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夫人一声轻叹:“看来有些事情我不能不告诉你了。”
叶苏一双星眸闪亮,盯着月夫人,静静地听着,甚至忘记了呼吸。
“你先告诉我,你说你不是叶苏,为什么对我的事情如此在意呢?”月氏忽然盯着她问。
叶苏愣住了,难道娘,已经知道苏叶侵占了她的灵魂吗?
看向娘平静的脸,她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来苏叶和你处的很好。”
音色冷淡至极。
这次,换月氏愣住了,她和青姑交换了一个眼神,起身,缓步走向叶苏:“原来那位姑娘叫苏叶,好吧,苏儿,你听着,我祖籍大月国京都,是户部侍郎之女,两国交战,我不幸被俘。”
月氏转身,背对叶苏,缓步走向窗前,此时正值午时,虽然是冬天,阳光温煦,可是射在眼睛,依旧炫目。
月氏闭上眼睛,往事历历,不堪回首,却不能忘记。
“被俘后,我得知父兄一家三百余口被大月国国王以通敌叛国罪被杀死,所以毛遂自荐,效仿古人,舍一己之身进入大月国皇宫,离间他们君臣,刺探消息,就这样忍辱三年,北齐南伐,大月灭国,我,被皇上赏赐给你爹爹叶青峰。”
叶苏静静地听着。
月氏倏然转身:“叶苏,你就是叶青峰的女儿,至于是不是我拆散了他和林氏,你可以去问你爹。”
叶苏默然凝视陌生的娘,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走了。
目送叶苏的背影越走越远,月氏转身进了密室,青姑紧随其后。
二人在地道中走了很久,一直来到距离将军府很远的一座宅院,打开密道暗门,易装而行。
总算赶在天黑前出了城,直奔小孤峰而去。
“夫人,将军不会去找你吧?”青姑终究有些不放心。
月夫人冷冷一笑:“既然叶苏知道了前尘往事,他躲还来不及,放心吧。”
青姑打马如飞,不多时,马车在小孤峰山腹中的一座雪庐前停下。
“我家小姐阿黛尔*月求见大护法。”青姑跳下马车,躬身站在血路外。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雪庐内一声轻咳:“进来吧。”
月夫人不等青姑搀扶,直奔雪庐。
鹤发童颜的凌霄真人盘膝坐在蒲团上,依旧紧闭双目。
“大护法,我的女儿究竟是叶苏凝还是叶苏?她们是不是一个人?”月氏疾步过去,还没有站稳,连连问。
凌霄真人掐指细算,眉头倏尔紧皱,倏尔舒展,好半晌,才睁开眼睛,扫了月氏一眼,答非所问:“月,你还是当初大月国的月吗?若老朽不打开你的天眼,你还记得前尘往事吗?”
月氏愣住了。
凌霄真人缓缓倒了一杯茶:“叶苏也好,苏叶也罢,叶苏凝亦然,既然都和慕容云修那个小子脱不开关系,我们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泪,自月氏的眼角缓缓落下。
“大护法,叶苏自从落草,我因为深恨她的爹爹,就没有正眼看过她,幸得大护法打开天眼,让我看到前因后果,又得到大护法暗中派人教她习文练武,可是这十五年来,我终究没有尽过做娘的本分,对不起她啊。”
“月,真真假假不过都是幻影,万法归宗才是根本,少宫主苏醒,寻找九华玉和玄月珠,重振玄月宫,我们的任务才算圆满,你去吧。”凌霄真人闭上眼睛。
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月氏咬牙退出。
“小姐,现在怎么办?”青姑问。
“回去,打开玄月珠!”月氏压低声音。
青姑大惊失色:“小姐,万万不可啊,叶青峰之所以这么多年将小姐困在身边,就是认定小姐是玄月珠的主人啊。”
“管不了这么多了,如果果真是苏儿回来了,我不能坐视不管,看着她被另一个灵魂消灭。”月氏脸色坚毅,策马狂奔。
二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回到将军府。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叶青峰始终跟在她们身后,只是没敢进小孤峰罢了。
叶青峰也没有察觉,他身后还有一双晶亮的眼睛始终盯着他的一言一行。
夜幕低垂,叶苏斜倚窗前,叶无忧的话始终萦绕在她耳边。
咖啡在一旁小心伺候,芒果暗中几次给她递眼色,她佯装不知。
“你们俩个丫头嘀咕什么呢?”叶苏抬头,扫了她们俩一眼。
咖啡一时没有拦住,芒果上前躬身笑嘻嘻说:“回小姐,高阳王几次差人来邀小姐,咖啡姐姐都辞了,奴婢看小姐今天心情烦闷,不如去赏灯如何?”
此时已近腊月,北齐的习俗,有钱有势的人家开始斗灯,彩灯奇巧明亮,以谁家的灯最新奇最好看为魁,往日,她是最喜欢这样的热闹的,偏偏此时,心烦意乱之外,也怕苏叶再次回来,所以,叶苏摇摇头:“我不去,你们俩闷得慌就去吧,我这里不要人伺候。”
咖啡见她没有责怪慕容千寻的事情,长长松了一口气,推着芒果就往外走:“小姐,灶上还闷着晚膳,我和芒果瞧瞧去。”
“咖啡姐姐,灶上的火我早就熄了........”
“闭嘴!”咖啡一声低喝,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隐没在夜色中。
咖啡和芒果才走,窗棱上有人轻弹三下。
“什么人?”叶苏的手抓住枕下的匕首,轻声问。
“苏儿,是我。”
是慕容云朗的声音。
叶苏疾步过去,打开窗子,慕容云朗跳进来,紧紧抱住她:“苏儿,你没事吧?”
“云哥哥,你也忒大胆了,这是什么地方,若给四王爷知道了,可怎么好?”叶苏嘴里这样说着,身子依偎在慕容云朗的怀里。
“我不管,苏儿,以前我只当你变心了,所以才忍着没来见你,今天见到你,知道你心里还有我,既然以前的一切都是误会,我再也不想忍耐了,苏儿,跟我走吧。”慕容云朗深情地捧着叶苏的脸。
走?
叶苏不由苦笑。
漫说他还是大皇子,就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可是,她又不忍弗了大皇子的深意,点点头:“好,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