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当真是有难言之隐啊！”景航垂着头，慢慢将手收回来，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些事情告诉这两个孩子。
“难言之隐？”若水上前一步，急问，“可是与西戎的宇文寮有关？”
“你！你怎么知道？”
“如今京城谣言四起，都说父亲是假死真降，卖国求荣，拜在了宇文寮的麾下。”
“什么？！”景航一脸震惊，跌坐在椅子上，过了好半晌，才幽幽道，“皇上不会相信的。”
“皇上那等薄情寡义之人，即便相信您的清白，又如何会替您申辩，满朝文武众口一词，可几乎都给您定了案了！”
景航深知若水对皇上的偏见，此时也不好责怪她言语上对皇上的不敬。欲言又止了半天，长舒了一口气，才道，
“为父本是受皇上秘旨，借送军粮之名，调查瑞王的兵力财产。却在回程前一夜，收到了一封匿名密函，上面详细记录了瑞王通敌叛国，意欲谋反的数十条罪状，为父信以为真，便声称突发旧疾，暂缓了回京的归期，然后暗自去搜罗这些罪状的证据。为父原以为是打草了惊蛇，惊动了瑞王，所以才一无所获，却在偶然间，听到了随行的左将军与瑞王的另一副将密谋，要借为父之手，名正言顺地杀了瑞王。”
“光凭这样一封匿名信，如何杀了瑞王？”
“他们是乔王的人，早就做了精密的计划。那时，瑞王刚刚接到回京复旨的圣旨，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各色礼品和边防军事部署。他们就乘乱安插和替换了不少他们的人，在瑞王回京途中，共欲组织了三次大规模的刺杀，具体到时间地点，参与人数，都被为父偷听到了，他们打算刺杀成功后，便用为父的奏折来给瑞王定下一个叛国之罪，这样皇上和满朝文武自然无人会替瑞王寻仇伸冤，就连那些瑞甲军也都不得不归到乔王麾下。”
“一箭双雕，先斩后奏，栽赃诬陷！”若山狠狠的一拳砸在桌面上，砸出了好大的一个坑。也不知何时，他竟对瑞王生出了许多微妙的情谊。
“可偏偏父亲没有像他们预料的那样，去急着写奏折，反而是去调查，所以耽误了他们的计划。所以才会被他们也诬陷为是叛贼？！”若水冷静的推理，问道。
景航摇着头，却说，“为父如期提交了奏折，却并没有按照他们所提供的罪状对瑞王进行口诛笔伐，只是如实将边关的实情禀报给了皇上。又将他们的计划全部都写在了纸条上，赶在瑞王出发前亲自送到了他的手中。却不料在回京途中，遭遇了连番的刺杀，现在想来，许是那些人偷看了奏折的内容，知道为父对瑞王谋反叛国一事还心存疑忌，他们生怕为父会坏了他们的大事，便要急于来取为父的性命，杀人灭口。”
“那为何不冤枉父亲叛逃北疆，却说是投降到西戎去了呢？”北疆和西戎隔了那么远，乔王何以舍近求远，做这样的污蔑呢？
“世人皆知为父乃一介文官，所以一开始的刺杀，不过是派来两三个下等的杀手，但后来，不断而来的杀手等级却是一级一级的变高，直到出动大量的刺客，甚至出动了杀神，一起来对为父发起猛烈攻击。为父当时也是迫于无奈，选择了西逃，不知不觉间就逃到了西戎境内，就在最后一次围剿中，就在那命悬一线之际，却被宇文寮所救，而且当时还惊动了整个宇文家族，所以，乔王这么说，也算是有理有据。”
“所以父亲一直都只能在暗中保护我们，却不能出现？”
“是啊！”景航扶着额头，嗤笑着道，“若不是为父将毕生武艺修为，尽数深藏多年，只怕这次还没有办法这么侥幸死里逃生。这世上，原本只有两个人知道我会武艺的事情，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灵蟒。而如今，只怕全天下人都知道了。“
“灵蟒？”这个名字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
“是为父的师弟，也是瑞王的师父。”
“瑞王的师父？”瑞王的师父不是鬼王么？
“是，他亲口所说的。”
“所以父亲已经找过瑞王，跟他摊过牌了？”
“没有，但为父感觉，他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了。”景航再一次犹豫了许久才道，“宇文寮的细作之前截获了一封乔王命令手下寻找证据栽赃瑞王的亲笔书信，他们把这信交给了为父，又多番提醒为父这封信极其重要，务必要妥善保管好，以备将来洗脱自己的嫌疑，给为父保命用。为父看了信的内容，终还是约出了瑞王，亲手将这信交予给了他。”
“那父亲为何还要给瑞王呢？”
“瑞王连日来都是腹背受敌，却终日不知真正的敌人究竟是谁，皇后和铤王在前面唱大戏，乔王在后面玩阴谋阳谋，皇上先是削了他的兵权，又撤了他的执金吾的职位，连他安插在皇宫里的御医都尽数拔除了。如今为父一生的荣辱名节，多少也与瑞王有所牵绊，若是他能保全的了自己，便也不会连累为父，更不会累及到你了。”
“那万一瑞王和乔王打起来，西戎乘势发动战争怎么办？”
“长姐，你也太杞人忧天了！”
“不，你长姐说的对，这个正是宇文寮的真实目的，为父猜测，宇文寮绝不仅仅只是要给瑞王提个醒那么简单，恐怕他是想让乔王和瑞王鹬蚌相争，他好渔人得利。”
“所以父亲早已想出了对策了？”
“瑞王不论从军事实力上，还是个人武力上，都远胜乔王千倍百倍不止，不过就是输在了母族和皇上的戒备之心上了。若是他有心夺嫡，便不愁大事不成，况且你已经与他有了夫妻之实，他对你也一往情深。。。。。。”
“所以父亲要扶植瑞王夺得皇位？”
景航点头道，“皇上如今身子大不如前，四处搜寻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丹药，底子早就空了。。。。。这场夺嫡大战一触即发，为父，只能选择最有可能赢的那一个，才能保全咱们东元国，不会在这个时候，被外族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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