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只朝她看了一眼,便知道她怀里揣着悘神丹了。
“你随我来。”
“待我给姐姐吃了药再说。”凶胸急着将那悘神丹给若水吃,径直走过鬼王身边,却叫鬼王一把将其拉住,又一个闪身,不见了。
“老司药这是作什么?”凶胸看他松了手,赶紧躲到一边,生怕悘神丹被他发现了,又用手捂了捂。
“不用再藏了,那是老夫亲手所制的灵药,百米以外老夫就知道在哪儿了。”鬼王躬身行礼道,“这丹药只能帝姬殿下自己吃,却万不敢给若水吃啊!”
“这是为何?”
“她如今只是凡人之躯,且神识不清,魂魄不齐,若是骤然吃下此丹,恐神火积聚体内,难以运转克化,眨眼间,便会化为药尸呀!”
“啊?!这么严重?”
“帝姬殿下若是真心想为她做事,不妨每日教她按时修养,只要修足十五日,便可恢复如初了。凡事欲速则不达,尤其是她这个病症,绝非药石可医,切勿再给她随便喂药了。”鬼王摇着头又道,“帝姬殿下与她已签生死契约,若殿下的功力倍增,对她亦是有益,还是殿下自己吃了吧。”
凶胸从怀中拿出丹药,略带几分歉意道,“我不是成心要偷你的丹药吃的,老司药切莫生气。”
“劣徒顽劣,是老夫教导无方。”
“呵呵,既然老司药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凶胸拿出丹药,咕噜噜地都倒到嘴里去了。
鬼王眼看着她都吞下,摸着胡须道,“此灵丹,乃是老夫亲手为殿下所配制,不但有其驻颜强身之奇效,更有仙力倍增之神功。”
“仙力倍增?”不是修为么?怎么又变成仙力了?
“的确是仙力。。。”鬼王看她一脸的错愕,又道,“帝姬殿下仙力久不能恢复,恐虎帝担忧难安呐!”
“老司药,你怎么能这样呢!”凶胸气的直跺脚,躲到一旁,死命的扣喉咙,想要吐出来。
“帝姬殿下,不用费力了,此丹入口即化,早已渗入五脏六腑之内,三日后,仙力足以与天庭时候相当。”
“你为何要这样做呢!”凶胸转过身来,含泪怒瞪着鬼王。
“帝姬殿下,东元国疫灾之后,即有一场战乱浩劫,此乃天数,若帝姬殿下能早日返回天庭,便可免去此忧。日后,老夫也好与虎帝交代了。”
“那姐姐怎么办?”
“她命中注定要遭此一劫,非人力可以免。”
“那她会死么?”
鬼王摇头道,“此乃天机,老夫也无从知晓。”
约三日后,若水略清明了些,已可识得身边之人。若山带着其母等众人,赶来与她汇合,又缓了一两日的光景,动身往海陵城赶去。
海陵城芙蓉覆水,秋兰被崖,确实是风光无限之美,若水一行人沿途所见,处处堪比京中最繁盛之境,除了沈淑娴十分淡然之外,余人都从各自的马车车厢里探出头来一睹风采,各个儿神色兴奋,流恋不已。
“姐姐,马夫说,过了这个路口,就到沈府了。”凶胸从外头跑进车厢来,兴奋的举着一个竹盒子,拿到若水面前,“姐姐,你看,这个是什么?”
“桂花糕?”若水见那糕点晶莹软糯,甜香清雅,比前世所见还要精致许多,不由得凑近了细细端详。
“那店家可说,此物乃蟾宫折桂一品桂花糕!”凶胸捏其一小块送到她嘴边儿,说,“姐姐快尝尝看,是不是比别处的更加香甜?”
若水微微咬下一口,那份醇香竟让她回味了好半晌。
凶胸看她只尝了一口,就低下头,又这样呆呆傻傻的不说话,便想激一激她,
“姐姐,姐姐?如今你日日沉睡,好不容易在白日里有这一点清明的时光,也总不爱说话,尝了这般吃食,怎么也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啊,你究竟是嫌恶我,要撵我走么?”
“凶胸,哪有你这么说话的!”穆白骑着大马就跟在她们车厢外面,听她这么说,可算是又抓住她说话不谨慎的把柄了,扯着嗓子跟后头鬼王的马车喊道,“师父,凶胸又在说浑话引师姐难过了!”
若水眼看着她又要跟穆白打闹,便抬头拉着她的手道,“我在想,我这幅样子给他们看了去,岂不伤心。。。听说,外祖母最疼母亲,最喜欢女儿家,我,我想着,你在外面寻一处宅院,咱们住在外头几日,待母亲安顿好了,咱们就回京去罢。”
“姐姐又多想,沈府岂能让嫡亲的家人流落在外头居住,你就安心静养,管那么多做什么,这里远离京城,又这等繁华富庶,咱们在此安家扎根不也挺好的么!何必老想着回那虎狼之地呢!”
若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回京,却不知道为何要回京,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听到凶胸这样说,却没有一句能反驳的话,又蔫儿蔫儿的不说话了,只端坐在那儿发着呆。
“到了,到了!”车夫跳下马车,接连从车上扶下来沈淑娴,和姚丽。
若山先一步到,领着沈老太太和一众家眷迎至街巷口,当若水和凶胸也下车的时候,正见到沈老太太哭成了泪人,只抱着沈淑娴一个劲儿的抚慰着什么。
“外祖母,你看,我长姐也到了!长姐,这里!”若山松开搀扶着沈老太太的手,跑了几步过来,引若水到老太太身边,道,“外祖母,外祖母别伤心了,你看,长姐也到了!”
“孙儿给外祖母请安,恭祝外祖母福乐未央,慈颜悦泽,多喜无忧,仙寿康健。”若水盈盈一拜,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礼。
“好孙儿,别拘礼了,来,快到外祖母跟前儿来,哎呀呀,你们也看看,这才是我沈家的风范!”沈老太太一手揽着沈淑娴的胳膊,一手紧握住若水的手,回头跟一众媳妇儿子孙说,“你们平日里只说老身严苛,今日见到我孙儿这般知书达理的模样,又岂有你们不汗颜羞愧的道理!”
“嗯,到底是大家闺秀,不错不错。”几个叔叔长辈摸着胡子也不住的赞叹几句,却吓得若水胆战心惊起来。她分明看到人群中,有不少小姐公子对她侧目,勉强陪笑的眼神中,还有那么多来不及掩藏的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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