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还不速速拜见盐场特使!”凶胸按照若水的心意指示,粗着嗓子,厉声呵道。说话间,从袖中取出一祥云绫锦贴金对轴的圣旨。
再看那起人相视几眼,却哈哈大笑起来,有那一个略身材瘦小些的男人站出前一步,指着若水狂笑道:“爷竟不知这世上还有女子敢假传圣旨的,也不看看这是在谁的地界儿!哈哈,美人儿,你该不会是看上了爷,来这儿勾引爷的吧!”
若水不动声色地一抬手,落下之时,只见从天而降一个暗卫,仅仅一掌,就打的那男人瘫坐在地上,一时间,就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其余人一看,根本也顾不得许多,扭头撒丫子就跑。
若水一脸迷茫,刚刚那几个男人魁梧强壮,如此声势浩大,狂妄自负,难道他们竟都是样子货,一掌就能都打跑,那也太怂了吧!
再往前走了没一刻钟,地面上那灰白色龟裂的土质便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这里地表有非常丰富的盐碱质,只有星星点点几处沙枣树。再往远了没走几步,赫然看到一个圆周几寸大的井口,上面支着一个十分粗壮的辘轳架,旁边有数十个铁锥,三五个铁勺,还有一个一米多长的竹筒,混乱地堆弃在那里。
“你,真的是特使么?”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子,一身短打装扮,从远处一个木屋里被人推出来,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两步,终还是壮着胆子问出了这么一声。
“是。”她言简意赅,声音清冷,就那么不怒不笑地看着这个男子。
“皇上怎么会派你来?”
“你为什么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珽王呢?”
“你不该问这个问题。”
“。。。。。。在下宋禄,敢问特使芳名?”
“幸会幸会,景氏若水是也。”
“你是那个,那个,瑞王的新宠?”
“。。。。。。”可以说不是么。。。若水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微一笑,“不知您是京中哪户高门?”自己入瑞王府,不过几日功夫,能知道自己全名和来历的,应该是京中贵族。
宋禄一惊,在此地低调行事,一向谨小慎微,唯恐被人识得身份,怎么到底还是被认出来了么?
“是我父亲派你来抓我回去的?”父亲扳倒了珽王,举荐自己人来管理这个盐场,顺便来抓自己的么。。。
“是啊。”若水没想到这么巧,这地方,还能碰到个京城出来的贵公子。
“我不回去!我在这儿挺好的!”
“这个地方出的盐可都害死了不少人,怎么能待在这个地方呢?万一被人知道,连累了你父亲可怎么好?”
“可我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我看你在这儿就是个苦力,你能有什么办法?”
“苦力,苦力怎么了?!苦力也能救助百姓,苦力也能替百姓伸冤,要不是我,你以为。。。”话没说完,便自知说秃噜了嘴,赶紧低下头,狠咽了一口气。
“原来,那递给皇上的折子,是你的功劳!”
宋禄略侧了侧身,不再答话。
“实话告诉你,我呢,不是你父亲派来的,我也不知道你父亲是谁,刚刚都是诓着你玩儿的。”若水娇笑道,“不过,我倒是很佩服你,能屈尊降贵,到这么个地方来陶冶情操。”
“听说瑞王待你如珠如宝,他是怎么舍得让你到这个荒山野岭来的?不会,这么快就失宠了吧?”
若水嗤笑一声,竟一时不知该怎么答,转而又问道,“你说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圣旨给我看看。”宋禄收了那纨绔的模样,又换了个痞气十足的德行。
一直没吭声的凶胸,得了若水的示意,重新展开那圣旨,在他眼前一晃,道:“我看别人拿了圣旨,都是公公嬷嬷们高高地举着圣旨,鞍前马后的小心伺候着,别提多体面了。姐姐倒好,这大清早的,孤身一人,不畏艰险,一头扎进这深山里,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可以要求看圣旨。。。。。。”
“凶胸!”若水冲着她摇了摇头,你话太多了!
“我还是想知道,皇上到底为什么会派你来!”宋禄完全不在意凶胸的嘲讽,仔细地看清楚圣旨上的景氏若水几个字,忍不住再次问道。
“我也还是想知道,你说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那我们都回答对方的一个问题。”
“皇上派我来,是因为我在太极殿的表现,实在太过锋芒毕露。这个盐场,办的好话,那就是天大的好事,办得不好,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事,而我,正是那个可能可以办得成的人,也正是那个办不成,随便砍杀了也无关痛痒的人。”若水说的云淡风轻,似是和本人无关一般。
“呵呵,你倒是心里比谁都明白!”宋禄难得露出十分自信的神采,“这个盐场,原先都是以打井的方式,深挖五十米左右,就开始大量挖掘食盐,但是,我发现,越往下开采,盐的成分越好。但是因为要投入更多的人力,操作也更加困难,所以他们就不再往下挖了。”
“现在有几口井了?”
“三口,其中一口,只挖了三十六米深。”
“井盐,确实需要挖的深一点,但也并不是挖的越深,盐质越好。一定要找到卤水的位置。”
“你果然是很懂行啊!”宋禄大喜道:“从前那个工头,说自己是天下第一的灶头,天天把卤水挂在嘴边上,大家却从来也没见过什么卤水,后来也不知是怎么得罪了珽王,就被咔嚓了。。。”
若水摇摇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明白,那工头,肯定是知道这个工业盐和真正的食盐相差甚远,不愿继续助纣为虐,才被杀的。
“姐姐,我看那屋子里的,没一个良善之人,不如都处置出去了吧!”她是能听到屋里所有人说话的声音,从姐姐一进来到现在,那里面的各种谩骂声就没停过,简直可恶!
“宋禄,你在此地,是做什么职务的?”
“我?呵呵,我就是个运盐的,每天推个独轮儿车,来回跑来跑去的呗。”
“那从今日起,你就是工头了,我有几件事,要交代给你。”若水让凶胸将木屋里的人都请出来,让宋禄挑选适合继续留下来的人,又明确了工种和责任分配。只有一个要求,就是那几个长得十分健壮的绣花枕头是绝对不能再要了。安保的问题,直接交给了两个暗卫负责。
深挖盐井口势在必行,可改善目前仓房里,那几吨成品工业盐的问题更是刻不容缓。若水将所有的包装拆封,又在仓库旁边搭了个简易的灶台,用各种土质,煮啊煮,熬啊熬,一直折腾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