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摆摊卖面的丫头,自她爹娘去世后唯留她一人,幸好还有这般手艺,为了活命每天出门摆摊卖面,有时候生意好面很快就卖完了,但有时候赶上下雨天她就不能出门摆摊。
凤夙摇了摇头,“不必了。”
只是正当他要走的时候,却下起了雨,凤夙不得不进去躲雨。
“姑娘,天有不测风云,不知道可否容在下在里面躲会雨?”
她含笑道:“好啊。”
她收拾着桌子让凤夙坐下,又倒了一碗梨花茶,凤夙端着那碗梨花茶竟有些出神,他问:“你很喜欢梨花吗?”
她点点头说道:“梨花香的香气很淡,闻着很舒服。”
凤夙没说什么,只是屋外春雨绵绵,雨终是下个不停。
一碗梨花茶尽,凤夙看着那姑娘望着门外愁云惨淡,问道:“姑娘,可是在担忧什么?”
她转过头来,唉声叹气:“我最烦下雨天了,这样不能出去摆摊卖面了。”
凤夙看了看桌子上的面团,含笑道:“那不如姑娘为我做一碗面吧!”
她看着凤夙的脸竟有些恍惚,木讷的点点头:“还请公子稍等。”
屋内的梨花香气久久不散,屋外阴雨连绵不断。
房檐上的雨滴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聚成了一团泥坑。
那姑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放在他面前:“公子,面好了。”
凤夙看了看那碗阳春面,问道:“姑娘,可是扬州人?”
她说:“是啊,小的时候因为扬州旱灾,地里颗粒无收,无奈爹娘只好带着我与年幼的弟弟举家来到了帝京,不料有一次我与娘外出摆摊时,遇到了一个恶霸,他竟想要强娶我为他的小妾,我不从他,他便派人将爹娘抓了去,爹娘年事已高,竟被他活活打死,可怜我那年幼的弟弟也不幸被他打死,后来我幸得一公子相救才得意保住了性命,只好从帝京逃到了这里。”
她说着竟落起了泪,轻轻的用衣角擦拭了一眼眼角:“让公子见笑了。”
凤夙抬眼瞧了瞧,发觉雨已经停了。
站起身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这是面钱。”
那姑娘摇摇头:“公子能听我说这些话就足够了,面就不需要付钱了。”
凤夙将银子放在桌子上,“还是收下吧!”
那姑娘也不在推脱,只是这银子足够买很多阳春面了,她翻了翻身上发现所有的银子都不够。
无奈道:“公子,这碗阳春面三钱,可是公子给的有点多了。”
凤夙没说什么,径直的往外走去,她转身拿起屋内墙角的一柄油纸伞,追上他笑道:“公子,初春多雨,恐不知雨何时还会下,这柄油纸伞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凤夙点点头,接过油纸伞,撑着那柄油纸伞渐渐远去。
凤夙恍惚想起那柄伞上曾刻下过一个名字,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后来凤夙遇到了她,当时的她正在卖油纸伞,也是下雨天,凤夙并未带伞,便索性准备去摊前买一柄油纸伞。
可是当他看到卖伞的女子时,微微一愣,他问:“姑娘,油纸伞多少钱?”
她抬起头看着他,微微一笑:“十文钱。”
他递给了她十文钱,问道:“怎么卖起了油纸伞。”
她的眼里淡起了水雾:“生意不好,许多人都不吃面了,所以我……”
凤夙叹了口气,他问:“你可愿与我一起回去?”
她摇了摇头:“不了,我在这里很好,多谢公子好意。”
在过几日凤夙准备去看望她时,却发现她已经不在那里摆摊卖油纸伞了。
凤夙打听之后才知道她那日卖油纸伞的时候,又遇到了原先那个恶霸,这一次她没能逃过去。
当凤夙搜遍帝京,在京都的一处破庙里,发现奄奄一息的桃夭。
此时的她没有了生机,只有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正盯着破庙里的菩萨像,凤夙快步走过去抱着她,语气满是担忧:“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桃夭看到是凤夙微微一怔,随后用仅有的力气说道:“公子,您怎么来了……”
凤夙问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桃夭无力的笑了笑:“公子,我叫桃夭。”
凤夙用力的点点头:“我知道,那柄油纸伞上刻有你的名字。”
桃夭含笑的看着他说:“可否请公子为小女子赋诗一首。”
凤夙不知她是何意,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长相思,长相思,道不尽红尘牵绊。长相守,长相守,诉不尽衷肠与离殇。”
桃夭就在他的怀里再也没有睁开眼睛,后来凤夙才知道。
桃夭是因为他才来到帝京的,只是那恶霸本想强抢她为小妾,桃夭不从便被他打的奄奄一息,最后丢到了破庙里自生自灭。
后来他将那首诗放在了心上。
只是后来有一日他在酒楼里看到有一个很像桃夭的女子便想起那首诗,索性念了出来,只是去不曾想到无意间被人听了去。
如今又听到容宴念及那首诗,只感觉有些恍惚,依稀见又想起了那个女子。
容宴略有些局促,目光看向对面的凤夙,问道:“听闻凤公子素来喜欢作诗,不知容宴今日是否能请凤公子赋诗一首?”
凤夙抬眼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不过是无聊时随意作的诗,恐怕难登大雅之堂。”
容宴有些尴尬,容华淡淡道:“阿妹,怎可如此胡闹。”
云庭目光中满是不屑的说道:“长乐郡主何必强人所难。”
姜涟漪的眼珠转了转,说道:“太子殿下言重了,郡主也不过是想要领略凤三公子的风采罢了。”
云庭脸色很不好看,容宴轻笑道:“姜小姐说的是,哪有太子说的那么言重,我不过是常常听闻凤三公子的诗词乃是大燕一绝,今日不知道是否有机会能得到凤三公子赋诗一首?”
云庭冷哼一声,不知怎么的心里竟有些不舒服,还有些吃味,他和凤夙,容华经常一起作诗,但偏偏容宴欣赏的是凤夙。
容宴自小就没有拿正眼瞧过他,可以说是很厌恶他,而他对于容宴自从那日之后也是十分不喜的。
姜涟漪见此忙道:“今日湖上风光无限好,不如我为大家赋诗一首如何?”
容华摇了摇折扇,“如此甚好。”
姜涟漪深吸一口气,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姜涟漪浅笑道:“我愚笨,并不会作什么诗,唯有借鉴古人的诗,所以还望太子殿下和各位海涵。”
凤景忽然不由得笑了:“姜家小姐,可是大燕最有才气的女子,怎么还需要借鉴古人的诗才行。”
姜涟漪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随即展开:“六公子说笑了,要说大燕最有才气的女子当属长乐郡主。”
容宴见姜涟漪提起她,凝了凝眉:“姜小姐可真会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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