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晚上,可外面已经没了那个悠扬萧瑟的琴声。
因为弹琴的人现在就坐在屋子里,烤着火喝着茶。
“那个人还没有回来?”他看了一眼在门口翘首以待的欧阳靖雯忍不住摇了摇头,笑道:“看你这么着急的样子他一定是对你来说非常重要吧。”
“没什么重要的,只是他手里有我需要的那些药材。”
欧阳靖雯脸上一红,还是硬着语气说道:“你不要随便跟我套近乎,我不吃你这套。”
“好好好,不套近乎不套近乎。”
琴声再次响了起来,在这并不算大的屋子中回荡着。
屋外甚至都能听到这宛如是天上的琴曲,连雪都变得小了。
“你干什么?”
“这么安静的房间让我感觉到有点不舒服,倒还不如弄点音乐出来,你不会介意的吧。”
“如果我说介意的话有用吗?”
“这么长时间一来你一直都是听着我的琴声睡着的,所以你如说过自己会很介意的话我可是很苦恼的。”男子玉琢般的手指在琴弦上轻动,每一次都会有数根琴弦被拨动,组合成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琴声传到欧阳靖雯的耳中:“怎么样?你有没有感觉到琴声还是那么熟悉?”
可是她却没有说话,仍旧是一直看着外面。
眼神是说不出来的落寞,仿佛是一个等待着自家丈夫归来的妇人。
“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欧阳靖雯忽然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么多有关他的事情?”
“我已经注意他很久了,毕竟作为世上用剑第一人,也只有他才能让我苏家这么起重。”
“苏家?你是……”
“在下苏家三公子,苏三。”
这个名字的确很简单,但是配上男人的身份却是有些低俗,又听他说道:“姑娘应该是叫欧阳靖雯吧,仙武大陆上医仙门的弟子。”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我看你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我苏家被所有人都说是所有四大家族中最为神秘的家族,所以我们自然也是不能让那些人失望。”
苏三停下了抚琴的手,淡淡的说道:“苏家的探子可以说是整个浪琴帝国最优秀的探子,只要得到命令之后就能完美的完成,对他们来说没有打探不到的情报。”
“看样子来说你好像很骄傲。”
“那是自然,这探子也是证明实力的一种方式,不巧苏家就是这么厉害。”
欧阳靖雯听到之后也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怎么?你不相信?”
“我不是不相信,而是想说无论你苏家再怎么厉害都是打不过他的。”
“你是说那个男人?”苏三摇摇头,端起茶杯轻轻的嗅着茶香说道:“那可不一定,就算他再怎么厉害也呛不住几百人一起围攻过来。”
“你错了,江笑白他真的能坚持的下来,而且说不定惨败的还是你们苏家。”
她眼神的神情变得坚定,好似是在说一个百分之百不会改变的事实一般。
“真的是这样吗?那我有点拭目以待了。”
“等着瞧吧,他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不过相对于谈论他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讨论一下怎么度过这次的这个冬天的问题?”
“好像是应该考虑一下。”
欧阳靖雯终于关上了门,坐会椅子上看着苏三说道:“你们苏家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好的办法倒是没有,还是只能按照曾经的那种解决办法来度过。”
“一直烧东西取暖?这样下去对于周围环境的危害可不小。”
“人命关天哪还顾得了什么环境的变化。”苏三说的很有道理,而且说的也是那么义正言辞:“只要能活下去才好,其余的任何事情都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
“我记得有人说过,只要将一些东西放在一起就能发出热量……”
“人定胜天这句话一定是一群没有受到生命危险的人坐在屋子里,围着暖炉抱着茶壶说出来的话。”
“你……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无论什么人说出话来,都要考虑他们是不是真的经历过生死。”
他放下了茶杯,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残余的茶香说道:“如果没有的话那说出的话就只当做是放屁可以了,只有真正经历过死亡的人说出的话才具有某些意义。”
这样的话是欧阳靖雯第一次听到,也是她来到这神魔大陆上之后第一次有人开门见山的跟她说了这么多残酷的事实。
曾经的她也是满怀期待的,期望自己能够来到这神魔大陆,期待着自己能够登上神界变成其中的一员。
然而等这一天真正的到来之后她却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发的那个狗屁无用的誓言。
“我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她轻声地说道:“有人这么跟我说过,但是当初我一点都没有想过会是真实的。”
“那你现在相信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相信,就凭你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守在我屋外却没有一点不法意图,我相信你说的话。”
“这么看来倒是我一直以来的安定才赢得了你的信任,真是有趣。”
“这并不算是多有趣的事情,至少在我看来的话很能证明一个人的人格是否有问题。”
“我是不是已经通过你这个考验了?”
