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粉色的烟雾离开荷花,渐渐化为人形,丛真这次换了身浅蓝色的纱衣,静静的站在夜墨炎面前。
“你能不能不要对着我吐臭气?”
夜墨炎咬了咬牙关,冷哼道:“本王吐了,你能怎样?!”
丛真理了理纱衣,在他身边坐下,眼中闪过讥讽之色,“死了多少年了,还当自己是王爷?!”
“挨着你呢?”夜墨炎面色冷峻地盯着他,眯起危险的眸子,凌厉地说道:“我警告你,日后你离她远点!”
“该离开的是你。”丛真目光如锋刀,紧紧地锁着他,半会又暗下眸子,“凌允,为何不能放下,让我们都放下?!”
“她是我的女人,与你何干?!”夜墨炎一拍桌子站起来,眼中划过一道冷光,“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丛真疲惫的闭了闭眼,也站了起来,继而厉声说道:“她是谁的女人我管不了,我只想知道你会不会重蹈覆辙!”
“会又如何?!”
“你会后悔,你会再去忘川河!”丛真痛心的低吼,看了他半响后,苦笑一声:“凌允,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除非那朵荼蘼会···”
“够了!!”丛真愤怒地打断他的话,逼近他的脸,感受到他强力的呼吸,只觉眼中水泼浮动,“别痴心妄想,不会有那一天,就算有!也回不到过去!”
夜墨炎身体一僵,静静地看着丛真,胸腔似有微微起伏,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夺眶而出,声色极为沙哑:“我爱她。”
丛真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狠狠的攥在手中,怒极反笑:“呵呵呵···你爱谁?你爱谁,你知道吗?你心里真的懂吗?!”
夜墨炎抬起倨傲的下巴,深深吸了口气,用极为阴鸷的目光盯着他,下一秒便抬手一掌向他击去。
丛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身体在一瞬间化为烟雾,钻出门缝。
“爱是什么?!你何曾认真体会过?!”
“你,住嘴!!”
夜墨炎一声失控的怒吼,身体遽然穿出墙体,后院里霎时响起一片铿锵的刀剑声。
温易真猛地惊醒过来,听见窗外的声音,知道不是人为的,想看却又不敢看,慌张地想要叫醒白韵棠,可不管怎样喊她,她任紧紧地闭着眼睛,这让温易真的心中的恐惧加深。
昏暗的新房内绣花的绸缎被面上居然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之意,竟铺成了一圈圈的心形。
白韵棠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金丝霞帔,坐在绣花绸缎被上,大红盖头下,她看到一双粉红色的小鞋走近···
一道娇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娘娘,请静心等候。”
不一会,属于男人有力的脚步声靠近,站在红纱幔帐的大床边,男人挑起盖头,白韵棠缓缓抬眼看去,男人的脸却被一团迷雾挡住。
只听男人轻喝一声:“娘娘,恕不奉陪!”
白韵棠瞪大美眸,男人转身嚣张地拉开贴满喜字的雕花大门,她想也没想,起身追去,却置身一片迷雾袅袅,突然一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像是用劲力气,势必将她置于死地···
“啊····!”白韵棠大叫一声,猛地睁开双眼,胸口汹涌起伏,才发现是温易真拼命抓着自己的手,她惊恐而诧异地问道,“易真,你干什么?!”
温易真忙松开手,忧心忡忡地说道:“棠棠,你刚刚一直在掐自己的脖子,脸都要变紫了。”
白韵棠不停地喘息,努力让自己平静,抬手擦了把脸上的冷汗,才说道:“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没事的,你别担心。”
“你差点吓死我,你知道吗?”温易真精疲力竭地叹了叹气,又听见后院的打斗声,忙对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让她听。
外面的打斗声太大,根本不用细听,白韵棠心中一惊,弹起身凑到温易真面前,问道:“这是怎么了,谁在外面?”
“我不知道啊!”温易真茫乎地摆摆手,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她细细回顾了会,低下声说道:“我醒来前,模模糊糊的有听到男人的对话声。”
“夜墨炎?”白韵棠拿起脖子上的玉佩,用力拍了拍,见没有反应,眼中便闪过疑惑,拉着温易真的手说道:“不管了,先出去看看。”
两人悄声无息的走到后院的门口,一看便呆住了。
院子里,夜墨炎正腾空而起,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坠落而下,光幕斩灭了激射而来的红芒。
而丛真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朝着夜墨炎直冲而起,宛如绚丽的银龙一般,仿佛要与天上劈落而下的闪电连接到一起。
夜墨炎反身躲过,却还是被他的剑从右臂上轻轻划过,连同袖子在内,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鲜红的血液从肉里渗了出来。
白韵棠看得目瞪口呆,靠,这两人怎么打起来的?!
丛真收回长剑,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脱俗之态,仙颜露出一丝柔和的笑,“你若不常常回古墓蓄养那朵荼蘼,今日我定是打不过你!”
“好帅,好厉害啊!”温易真没心没肺地在白韵棠耳边直叫唤。
白韵棠瘪了眼她,“知道那位是谁吗?”
“谁啊?”
“鬼王爷!”
