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入蛊(1 / 1)

<>屋子里很黑,月心什么也看不见,她迟疑着不敢进门。

那个一直带着和蔼笑脸的男人只轻轻一推,她就踉跄着滚进了她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暗之中。

“你要干什么?”再单纯的人此时此刻也知道了事情有些不太对头。

没有声音,没有回答,甚至除了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什么也没有了。

她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一片混沌,她努力地伸着双手想要抓住点什么,除了徒劳的挣扎,她的身体仿佛已然不属于她了。她的大脑里却突然的变得安静了下来,没有的感觉,连害怕都没有了。她好像不再是她自己,她好像什么都看得见,又什么都看不见,她好像脱离了自己**,用灵魂的双眼高冷看着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自己。那是自己吗?

她瞪着眼睛,内心一片澄明。

然后,她疲倦地闭上眼睛。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然是黄昏的时刻了。屋子里点起了灯,檀香的味道若有若无地飘过来,悠悠远远,像极了无岫山庄后面的那条小溪流早上迷濛的雾气。

她努力地想回忆起什么,脑袋里仿佛有那么一刻的挣扎,有那么一刻的怀疑,可是那张温柔的、真诚的笑脸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晕倒了,我点了安息香,你看。”桌子上放着香炉,一缕缕的香烟袅袅娜娜。

“像无岫山庄的晨雾,只是味道不一样。”她虚弱地说。

“你还要赶路吗?”

“要。”她撑起身子,当然不能多耽搁时间了,要早一点见到洛川,能够再一次触碰那双温润的手是她最大的梦想。

他拍拍手,店小二提着装有四碟小菜的食盒走了进来,把菜一样样地放在桌子上,临出去的时候他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桌子上的酸辣竹笋、回锅肉、叫化鸡、炒青菜似乎为了展现自己是能够被吃的价值,争先恐后地散发着诱人食欲的香味。

啊,味道真香。她地着。

看着她的表情,他满意地笑了。

“姑娘请用餐,我,回避一下。”他体贴地站起来,面带微笑阔步走开。

她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再也没有疑云,只有深深的感动。多年以后,她才知道眼前这个一脸笑意的人带给她的伤害有多深,深得她恨不能将他千万万剐,可是她被他捏在手里,做着心不甘情不愿事。现在她只知道他是帮助自己的恩人,是桃婆婆的故人。

她狼吞虎咽地把饭菜吃了个干净,幸好他出去了,不然在陌生的男子面前这样大吃大喝多丢脸呀。她心里对葛布又生出几分好感来。

她刚刚把吃得油乎乎的嘴用手绢揩擦干净,店小二就敲门进来了。

这次他的手上端着托盘,托盘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二十锭的银子,每五锭银子排成一排,共四排。

十七年来她从来没有出过山庄,从来没有过银子的概念,她只知道她的师父有很多银子,至于那些银子的价值几何,她不曾关心,亦不曾恒量。在山庄里,她过着和师姐妹一样衣食无忧的生活,哪里知道这些银子能带给她什么能买多少东西。

店小二深知这些银子可以买下几栋房子可以够一家吃很多年的大米,当葛布把这些银子放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的眼睛都直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老板那么有钱,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开个布庄就可以攒下这么大的家业,这也坚定了他哪怕学个十年也在这个行业里干下去的决心,这些银子足够他娶几房老婆了。

可是他眼前的姑娘,看见这些银子的时候,竟然不如她看见那些酸辣竹笋那般欣喜。他不解,可是他不敢问,他现在越来越敬畏他的老板了,不为别的,就为他能待在他的手底下做学待,那么早晚他也会攒下这些让他眼红的银子。如果说以前他还敢抗议他在这里只学会了量量尽寸裁裁布,现在就算你踹他几脚,保证他也不敢这么问了。他一定会老老实实勤勤勉勉地做着与做衣服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任劳任怨。

人一旦有了目标,就会变得特别满足。他如此,她亦如此。

现在她把那些银子尽数放进自己的包裹里。

他呆呆地看着那些银子进了一个青碎花的包裹里,再也与他无关了,他仅仅只是目睹了那么多银子,仅仅只是触摸过那么多银子。他脑袋发木,重复着葛布交代他的话“姑娘,你要把盘缠放好,记得出门人在外,财不外露”。

在他模糊的目光中,那姑娘慎重地点点头“我记住了,帮我谢谢你们老板,也谢谢你。你们老板呢?”

