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看着那伤口上的血渐渐凝固,痛觉却渐渐的淡了,抬头再看清蝉时,那凌乱的垂发之下,隐约从她的嘴角流出一行漆黑的血水,那极度仇视的目光,让若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再往下看去,只见那略显破旧的朝服正中间,穿插出来一个染红了的利剑。
“主子,你怎么样?”
蛇舞拔出剑,想了想,又换了个位置刺了上去,挥了挥手,招呼暗卫们把清蝉的尸体处理走。
“景若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敢从背后袭击我!”清蝉已经给自己配置了解药,只要能亲眼看着若水死,她就可以为自己解毒,然后再改头换面,却没想到,那个可恶的疤爷居然没有按照约定保护自己。
对于这样一个聪慧又不折手段的平凡人而言,在这个时空里,没有武功,就相当于没有自保的资本,却偏偏要在刀尖上行走,本来注定就是个不得善终的结果,而真正要命的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对若水下毒手。
“我没事。。。”若水开口说话时,感觉心脏跳动的厉害,双目也开始晕眩起来,看什么东西都是漂浮的重影,她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再睁眼时,直接晕了过去。
整整十天,她全身滚烫,一直在发着高烧,诸葛锐半路寻回时,若水才开始渐渐有了几分意识,却眼睛睁不开,嘴巴动不了。怎么到的京城,又是怎么进的皇宫,她迷迷糊糊间是有点印象的,但都似梦似幻,很不真实。
“这孩子药石均不见效,可依着脉息显示,应该是越来越有好转的趋势了。你不必担心,老夫再在浴桶里加三味药试一试。”
这是鬼王的声音!若水开心不已,师父终于找到了!她急着努力睁眼,却怎么都睁不开,正在最焦急的时候,诸葛锐问道,
“这毒性非比寻常,又十分复杂,师父这般圣手都束手无策,为何她会自行好转?”诸葛锐不停的摸着若水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虽然也清楚她温度慢慢降落是好事,可这好事来的太过蹊跷,心里反而更担心了。
“老夫也一时间找不着头绪啊。”
鬼王是绝对不敢把石斛灵珠之事宣之于口的,如今自己恢复不了仙身,没有办法用仙术来救治若水,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小东西了,若是把他的底细抖出来,万一惹恼了他,那若水不就没的治了么!
“启禀皇上,西戎国宇文寮到了,拜帖也献上了,说是明日就会进宫。”
“哼,动作倒挺快!”诸葛锐挥了挥手,示意那侍卫退下,却听得那侍卫有些怯懦道,
“启禀皇上,那个叫疤爷的,执金吾不知该如何审理,已经催了十几道奏折上来了。”
诸葛锐瞥了眼后面小太监手中的那么一厚摞奏折,心情又差了几分,道,
“朕这一回京,每日要处理大小事务不下百件,陪她的时间屈指可数,你们都看不见吗?!去告诉执金吾,这些小事,若他还处理不了,就让他告老还乡吧!”
“皇上息怒。”那侍卫想了想,还是跪下来继续道,“启禀皇上,那个叫疤爷的,死活不认罪,说他知道从前北疆的一处宝藏,愿意领着我们去找,将功折罪,以图保一条性命。”
“你们有功夫听他瞎胡扯,就没办法给他定个罪名吗?!此事无需再议,斩立决!”
诸葛锐身边的左膀右臂,一个林云轩在镇守覆罗国,一个棘雷在重建北疆,这诺大的东元国,除了这二人能让他完全放心放手之外,竟无一人能再帮他多一点。
那侍卫刚一退下,又有个小太监进来禀报道,
“启禀皇上,左丞相之子海文博求见。”新提拔上来的小太监,各个长了一幅忠厚老实的模样,这个传禀的小太监尤是如此。
“不见!”诸葛锐直觉这厮就是冲着若水来的,这醋意隔着数道高墙飘散到坤德宫的大殿外面。
这小太监领了命,规规矩矩的退下了,却不料没隔多大一会儿,又躬着身子进来禀报道,
“启禀皇上,左丞相之子海文博说有办法唤醒郡主,还主动请缨接待从西戎远道而来的客人。”
诸葛锐把若水的手放在手心,像是在下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似的,过了许久才道,
“宣!”
海文博自然没有妙手回春的医术,可他自认为极其了解若水,想用那些最能打动若水心的话,来刺激她,用最短的时间,让她清醒。这个时候,根本容不得他去想自己的处境,根本容不得他去看诸葛锐的脸色。
他叩拜诸葛锐后,径直走进内室,走到诸葛锐和若水之间,痴痴的盯着她看了片刻,才温言细语道,
“若水,你可知,你的妙字号如今可真的是日进斗金啦,程氏父子把妙医堂也筹办起来了,用你留下的方子,已经与三十余名医术精湛的老先生签订了协约。现在,你一定很高兴吧!”
海文博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和笔触刚毅的线条,让人感觉像是从现代课本上撕下来的。
“你要筹建的山庄和游乐园,我觉得有几处需要修改,如果你醒了的话,我希望能和你详细说一说。”海文博感受到了身后诸葛锐的高强低气压,却浑不在意,继续道,
“其实你不看这张纸,应该也还记得上面的位置,对不对?我觉得山庄依势而建,坐北朝南固然是好,可如果改动靠近温泉的这两处屋子的朝向,应该会更好些,这样可以更加突出温泉和周围的风景。
而游乐园这里,我觉得你的花样有点太少了些,可以再加上一些成年人玩的东西,
还有这里,你如果想建立一个比较繁荣的集市,我建议可以把整条街都买下来,以你的才智,哪怕只是厨艺,就能带动整条街的发展,这样比较集中的商业区域,可以让你的妙字号像一个坚实有力的拳头一样,打响整个东元国!还有这里。。。。。。”
诸葛锐听着这番话,从最初的吃味,到最后的自惭形愧,心,莫名的有些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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