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也不恼,默默松了口气,道:“多谢公公。”
怀袖已经回来,与雪墨两个躲在门后听了这一段,不免有些忧心。怀袖还好,思虑不远,只道:“姐姐要辛苦了,还不如同我一处学规矩去呢。”
雪墨眸中忧色更重,只是明白连翘是个有分寸的人,自己也不好多言。
连翘笑道:“既然说起,我便要问问你,规矩学得如何了?”
“一言难尽,”被她一打岔,怀袖立时将旁的忘到九霄云外,拉着连翘的手细细说起几日间的磋磨:“站得不对、坐得不对、说话语调不对,原来我十几年竟都是个错人儿……”
絮絮叨叨,三个人聊到就寝。
怀袖累了一日,沾床不久就睡着了。连翘本以为乍然换了地方会难以入睡,谁知耳边怀袖与雪墨两人深深浅浅的呼吸催人得很,反而更是安眠。
翌日起来,精神大爽。
雪墨年纪小,慧玲怕她不够仔细,一向是叫她负责打扫几处少有人的小院子。
送走怀袖,连翘与雪墨去取扫帚、抹布。
两个都是不多话的,埋头做事,时间过得快极,眨眼一日便尽了。
第二天、第三天……传话时说是“几日”,但迟迟不见萧衡那头有人来唤她。
连翘想,或许萧衡是真恼了,觉着她不识抬举,就此丢开。倒也没什么不甘的,甚至相比起来,怀袖显然还更忿忿不平些,就连好不容易趁着午后歇一歇,都一直不停念叨。
“既然如此,何必将咱们从江夏带来。留在王府多好,世子待人宽厚,有什么好吃的,阿贵哥也会给咱们留……”
尽是些鸡毛蒜皮的东西,连雪墨都捂着嘴笑。
三人坐在廊檐下,此处偏僻,少有人来,倒也不怕被人听去。只是来来去去,连翘到底烦了,指一指天,打断她:“你再不回去,教习嬷嬷要罚了。”
怀袖像被针尖刺了屁股,腾地跳起来,急忙忙跑走。
雪墨笑道:“怀袖姐姐是个妙人儿。”
连翘无奈,顿了顿,道:“日头没那么晒了,咱们抓紧把活干完吧。”
雪墨点点头,瞧了瞧脚边的木盆:“姐姐再歇会儿,我去换盆水。”
于是连翘留在原地等着。
近来长安城很是晴好,云层疏朗,惠风和畅,让人不由就觉心情舒畅。连翘叫那微风吹得眯眼,连神情都柔和不少。
待雪墨归来,见她倚在柱边昏昏欲睡,鬓边碎发轻晃,肤色如玉,竟有一种难言的慵懒贵气。
这场景她记忆里恍惚曾见过。
连翘察觉到目光,抬眼往来,笑问:“怎地了?”
雪墨只觉眼眶干涩,佯做无事,挤出一抹笑:“叫姐姐久等了。”弯腰将木盆放下,再直起身,发现连翘脸上的笑僵住,眼睛直直盯着她身后。
雪墨转过身,惊喜交加:“殿下!”
两个男孩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牵着手就站在石阶尽头。小的那个团着一身青色褂子,短手短腿,仰着白生生的小脸看她们。另一个**岁的男孩却是已经逐渐张开,瘦削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