“啊,老板有事,他说让我把银子给你,是去是留姑娘随意。”他机械地重复着葛布交代他的话。

“我当然是走了。”姑娘一边利索地把包裹系上结,一边痛快地把包裹放在肩膀上。

“可是”,他木然地指着姑娘的包裹说道,“姑娘就这样随意地把银子放在包裹里吗?我听说狡免三窟,姑娘要不要把银子分几个地方放呢?”

那姑娘在他不甚清晰的目光里,心无城府地笑了。

再然后,他的心又被那沉甸甸的二十锭银子攫住了,他不知道姑娘是怎么走出门的,他不知道他都说了些什么。他的心里不住地想:当老板的朋友真好,一封信就能换二十锭银子。

想不清楚这其中的问题后他只好无奈地摇摇头。

甫一出门,的阳光没有了,只剩下夏天的暑气在黄昏中苟延残喘着。

摩肩接踵的人群,五光十色的夜晚,她看看四周,心里忖度:得找个客栈才行。

她拐过街角,人群推着她不由自主地挪动着脚步。

莫名其妙地她就被人流推搡到了玩杂技的地方,白色的马,喷火的圈,一边忙碌表演的人们,她满足地看着人世间这些繁杂但快乐的一切,还是桃婆婆说得对,不走出来,怎得见这些迤逦风光。

打马回到鱼水镇的月尘越想越生气,自己明明是帮别人的忙,为何一片苦心尽是被辜负?她满肚子的委屈,不满。

已是黄昏,鱼水镇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纳凉的,有游玩的,有放灯笼的,有散步的,还有街中心的酒楼里宾客盈门,总之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她突然想起平安客栈来,不知道那死了的店老板怎么样了。

于是她兴步走过去,平安客栈的招牌还是在风中飘摇,那暗红色的四个字在晚风中列列作响,可是店门紧闭,她不知道那个店小二怎样了,不知道那带血的水缸怎样了。

她本想进去一看究竟,可是一想起尹枝那娇滴滴的声音,一想起洛川那种无脑的方式,她的胸口里就像憋了一口气,无论如何都舒展不开。她调头走开了,“反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干嘛还去操心呢?”

她摸着马头,打算去找一家客栈,先吃了饭,睡饱了觉,再想想明天怎么回去回复师父吧。

可是人潮拥挤,马儿似乎也被热闹人群吸引了,它再也不肯前进一步,月尘不得不陪着它看远处那匹正在表演着杂技的白色的马匹。

人群中有一个女子正在挤来挤去,她穿着簇新的衣服,额上贴着珠花,手上挽着带着青色小碎花的包裹,正怀着激动又不安的心看着街上的世态百相。她在脑中幻想着琉璃国的街头是否也会有这样的奇景。再想着前路的神秘莫测,她的兴致突然就没了。

她不知道就在她五步之遥的地方,她的师姐正抚着马匹那棕红色的马毛看着那钻火圈的白色马匹,而她现在正在看这些杂技表演。可是她的眼里看着世间,心里却执拗地想着那个一面之缘的男子。如果她稍微抬一抬眼,或者稍微看一看这个世间还有他人的存在,那么她的旅途该多么愉快,可是因为她一想起那温润男子,眼睛里,心里便只剩下了他。

她低眉顺眼地走开,哪怕离月尘只有几步远的距离,她都没有抬头,她默默地回到了自己客栈,而月尘也因为心里正在犹疑到底该如何做,所以她也没有心思去看那热闹的人群。

就这样,她们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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