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拱极城的大街上,苏幕非竭力维持着平静淡然的表情,可是终究忍无可忍,伸手把安溶月的脑袋转向另一边。
安溶月执着地转回来,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苏幕非有些心虚。
“你已经这么看着我一炷香的时间了,到底有什么事?”
“我觉得你今天很奇怪,想看看你是不是被什么妖物俯身了。”
“我一直这样,是你在胡思乱想。”苏幕非嘴硬不承认。
“那我刚才抱着时透,你为什么不生气?”安溶月不依不饶地追问。
“他还只是个孩子,我才不会那么小气地和他计较。”苏幕非冷哼一声。
“哦?是这样吗?”
安溶月怀疑地挑眉,故意朝着不远处一个与安石头年龄相仿的少年走去。
“那我去抱抱他,你应该也不会小气地在意了?”
“不准去!”
苏幕非拉住安溶月的胳膊,扯着她往前走。
苏幕非拉住安溶月的胳膊,扯着她往前走。
“为什么不准去?他明明也是个孩子!”安溶月挣扎着想甩开苏幕非的手。
“可是他长得老。”
长……长得老?
安溶月差点被苏幕非的狡辩噎死,正想再和苏幕非好好掰扯掰扯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了乱哄哄的惊呼惨叫。
“救命……有人死了!”
“大夫死、死了!”
“……”
安溶月心里一紧,顾不上和苏幕非拌嘴,急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苏幕非暗自松了一口气,几步追上安溶月,护着她不被前面潮水般涌来的人群撞到。
两个人在人群中一路逆行,不多时便挤到了昨晚安置大夫们的医馆。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安溶月看到眼前的情景时,还是忍不住胸口一颤。
昨晚还治病救人的医馆,如今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残肢遍地,满目狼藉,在屋子正中间的位置,密密匝匝摆了一地人头。
这些人头皆是从脖颈处齐齐断开,断口处带着参差不齐的豁牙,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一样。
一个又一个的人头都是面冲上摆着,脖颈上的血早已凝固,牙关紧咬面目狰狞,显然是经历了极其痛苦的死亡过程,配上那乱蓬蓬的头发,更添几分诡异之情。
从人头的数量来看,昨晚住在这里的十几个大夫和卫兵竟无一幸免!
白羽得知消息之后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之后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昨晚苏幕非便借安溶月之口对暗卫们进行了安排,除了留下一部分守在安溶月周围之外,剩下的暗卫都分散在拱极城中巡逻,一方面为了确保城中秩序和安溶月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探查穗儿说过的那个巨大黑影的线索。
即便如此天罗地网,却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对于白羽和其他暗卫而言,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属下失职,请溶月小姐责罚!”
白羽和身后暗卫齐齐跪倒,垂首等候苏幕非和安溶月发落。
安溶月正想让他们起身,苏幕非已经先一步开口沉声问:
“昨晚是谁负责这个区域的值守?”
在扈国王宫的短短十数日,暗卫们眼看着安溶月带来的那个男孩从两三岁的幼儿长成如今这个英姿少年,冷傲气质不改,五官眉眼却越来越像他们的主子苏幕非。
暗卫多年追随苏幕非,也跟着他历练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怪事。尤其是安溶月出现之后,各种妖魔鬼怪接踵而至,暗卫们不止一次亲眼目睹过苏幕非与那些妖物们交战,对这些事已经渐渐习以为常。
虽然安溶月并没有说出这孩子的身份,可是暗卫们根据此前种种迹象,还有安溶月与这孩子的相处模式等各种蛛丝马迹,心中已然多有猜测,即便不能肯定这孩子就是他们的主子苏幕非,十有**也和他脱不开干系。
此刻听苏幕非如此问,又见安溶月并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白羽急忙回头寻找昨晚在此处守夜之人,却发现两个暗卫全都不见了踪影!
“是……”
“溶月小姐!”
白羽还未来得及说话,门外突然踉踉跄跄跑进来一个暗卫,放下背上背着的人,单膝跪在安溶月身前哑声道:
“属下无能,未能抓住血案元凶,请溶月小姐责罚!”
“你快起来说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溶月急声追问。
“按照白统领的安排,属下与辰清负责这一处医馆的守备,从昨日申时一直守到今早的寅时左右,一直风平浪静……”
暗卫不敢起身,依旧跪在那里,指了指昏迷的那人,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安溶月讲述了起来。
这几日,在拱极城中除了安溶月的住处之外,最要紧的便是医馆。
为了保护这些从各处紧急调集来的大夫和他们携带的草药,白羽按照安溶月的安排,专门安排了二十名暗卫分别守卫五个安顿着大夫的医馆,与那些士兵一明一暗,确保拱极城的救灾不会出现闪失。
这一守,便到了后半夜。
大夫们连日赶路,来了之后又一直忙着制药救人,早就累得上眼皮粘着下眼皮,倒在地铺上呼呼大睡,鼾声打得震天响。
那些驻扎在医馆里守夜的士兵们也耐不住疲倦,见半宿过去并无异样,心中已然放松了警惕,纷纷找地方偷懒睡觉去了。
暗卫们尽忠职守,按照白羽安排一直在医馆四周巡视,直到五更时分,只听得鼾声逐渐弱了下去,只当是大夫们醒来了,谁知突然间听到了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