“哦买嘎!”温易真这才将目光放到夜墨炎身上,那副花痴像立马又跑了出来,“怪不得你舍不得也,这尼玛帅的一塌糊涂!”
她的话白韵棠一句都没听进去,担忧的看着夜墨炎,他长发飘舞,眸若冷电,突然手中化出一把长剑,像是准备以伤体再战。
眼看着第二次大战即将爆发,白韵棠也顾不得会不会被误伤,快步走过去,劝说道:“你们别打了,有什么话好好说行吗?!”
夜墨炎像是听了她的话,手中的长剑消失,然后···两人各自站在原地互相凝视,谁也不说话!
“消消气。”白韵棠等了半刻后,实在受不了这种压制感,轻轻拽了一下夜墨炎的衣服,“这是秦海家,你们这样让他看见了多不好,进房间再说,好不好?”
温易真眼珠子一转,闪闪发光,嘿嘿!机会来了···
她上前就抱住丛真的胳膊,用温柔的都能挤出水来的声音,劝道:“就听棠棠的,大家都是朋友嘛,何必闹得不愉快呢。”
白韵棠费尽口舌,好不容易才让两人迈开脚步,不情不愿的走进房间。
房间里,丛真坐在床上,夜墨炎坐在椅子上,还是互相对视着,白韵棠感觉到两人目光之间流窜着一股令人惧怕的电流。
这时,夜墨炎抚住伤口,五官拧在了一起,表情有些痛苦,白韵棠不知该怎样处理他的伤口,看着血顺着袖口滴在地上,紧张地问道:“我现在去找秦海要些止血的药,给你包扎一下吧?”
夜墨炎也不理会她,只盯着丛真,终于张开金口:“让他给本王道歉!”
“我就不!”丛真扬起一侧唇角:“你先打我的!”
“明明是你先惹我生气的!”夜墨炎一拍桌子,桌上的花瓶被震得哐当倒下,白韵棠和温易真都被吓了一跳,她只能默默地将花瓶扶了起来。
丛真斜了他一眼,“那你给我吐烟雾的事,怎么算?!”
白韵棠惊讶的盯着丛真,这两个人怎么跟个小孩似得?!吐什么烟雾啊?他俩到底什么关系啊?!
“我让你流血了吗?!”夜墨炎犀利地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只是给你吐烟雾,你呢?!不仅惹我生气,还给我一刀,这怎么算?!”
“我可以给你疗伤!”丛真说着一双腿盘做起来,“要不要?”
夜墨炎阴沉下脸,身上聚满寒意,将白韵棠扯入怀中,双手抱住:“夫人,路边的野花别乱摘,你看你带回个什么妖孽!”
“什么野花啊?”白韵棠听得云里雾里,突然回想起夜墨炎先前的举止,遽然看了眼那朵荷花,这才恍然大悟:“丛真,你一直待在荷花里啊?”
“夫人聪慧,若想进屋大大方方进来,何必躲在花里边,当你是花仙子啊?!”夜墨炎阴阴阳阳地怪气着。
丛真冷哼一声,“那你有本事别窝在我的玉佩里!”
夜墨炎不削地瞟他一眼,回眸看着白韵棠,温和地说:“夫人,你告诉他,本王为何在玉佩里?”
这时,站在旁边看戏的温易真大致猜到整个的来龙去脉,突然跳出来,一脸欣喜的说道:“亲爱的,这花是你带回来的啊!你真够意思!”
“死女人,找死是吧?!”夜墨炎黑眸里跳跃着两簇火光,刺得温易真向后退了两步。
丛真上下打量一眼夜墨炎,轻蔑地吐出两个字:“粗鲁!”
夜墨炎的火气霎时冲了出来,手中就幻化出长剑。
“够了,够了!”白韵棠抓住他握剑的手,安抚他的情绪,“冷静!夫君请冷静!,别一言不合就舞刀弄枪啊?”
“你若不要我疗伤,我进去睡觉了!”
“本王···”夜墨炎说着便仰起下颌,重重地吐出,“不用!”
丛真没在说什么,身子幻化为粉色青烟,飘入荷花中。
温易真简直不敢相信,愣着两只眼睛走到荷花前,摸了摸花瓣,不可思议地问道:“他究竟怎么进去的?”
“飞进去的!”白韵棠没空管她,眼睛盯住夜墨炎受伤的手臂,“你伤口真的不处理吗?”
夜墨炎不说话,推开温易真,将椅子挪正,面对荷花点了一支烟,不停地朝花朵吐烟雾。
“你别这样啊。”温易真微微咬住唇,心疼丛真,却又不敢过于指责夜墨炎。
白韵棠抚额无奈:“夜墨炎,你又想干什么?!”
夜墨炎一直吐,一直吐,直到花身里传来不断的咳嗽声:“咳咳咳···夜墨炎···咳咳···你是不是有病?!”
“出来给本王治疗!”夜墨炎乐呵呵的说道。
“咳咳···你刚刚不是不要吗?!”丛真低吼的声音传出来。
“现在,本王又想要了!”
两个男人怎么总在这说要不要的!!
白韵棠‘噗’的笑出声来,夜墨炎扭头看向她,勾起唇角对她挑了挑眉峰:“夫人,又在想什么限制级的画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