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宝来,这次我不能去,万事唯有托付给你们两个,到了李靖的帐下,收敛你们的骄傲,全听李靖的。若是被李靖分配到其他将军的帐下,你们就要小心一个人。”
“侯爷说的可是李绩大将军?”许敬宗接过蔡聪的话问道。
蔡聪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李绩大将军,宝来在他手底下当过差应该最清楚,他喜欢拿人命来立军纪,尤其是亲近之人和有本事的人,这样显的他大公无私。”
“正是如此,李大将军每每喜欢拿亲近之人开刀,这个我是亲眼见过的。”蒙宝来点点头的说着,他以前就见过李绩为了树立军纪,宰了个远房侄子。
“如今我新军没了我这个主帅相随,他们倒也不敢太为难你们,只是需要自己注意点就好了。行军打仗有宝来在,我倒不担心。只是今天关外的风雪怕是异常严酷,老许,后勤一定要做好,今天你和个个队正就要去排查下,看看有没有人偷偷将冬衣冬被送回家里去,如果有,立刻给补发,少了这些被褥到了关在就等着被冻死吧!
还有回头,我会叫我刚叔给你们送一批皮衣过去,务必要保证人手一件,谁要是敢抢,你们也别给我怕事,往死里打明白吗?这些皮衣不是我送给将士们的,也是朝廷补给,而是这些年弟兄们杀死的那些野兽剥下来的皮制成的,本就是属于他们的,所以谁敢来抢,别管官职高低,给我打,真要是被人针对了,等回来我给你们做主。”
蔡聪恶狠狠的说着,倒不是他思想有问题,而是在那种环境下,一件皮衣可能就能救回一条命,他不敢保证在那种环境下,别人还会和你讲道理,占着权势巧取豪夺的,只怕不会在少数。
“侯爷就放心吧!我们在外头决不给您丢人,谁要是有劲不往外头使,反过来欺负自己人,那宝来拼着不要这条命,也要先弄死他。”
蒙宝来凶残的说着,他已经不是那个见着谁都得哈腰点头的武卫了,谁要想来欺负他,都得掂量一下自己吃不吃的消。
蔡聪摆摆手,他也就是提个醒,没必要愤慨的像是已经被人欺负了一样。
“老许,你安排人清点下药库,看看有没有那些缺少的,立刻找我刚叔补齐。另外再带多两万贴药材,陛下把药材收集的事情交给程咬金将军,他现在还在恼我,不会从蔡家进药材,当时候没有药材苦的是士兵们,你尽量多带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蔡聪到底是狠不下心拿十几万将士的生命为嬉戏,吩咐许敬宗多备下药材。
这一天长安内外到处战鼓动天,鼓声响的时候,肉档卖肉的屠夫和买肉的男人,齐齐色变各自转身就走,留下一个空无一人的肉档,便宜那些叫花子。
地里耕耘的农夫听到鼓声,也不理地才锄了一半,提着锄头就走,他婆娘面有忧色却不敢说什么,跟着男人回家,给男人披盔戴甲,下死力气的勒紧绳带,希望这盔甲能保护自家男人安全的归来。
屠夫身穿一身铁片子串成的盔甲,提着两颗重重的锤子要出门,他女人不敢哭出来,男人出征,女人哭是不吉利的。
“老子要是没回来,养大两个娃子,只要他们能养活自己,你就找个好男人嫁了。”屠夫不敢去看婆娘,只是抱起两个娃子用力的亲了几下,搂在自己怀里久久不舍得放开。
农夫一身的竹甲,竹甲里面是薄薄的,像纸张一样的铁片。他犹豫很久终于做出取舍,对婆娘说道:“这锄头留给你用,地里的活你和孩子要多做一点,现在种多点菜,十月的时候还可以换钱。”
“当家的,这锄头你还是带上吧!把耙子就给我,有耙子就够了,种菜又不用翻土。”农妇夺过他手里的耙子,将锄头塞到他手里,将几个生鸡蛋放到他的包袱里,搂着孩子不敢再看农夫。
“我去了,明年开春我要是没回来,你就自己播种插秧,别误了时节。”农夫说罢扛着锄头就走,他连一床被子都没有,若是他拿走了被子,妻儿冬天会被冻死。
农妇倚门而看,当男人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模糊了他的视线。
大唐府兵制,战时兵闲时农,如今战鼓已经响了,他们要去军府报到,若是迟到了,轻则军棍,重则斩首。
各处军府烟尘滚滚,除了那些府兵报到之外,还有很多游侠儿,他们家资颇丰,备下骏马,盔甲,兵器,到时候自成一军,像雇佣军一样在战场上寻觅那战功。
宣言,动员,调动士气,每处多则万人计算,少则千人数,呐喊声震动长安,那些城外山林里的鸟儿被呐喊声惊吓的在空中飞舞,不敢落下。
李世民登高而看,残阳如血,日落西山,沿着西方一直走就是突厥,李世民在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仿佛已经看到无数血肉在飞溅,他心中的耻辱也会被血肉冲洗干净。
那些在长安经商的外族人胆战心惊,中原王朝从来都是小国和游牧民族的恐惧,几千年来,中原周围的国家,民族是换了一茬又一茬,戎狄,匈奴,东胡,柔然,乌桓,鲜卑,到今日的突厥,那是一波接着一波,趁着中原王朝内乱的时候,他们就来耀武扬威,可是到最后呢?一个个终归是要泯然于历史长河,只有这个古老的国度屹立数千年。
如今这个国度又再次恢复他可怕的力量,今后将会让周围所有国度不敢再侧目看他。
大唐在这时候展现了可怕的军事力量,十几万大军三天集结完毕,出发那天渭水河边的柳树被折的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每一截树枝都充满了家人的盼君归来的愿望,被将士们郑重的放在了胸口最贴近心的位置。
蔡姐儿看到这一幕再也笑不出来了,本来知道蔡聪不用随军出征,她高兴的不得了。在她印象中,不管啥事儿子都喜欢插一手,哪怕这件事明明与他无关。
这次儿子消停了,她欢喜的到处酬神拜佛,脸上的笑容几天也没消失过。可是看到送行的人红着眼睛强忍着不哭的脸,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过分,一时间倒有些自责。
“宝来,这次去一定要给老子多杀些突厥混蛋,当年建立太白楼的时候,我们曾经答应过他们,会让他们看到突厥破灭的一幕。
很多人都看不到了,说起来是我们失约了,不过那座大院里还有活着的人,老子希望你们将颉利生擒回长安,希望那天他们有勇气从大院走出来,看看昔日的贼酋落得个什么下场。”
蔡聪来给蒙宝来送行,有些伤感的说着,那年他们多么快乐,许杰去开个门回来连盘子都没得舔。那群残兵妇孺不过是一顿饱饭便满足的说不出话来,即便被老酒怎么骂他们笨,也只是傻笑不生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