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也不理她,仍旧淡定的品着茶。慢条斯理的说,
“轲比能这么喜欢玩儿,我就陪他玩一局。想必他棋艺也是不错的。你叫穆白去街边买个棋盘,不要超过一两银子,待会儿我要送给轲比能做见面礼。”
在房顶的众多隐卫惊得掉了下巴,啥?!不超过一两银子能买个啥样的棋盘!居然还说是送给轲比能,的,见面礼?!
当轲比能听得回禀,气的肺要炸了,什么叫小孩子品性?什么叫天真?!这贱妇居然敢这么说本大汗?!
不过抓狂过后,还是冷静下来,这个女人如此猖狂,如此对本大汗不敬,那本大汗就做一回谦谦君子,看她还有什么话!
刑场的格局气势恢弘,像极了祭祀的神坛。却比神坛更多了些阴寒如地狱般的鬼魅肃杀之气,就连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也比一般的刑场更加浓郁。那悬在十几米高的落地断虎斩,闪耀耀的刀锋格外惹人注目,竖着高台的案子是深深浅浅的黑色,或黑红色,那是由一层又一层泼溅或流淌的血渍不断浸染后,积淀太久太厚所形成的颜色。后面的巨大靠背椅上还挂了两只狼头,一边一个,张着獠牙,闪着灰绿色的眼眸。
这个地方,叫人只看一眼,便会忍不住干呕不止。
方圆几里已然是阴森恐怖的气氛,不久后,到场的刽子手一个个都彪形大汉,面目狰狞,都**着臂膀胸膛,隐约看得见几人身上的刀疤触目惊心。
若水就在刑场对面的酒楼二楼,看那些死囚一个挨着一个开始进场,虽还没看见诸葛锐,但估计也快了。稍微整理一下衣服,略扶了扶鬓髻,在若水的搀扶下慢慢走下酒楼的台阶。
今天的太阳光有些刺眼。
若水吩咐凶胸可以按照计划开始了,然后独自一人进了刑场。
周围大多是看热闹的,只有一个是哭的泣不成声的老妇人,若水挤过人群,终于看到诸葛锐的身影。
浑身的血污模糊不清,满脸的胡须像杂草般疯长着,手脚被粗粗细细的绳索捆绑了好几圈,又用粗壮的铁链给栓的结结实实动弹不得分毫。还没等若水走近,便见他被高高的吊了起来,却不是头朝下吊着,而是头脚一起平行吊起,头就被搁置在刀口下。
很快,轲比能骑着高头大马从南边慢慢悠悠的逛过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若水看主监斩司还在絮絮叨叨的讲着什么,几个转身快步,来到一守卫跟前,递上两个银锭子,小声的说着话,然后又递上一张图画密密麻麻的纸。
那守卫原本看这么个美人当前柔声细语,还心驰神往的想着什么,突闻“这就是解药”五个字时,立马顿时敛了神色,脚步生风的递给了监斩官,后又由监斩官呈给了轲比能。
轲比能的脸色变化多次,从最初的得意,到兴奋,再到鄙夷,再到欣喜,最后到惊诧。那眼神没有离开过若水,却心绪万千。
这个女人,竟然这么轻易的就将解药呈上了?!
很快若水被带到那案几前。
“小女子见过大汗。”若水不卑不亢,先轲比能出声。
“你是如何会有这解药?”
“我猜大汗更关心这解药的真伪。”若水夸张的左顾右盼,等着谁来伺候个椅子,等到真有那识眼色的躬身递上了椅子,这才说道,“实不相瞒,小女子是鬼王唯一的女徒弟,最擅长解毒制毒。”
“都说东元国的医药博大精深,即便是两个人病症完全一样,用的药也会有所差别,你拿这么一张方子,如何能治我万千百姓?”
“大汗睿智,不如先献上我的诚意,然后咱们边玩儿边聊。”
吴王看着她端上那个粗制滥造的棋盘,气的胡子都歪了。这女人,竟然真的拿这个做见面礼?!
“这是什么玩意儿?”
“吴王有所不知,这可是我的宝物,每一黑子落下便要有一人头落地,每一白子落下,便可救人一命。”
“哈哈!哈哈哈!”吴王笑得前仰后合,一脸轻蔑的说,
“你来救你们皇上,也得想个正经办法,如此戏弄于本大汗,是想和他一个下场吗?!”轲比能大手一挥,嫌恶地瞥了一眼她,又冲刽子手使了个眼色。
很快便听得悬在半空的诸葛锐震天动地的嘶吼,“若水,啊,走啊!快走。。。。。。!”
“哎,原以为大汗是个性情中人,必定懂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原来,连棋都不敢下,不会下。”若水袖子垂下,左手的指甲狠狠的扎进手掌,极度隐忍克制下,需要一个发泄舒缓的地方。而另外一只手却搭在棋盘上,娇柔妩媚的拨弄着边缘的毛茬,幽幽道,
“真方子给了你,怎么用,多少量,我却没写清楚。多一钱少一钱,可是有着天差地别啊!”
轲比能看她竟然不为所动,居然更加镇定,那修长的素手涂了豆蔻嫣红,甚为诱人,轻抚过的棋盘仿佛残留余香,竟然鬼使神差的轻喝道,
“本大汗的棋艺岂是尔等可以对弈得了的?!哈哈,也罢,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日就叫你见识见识本大汗的本事!”说着抓起棋盘,随意摆开。
若水手执一黑子落下,一黑衣人便闪电般落地,眨眼间又不见了。。。再看,地上有一锦盒。
“报~是一个人头。”一守卫算是胆子大的,打开看了一眼,立即高声禀报。
“是谁?”
“向勇城白统领,在职十二年,枉杀三十一人,强抢八户平民,罪大恶极,最重要的是勾结镰王叛军,意图造反。”若水也不再左顾右盼找椅子了,干脆斜靠在桌角,捶着腿,随意得说着这样惊天的秘密。
“你说的我就信啊?!”
“不信没关系,我们就是随便玩玩儿嘛。”
轲比能一时语塞,竟然不知该说什么,这白统领可是首屈一指的高手,如今悄无声息的死了,还身首异处,还被扣上意图造反的罪名。这个女人,有身手这么厉害的手下,出手又如此狠辣,到底还知道些什么?他捏着白子,想着想着,越想越后怕。回过神来,只见棋盘又落下一粒黑子。
“大汗果然棋艺高深,愿意先让我两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承让了。”若水又拿起一粒黑子,笑得明媚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