个意思。”
白畅撑起半个身子,盘膝而坐望着天边一轮月色:“你长大了不少啊。如今都能回答广陵的问题了。”
“主要是先生你教导的好。”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徒弟,不要随便折煞我了。”三个人都笑了。
“日子过得好快啊。”麓扬望着清冷的月色道:“还有七日就要过年了。”
“过年?”广陵笑了:“乱世哪里有过年这一说,七日之后还不知道咱们在哪呢。”
“我只是感叹一下。一年就这么过去了,我还没准备好他就溜走了。”
“你也不想想你自从下了梅林之后发生了多少事情,居然还说没准备好。”
麓扬眉眼具笑:“想过,你看啊,一开始咱们是三个人,你,我,徐帆,后来又来了酒狂,浣花,段思绣,再之后段思绣走了,又回来了,苗疆的时候,来了天井和平花,你,浣花,酒狂你们却走了,半道上我遇上了白畅,再之后……”他自己都摇头:“这一路上咱们遇上了太多的东西了。说都说不清楚。”
“那就不说了,等你老了之后拿这些回忆出来慢慢想,可千万别记错了人。”
龙脉从长剑飞出来,缠在广陵身边。
麓扬和白畅的目光都柔和的很:“不可能会忘的。”
白畅说:“就算是入了地府,在孟婆哪里讨了几十碗汤水。估计也忘不掉的。”
“几十碗,撑死你。”广陵笑道。
“还是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最好玩。”麓扬道:“虽然以前也不错……”
“你这样的比较要是被徐帆听到了,你们两个的兄弟情就完了。”白畅不紧不慢的说。
麓扬道:“他?!他有了段思绣之后就没有再正经的和我说过话了。重色轻友的家伙。”
“谁重色轻友了。”徐帆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一过来就听到你在骂我,我说麓扬,我招你了?”
“我什么时候骂了你?我这是在陈诉事实,怎么?你不承认你自己重色轻友吗?你自己想想看看,自从段思绣出现之后咱们两个还有单独闯荡天下的时机吗?”
“怎么没有?”徐帆上前在几个人的身边坐下来:“那天咱们一起在山下找盲眼人套话的时候不就是一起的吗?你自己不记得居然还来在这我重色轻友。”
广陵身边的小家伙们都围绕在她身边,各个都活蹦乱跳的。
“我还没说你呢。”徐帆立刻道:“自从这个家伙出现之后咱们两个一起闯荡江湖的时间就少了,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对我们的友情疏离了呢。”
“你不是废话嘛。”麓扬直接道:“你整天和段思绣在一起,我难道还能去打扰你们两个的情爱时光?我又不是贱得慌,哦,你两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我在一旁站着?”
徐帆心里也知道这个理,也不好反驳:“你可以忍耐。”
“我去你的忍耐吧。”麓扬笑着要去踹他。
徐帆躲的也快。
“咱们在梅林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热闹过,想不到跑到萧门来聊得这么乐。”徐帆也躺倒下来:“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不太真实?”她不解的看过去:“什么叫做不太真实?”
“我们可是刚刚从凤凰山谷逃出来,总觉得应该能在人世间遇上什么飞禽走兽的,结果天下大乱之际,咱们几个坐在这里看星星,你说说看,是不是不真实。”
白畅一直沉默着,说道这个地方便道:“咱们昨天可是和九华斗了一场,你忘记了?”
“没忘,所以……现在这么宁静,也有点让人不理解。”
笑归笑,眼看着那月儿高悬起来,整个萧门除了他们这里就没有了半分声音。
“其实,徐帆你可以主动的找萧门门主要账本来看。”广陵道。
“主动?他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顶多算是一个萧门的姑爷,你要他用这样的身份去面对整个萧门吗?”
“那倒不是……”广陵道:“我只是觉得萧门或许也有他们自己无法处理的事情。”
“梅林也有梅林处理不了的事情。”白畅说:“想那么多干什么,慧极必伤,广陵,你这样很容易早死的。”
“乌鸦嘴。”麓扬看着四下静谧的模样:“也不知道梅林现在怎么样了。”
“梅林好的很,你可别乱惦记。”徐帆道:“我爹说了,越是惦记就越是容易出事情。还是潇洒一点为好。”
“我又不是你。”麓扬抬手就要去推他。
晓柔和泽新从屋子里面走出来:“怎么样了?走吗?”