“勉强通过。”
欧阳靖雯又冲了一壶茶水,翘起二郎腿坐在了药炉一旁生起了火说道:“至少你不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坏人的人。”
“那可不一定,万一我就是一个坏人呢?”
“我看人一向很准,要是你是一个坏人的话那我也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了。”
寒风在窗外呼啸,吹打着木门发出呜呜的声音。
外面已经是天寒地冻的,路上也几乎是没有一个人在走。
那些流浪的动物也都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连串的脚印在雪地上。
……
“我们是不是该行动了?”
“不着急,他还没有进入我们的陷阱,等到一会他一脚踩进去之后我们就直接冲出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雪地中,几个人藏在齐腰深的白雪中,秘密的策划着一会可能就要发生的一件牵涉到性命的事情。
他们的眉毛上都结成了冰,可却还是苦苦坚持着。
目标还没有来,他们不能就这么离开。
虽然皇帝陛下已经下令所有人不准对这个神秘的男人无礼,可是先前在走廊通道时被这男人侮辱一番已经彻彻底底的激发起他们身为王室守卫的荣耀感,发誓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除去这个目中无人的怪人。
“来了,来了!”
有一个人拉了拉身边头领模样的人,说道:“那个人是不是就是鬼刀?”
顺着他手指的放心看去,果然是在一片白芒的雪地中看到了一个浑身缠满了黑色绷带的人。
这个人背上有一把同样漆黑的刀,和他的眼睛一样冷漠而又锋利。
“这个就是鬼刀!”那人有些压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说道:“杀了他,我们就能报仇了!”
“可是……可是我们这里只有几个人,恐怕很难打得过他啊!”
“怕什么,我还有后招,只要这个鬼刀敢应战我就有办法让他再也站不起来!”
“老大果然是老大,思考问题就是全面!”
“你们不要光顾着溜须拍马,也要想一想如果碰上事的是自己又该怎么解决。”那人说道:“想我穆又辉虽然算不得上是多么光明磊落,但也知道有的下三滥招式是不能露出来的,只要露出来就会被全天下的人所不齿。”
“穆大哥说的是,我们都记在心里了。”
“好好好,这样至少也没有辜负我对你们的栽培。”
穆又辉挥了挥手,就有一人从后面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叉子。
“穆大哥,鬼刀马上就要进入陷阱了!”
“让兄弟们准备好,马上就要动手了,可都给我把招子放亮点,别一会瞎了!”
这两句话都是黑道才听得懂的黑话,而这个身为浪琴帝国王室守卫的穆又辉竟然脱口而出,可见他的身份并非这么简单。
随着远处的那个黑影越来越近,穆又辉的额头上也开始出现了冷汗。
对他来说,这个神秘人简直是一个只可远观而不能近瞻的存在,任何一个胆敢触碰他逆鳞的人都会死的很惨很惨。
“穆大哥,他进去了!”
“兄弟们,拉绳!”
嗖!
数道绳索从雪地中迅速抬起,无数根粗壮的木头从不同方向敲打过来,方向却只是鬼刀一个人。
这一切好像正如穆又辉所料的一般,没人能够躲得过去,毕竟他在这短短的两天之内已经实验过了无数回,是绝对不会出现丝毫误差的。
他攥紧了拳头,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可,那些木头在马上撞到鬼刀的时候忽然停住了,就如同是时间停止了前进。
穆又辉咽了一口唾沫,眼睁睁的看着鬼刀从这木头阵中毫发无损的穿了过去。
在他已经消失在众人视野的时候,那些木头才纷纷倒地,变成一片片不过只有手指宽的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