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琉璃国,你们到这里来干嘛?”月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个圈。
“我们,我们实是因为有一些事情要来访问一下。”小男孩纯真的眼光看向那个在他眼里单纯可爱的小姑娘。
“什么事?”
“不能说,我师父说了打死也不能说,我们是受人之托。”
“所以你们打架了?”
“那些人我们并不认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眼就认出了我的师父来。”
“那,我下去看看。”她理也不理他,拿起自己的笛子就要出去。
“我们是小孩子,我师父说了小孩子躲在房间里就好。”小男孩眼巴巴地看着她。
“哼,你才是小孩子。你自己的师父在和别人打架,你却躲起来,你真没种。”月琴满脸不屑看着他。
“谁说的?”小男孩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我也很勇敢的,只是师父的吩咐我不敢不听罢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走在前面,小男孩跟在后面。
“我叫沐同,我八岁了,你呢?”小男孩讨好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小姐姐天然地有一种亲近的感觉。
“我叫月琴,我十一岁了。”不知道是什么心理,月琴把自己的年龄悄悄地说大了一岁。
楼下,一个白胡子的老头正与两三个人身着官服的人打起来了。
“那是官家的人。”月琴瞅着沐同问道,“你师父犯了什么错了吗?”
“没有,我不知道那是官家的人。他们穿得衣服也不是我们琉璃国官家的人穿的衣服啊。”小男孩不解地问道。
“你是个笨蛋,这是月脂国,官服当然不同。”
这时,那三个官差大声说道“你不要再抵抗了,你个琉璃国探子,随我回去受审吧。”
“我不是暗探,我只是来这里访朋友的。”老者一边应付着对方凌厉的攻势一边辩解道。
“你访什么朋友?你分明是来掳走我们公主的。”官差继续说道。
“你说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贵国的公主。”老者继续分辨。
“别废话了,再不束手就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月琴一听就明白了三分,原来月脂国公主明明是自己跟洛川王子一起逃往琉璃国,官差何故要冤枉这个老人呢?
她的眼珠子转了两圈,计上心来。
她对着沐同说道“看我的。”
只见她一下子从二楼跌落在一楼的桌子,她顿时“哇哇”大哭起来,不住地叫道“哪个人好坏啊?把人家推下来,人家正在睡觉嘛。呜呜呜,人家好想家呀。”
那三个官差似乎一点也没听到一个小姑娘的哭泣声,他们继续围攻着那个老人。
月琴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这下她不但哭,还把盆啊、碗啊一个个地乱摔一气。嘴里大声叫道“装什么公主嘛?明明是个穷光蛋,却骗我一锭银子。”
公主这个词像一剂强心针,那三个官差不打老人了,一齐聚在她的面前粗声粗气地问道“小娃娃,你说什么?公主欠你的钱?”
“可不是嘛,她说她是公主,却借了我的一锭银子跑得无影无踪了。”她哭天抹泪地痛诉公主的背信弃义。
三个人悄声商量道“这小女孩的话不知道是否可信。”
这时候,沐同也是福至心灵,冲到下面说到“我来作证,刚才我们的确遇到了一个自称公主的人,她向她借了一锭银子。”
沐同本身是个憨厚的人,从来不会撒谎,这时为了证明月琴所说不假,他不得已撒谎,所以最后半句话他的声音小了下去,犹如蚊虫的嗡鸣。
“小娃娃,你可得说实话,如果敢说半句假话,你官爷爷要你好看。”那满脸络腮胡须的官差吓唬道。
“你什么意思?明明是我的银子被人骗走了好吗?”她不依不饶起来。
“那借你银子的公主哪里去了?”
“她看见你们打架,很害怕,说你们要抓她回去,还说你们是坏蛋,所以她就吓跑了。跳窗子跑的。”
三个人相视一眼,“追”。
客栈里又恢复了安静。
老者过来对着月琴道谢道“多谢姑娘相救,只是不知道姑娘是何方人氏。”
沐同开心地跳出来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师父,他叫月琴,今年十一岁。”
月琴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若不是因为我想好好睡觉,我才怪不得管你们呢。”
“人小口气大”老者抱拳一揖,“总之谢谢你了。”
“谢我做什么?谁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搞不好我们也是仇人呢。”月琴咕哝道,她哪里会想到一句成谶,只是苦了沐同。
月琴一蹦一跳地又要跳回二楼自己的房间里去睡觉了。
沐同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月琴本能地一个勾脚过去,沐同啪叽一下摔在地上。
他苦着脸说道“小姐姐,我只是想去你房间里看看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月琴丢给他一个白眼“我懒得给你看,我要休息了。”
沐同从地上爬起来,执拗地说着“就看一眼嘛。”
“你再说?再说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这一声威胁果然凑效,沐同再也不敢吭声,他闷闷不乐地回到师父身边。
等他再向上看的时候,只留下一抹娇俏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之处,就那一抹不甚清晰的影子他呆呆地看了很久,他的大脑里仿佛在上辈子就已经遇见了这个人,很熟悉,却一时记不起。
老者拖起他的手,慈祥地说道“同儿,走吧,我们也回房睡觉去。”
店老板和店小二从柜台底下爬出来,看着一地的狼藉哭笑不得。
沐同回到房间里给师父打来水洗脸洗脚,平时叽叽喳喳的他此时却少有的安静,老者不明所以地问道“同儿,你今天是吓着了吗?”
他郁闷地摇摇头,仍不说话,只是发呆。
“那是怎么回事?”
他红了眼眶,还是不说话。
老者实在无奈,不得已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自幼父亲又亡,我一直把你带在身边,自问待你不薄。你有何心事又不能对老夫讲呢?老夫今天实在是疲乏极了,又不知道是否能稳妥地睡上一觉,你不想说老夫也不再问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听了他的话,沐同依旧不说话,但是走到老者的身后,开始为他捏肩按摩。
看着他懂事的样子,老者又长叹了一口气,任由他小小的手掌在自己的肩头来回地摩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