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刚诞生的小妖狼全部性格残暴,好斗凶狠,需要关在一处封闭的场所之中,接受数十甚至数百年极其严格的管教和训诫。
直到将这些煞气全部磨尽之后,才能恢复自由。
在这个过程中,有超过八成的小妖狼没有挺过煞气的折磨而夭折,妖狼族群也因此一直无法发展壮大。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随着一代又一代妖狼的出生,煞气被不断地消耗着。
到了钟离翰成为族长的时候,新生妖狼身上的煞气已经极其微弱,因此而死的妖狼也减少到了不到三成。
妖狼族人很是喜悦,知道这是煞气即将耗尽的征兆。
人丁稀薄的妖狼一族,终于渐渐发展起来。
就在这时,钟离墨出生了。
那一夜,整个雪山上空布满黑云,空气中溢满让人胆寒的气息。
无论是鸟兽还是山妖野怪,全部都被这种异样的感觉吓得噤若寒蝉,仓皇地尽量远离妖狼族领地,躲在隐蔽处瑟瑟发抖。
正在其他妖族做客的钟离翰,虽然远隔千里,还是清晰地感受到了这股渗人的浓烈煞气,匆匆告辞离开,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妖狼族领地。
只不过短短刹那,妖狼一族已经处处残垣断壁。
一些修炼时间尚短的族人们被煞气影响,完全失去了理智,疯狂地互相攻击着。
只有少数修为高深的族人还保持着神智清楚,却也只能自保,无力阻止其他人的争斗。
在他们面前,躺着一个浑身雪白可爱至极,身上却笼罩着红色煞气的小小妖狼。
那红色的煞气无比浓烈,浓烈到仿佛有了实体,就像是包裹着一个血红色的襁褓一般。
钟离翰快步上前,将小妖狼抱起。
越是接近那个小妖狼,钟离翰的心跳便越发无序,等到将它抱起的时候,钟离翰的身体颤抖不已,虚汗如雨般落下。
即便是修为最高深的他,都无法完全抵御这煞气的侵扰,更何况其他族人。
若是再这么下去,无论这小妖狼是生是死,妖狼一族都会被这煞气侵入妖魄,甚至会引起灭族的惨祸!
钟离翰知道此事危及,顾不得思前想后,急中生智想到一个办法,抱起小妖狼离开妖狼一族领地,张开结界来到一座繁华的城池中。
城门上方刻着“拱极城”三个字,大大的篆书古朴庄重。
钟离墨身上的煞气从结界中泄露,满城的家禽牲畜都噤了声瑟瑟发抖。
无论是睡梦中还是清醒着的人们,都感受到了心悸的寒意。
在这些寒意的笼罩下,宵禁后的城池显得更加静寂,钟离翰张开结界,目标明确地直奔城北香火最旺的二龙山。
二龙山名字起得彪悍,实则只是一座五六丈高的大土丘。
之所以如此闻名,只因为拱极城城志记载,说有神仙曾经在此处修炼得道,土丘下至今还埋藏着神仙使用过的法器,虽然从未有人见过,却也对此深信不疑。
后来不知何时,有人在土丘最顶上建了一座庙宇,传说只要常年来此祭拜,必定能感动神仙,有求必应,心想事成。
求得人多了,自然有几件事情恰好遂了心愿,于是便传得更加神乎其神,小小的庙宇终年香火鼎盛。
只是那城志说得再玄乎,也瞒不过钟离翰的眼睛。
钟离翰多年前曾经路过这二龙山,一眼便看穿了这土丘下其实什么都没有,完全是人们以讹传讹而已。
当时钟离翰只是觉得可笑,并未往心里去,如今抱着满身煞气的钟离墨,钟离翰猛然想起了这个地方。
旺盛至极的香火和人们诚心诚意的供奉,正是克制煞气的最佳选择。
虽说香火旺的庙宇随处可见,可是那些大多都是供奉了有名有姓的神祇,抢占了只怕反而会伤到钟离墨。
这二龙山上的庙宇供奉得糊里糊涂,正是最适合压制煞气的存在。
钟离翰抱着小妖狼冲进庙宇里,用妖术将它身上的血红煞气压制在供台下,寄希望于用香火和人气逐渐消磨那惊天的煞气。
此举果然有效。
小妖狼渐渐长大,完全没有因为煞气的影响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从小便畏寒怕冷,不得不离开雪山四处游荡。
不知是不是钟离墨独自承受了所有煞气,在他之后出生的妖狼,身上再无半点煞气,更无一人因煞气而死。
安溶月听得瞠目结舌,没有想到看起来吊儿郎当的钟离墨身上,竟然也有着如此离奇的身世。
苏幕非的视线也落在钟离墨身上,虽然只有短短一刻,还是被钟离墨眼尖地发现,立刻鸡贼地朝着苏幕非飞了飞眉毛,贱兮兮地笑问:
“咋样啊幕非兄弟,听了本大爷惊天动地的身世之谜,是不是有了一种同病相怜又惺惺相惜的感觉?”
“没有,只是单纯地觉得你很倒霉。”
苏幕非毫不迟疑地果断回答。
“啊呸!本大爷最倒霉的事儿就是交了你这么个损友!”
要不是还有求于苏幕非,钟离墨恨不得上去咬苏幕非一口。
“谁说本大爷倒霉,本大爷都能忍,唯独你这天生妖魄残缺的坑货不行!”
“呵呵。”
对于钟离墨的叫嚣,苏幕非回以气死人的冷笑,视线状若不经意地望向安溶月,又斜眼瞥了钟离墨一下,意思是他虽然妖魄不全,却因此与安溶月结缘。至于钟离墨……只剩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