“走吧。”广陵笑道:“看这个时辰也差不多了,思绣一直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咱们先去找她吧。”
徐帆点头,众人先随着他去了段思绣的房间,人不在。
就只能往主厅的方向去了。
见段思绣一个人站在主厅门前,也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广陵飞身而下,将她拉上屋顶。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落在屋顶之上了。
徐帆上前来:“你发什么呆呢。一起去看账本吧。”
他拉起她准备和大家动身,却被段思绣拉住手,女子的脸上有些迷茫也有些堂皇,面上的月光清冷的像是湖面的水,她小声却坚定的道:“徐帆,你不要当的萧门的门主。”
众人都看过来,却没有人惊讶。
只是盯着他们二人,最后广陵拉着众人往一旁走了一些。留他们二人在那处说话。
“怎么了?”徐帆蹙眉:“为什么不要我当这个门主了?”
女子潸然落泪:“我本以为他们是真心的想要留你发扬萧门,我没有想过他们只是想在乱世之中将萧门所有人的生死都交付在你的手里,他们想要你背责任,不是真心的为你好,他们是要害你。”
徐帆听到这句话,微微一笑,像是了解了什么,然后抹去了那个人的眼泪。
“这里是你的家,我帮你守护一段时间没什么关系。”
段思绣着急的握住他的手:“你要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守护的问题,等到天下大定,他们一定会逼迫你交还门主之位的。”
“那就还给他们,那天咱们一起讨论的时候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开始纠结?”
段思绣的指尖有些发抖:“你不在乎吗?你不在乎我总要替你在乎一番。将来你若是没有保住萧门,会被天下人指责的。哪怕你保住了,也不会有人说你半声好。还会逼迫你将这些日子以来的心血交付出去,为什么?你不觉得委屈吗?你若是不委屈,我总要替你委屈一番。”
“这个……”他歪着头笑了笑:“我没想过要做门主。”语气很是温柔和平时吊儿郎当又有些不正经的徐帆不一样,月色下的俊逸少年,眉眼含情,似有无数笑意和体谅藏在其中。
他道:“我只是想要帮你守着你的家而已,没有其他的。要是梅林出事了,你也会陪我回去守着梅林,对吧。”
她点头,又落下一滴泪来,那泪被徐帆吻掉:“所以,我没有那个野心,也自然不会有那份失望,你不用担心我,更不要患得患失,我真的不愿意,就带着你私奔,这种事情我又不是没做过,不知道那个时候,你还愿意不愿意跟着我走。”
“当然愿意。”
他们内功深厚又是在深夜之后,再不愿意听,也能听的清楚,广陵想起那两个人放在自己身上的广寒石……
定情之物啊,看来要快点把翼阳石找过来,好凑成一对。
眼看着那边的事情解决好了,晓柔靠在一边望着泽新道:“你看看人家。”
“人家怎么了?我那一点比不上了?”
“呵,你觉得你自己哪一点比的上?”
泽新给晓柔捏捏肩而后道:“我觉得我比他好才对。”
“得了吧。有本事你也为了我放弃门主之位啊。”
泽新一愣,小声又得意的炫耀道:“我可是为了和你一起逍遥江湖放弃了争夺天下的时机啊。”
说道这里,白畅和麓扬都笑了。
白畅托腮道:“你看看这就是江湖儿女的情感,你也快点想想自己和水瑶的关系,别整天想着兄弟情义。”
“你这么不说你自己还没有一个伴呢。”
白畅挑眉:“我喜欢的人,已经成亲了,还有了一个孩子,一家子和和气气,美满幸福,我难道还要去破坏旁人的幸福不成?”
“看不出来啊,您老还是情圣啊。”麓扬打趣着,免不得道:“我倒是觉得兄弟义气比起儿女情长要来的重要。你看我们门主和徐老爹那也是一辈子都再也不近女色了,咱们大可以效仿他们,做一辈子的喝酒朋友。”
“我说兄弟,咱们还是温和一点的活着吧。我是爱过了,你到现在也就喜欢上了一个不可能会喜欢你的人,别眼光这么局限美好的日子的在前方。”
“你受什么刺激了,一天到晚都在烦我找媳妇的事。”麓扬抱臂问道:“你不会是有了新的目标了吧。”
白畅淡淡的扫了他一点叹气道:“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你说谁不可理喻。”
眼看着身边的人都要打起来的了,广陵拍拍身边的蓝儿,那蓝儿稍稍放出一点点寒气,就让众人回过神,泽新道:“你突然降低温度干什么?”
“看你们几个火气太大所以给你们降降火啊,我说你们几个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今天过来是干什么的了?”她无奈的摇头:“咱们是过来查账的,一个二个的儿女情长起来,三个四个兄弟情义起来。”
“徐帆。”她叫着:“还不带路?先去偷萧圣长老那里的账本。”
瞬间这些人就立刻消失在屋檐之上,停在萧圣屋檐的四周,众人也不靠的太近,广陵孤身去屋中找寻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