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必忧心,皇上的确不会处置我们,相反,还会对我委以重任,我做这么多,紧紧只是为了自己能够心安罢了。”
“你说这话,为父就更不理解了,我们既没有和太子余党暗通款曲,更没有和铤王、乔王等人互相勾结,既然皇上对咱们没有存杀念,你又为何会不心安呢?”
海文博自然是不能把自己对皇后的心思宣之于口,便收了那卷资料,躬身施礼道,
“孩儿自幼研习文武韬略,却从未实实在在的为天下百姓做过一件实事,因而自问有愧于天地,有愧于父母养育之恩,也有愧于皇上的信任,若此行还不能做些成绩出来,只怕孩儿再也无颜立足于京师,立足于东元,立足于天地之间。”
“好!好!好!有志气!你既然拿定了主意,为父也就不再劝了,这里有一封为父的亲笔书信,你只管拿着他去找大威城的城主,他自会为你筹谋的。”
海文博见老父亲难得露出这般泪眼,便又躬身接下了这封信。
出城的时候,他果然见到了诸葛锐亲自相送,而最让他开心的是,若水也盛装出席,虽只是遥遥相望,但也足够让他兴奋好几天的了。
“此行你不仅要查出幕后主谋和意图,还要要沿途考察所有城镇之农庄田园,要用最短的时间学会杂交种植,任重而道远啊,你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了?”
“回皇上的话,微臣谨记皇上教诲,会倾尽全力去完成此事,还请皇上放心!”
“好。那启程吧。”诸葛锐实在是忍不了他一直偷瞄若水的方向,当着众多百姓的面,又不好发脾气,只得催促他赶紧上路。
海文博起身,又朝着若水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施礼道别,躬身退了几步,翻身上马,他却不知,就此一别后,他便再也没有回过京城。
若水还是头一次坐着凤辇出入皇宫,那种感觉像极了做梦,从前这街巷是什么模样,她虽然还能大概记得些,可如今坐的高高的,竟然感觉这京城的每一个街巷都变得十分整洁宽敞起来。
诸葛锐见她看着远方,神情有些呆滞,便心中不悦问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在想这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两年前我还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躺在病床上,每日都痛苦的数着每一分钟,一年前,我有了父母双亲,可母亲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父亲被诬陷是卖国贼,半年前,我怀着孩子随波漂流,原以为此生只会这样孤苦无依的苟延残喘下去,却没料到,不过是过了区区半年的时间,我坐上了这凤辇,陪在你身边,还有个那么可爱的孩子,这一切,美的像一场梦。就如眼前这京城美景,如梦如幻,似真似假。”
诸葛锐听了这话,却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刺痛了一下,他抱着若水正欲安慰,忽然看见跪着的人群中,景航和沈氏抬起头,又是欣喜,又是害怕地盯着这边。
“想不想回景府看看?”
“真的?”
“自然是真的,上一次回去咱们都只顾着忙,也没跟他们二老静静的坐下来说几句话。不如就今天吧,咱们一起回去,给他们问个好,请个安。”
“好!”若水开心不已,抓着诸葛锐的衣袖,眉开眼笑地说,“咱们去了能待多久?”
“一个时辰。”诸葛锐看她脸色立马变了变,赶紧又道,“一两个时辰吧。”
若水想到昨日他回的那么晚,的确不好因为自己耽误了他的大事,便微微翘起嘴角,点了点头。
再到景府的时候,景航和沈氏已经门口等候许久了。
若水被诸葛锐抱下凤辇,又揽着腰身进了景府的大门,这一幕,当真是叫在场所见之人无不艳羡。景航和沈氏则满心的欢喜,为若水能有这样一个归宿而倍感欣慰,可这君臣之礼却绝不可废,二人携家眷十五口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头。若水见这人群里没有若山和姚丽的身影,便刚请他们起身,就急问道,
“弟弟和弟妹呢?”
景航上前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若山。。。”
“父亲,唤我若水吧。”
景航笑着点点头,继续道,
“若山这个糊涂东西,说是不忍看见姚丽大着肚子还没日没夜的照顾母亲,便带着她去了京郊的庄子。”
“哦。。。庄子上吃喝用度一应俱全,风景还好,倒是个养胎的好去处,瞧父亲这神采,倒是比上一次见面好多了,是因为母亲的身子大好了么?”
“大好也谈不上,最近她老念叨着要见你舅舅,为父没法子,便说答应陪她回海陵城一趟。”
“哪里是我想见他,分明是你每每喝起小酒来就没完没了的念叨他。”沈氏嗔怪道,
“姚丽有孝心,老想着还像从前那般在我跟前伺候,但是我早就说身子好了,不用她再这么辛苦了,谁知你父亲竟然说,有了身孕就应该和我待在一处,要她多学一学为人母,为人妻的学问。”
“父亲那是觉得母亲是天底下最完美的女人,最好的妻子,最慈爱的母亲,所以才想叫弟媳妇也跟着多学一学,这个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时机不对,等再过几个月,若山他们的孩子出生了,再接回来,由母亲全方位教授为母之道,为妻之道才好。”
“就你嘴甜!”沈氏拉着若水的手,满眼带笑,是怎么都看不够。
景航一听这话,又好气又好笑,却也无可奈何,见她们母女二人有说不完的体己话,便悄悄的退身出去。
而另外一间屋子,诸葛锐正埋头誊抄着那些资料,忽闻景航的脚步声过来,赶紧收拾干净,迎出门去,
“岳父大人!”
“微臣。。。”
诸葛锐眼疾手快的制止了景航行礼,又躬身一拜道,
“咱们自己家里,就不必拘礼了。不知岳父大人过来,所谓何事?”
“关于沈岱煜的处置问题,微臣斗胆,还是想再问上一问,究竟皇上您是作何打算呢?”
“沈岱煜至今都不肯说出那批金银的藏匿之所,所以刑部迟迟无法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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