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魏邵和的震惊(1 / 1)

购买比例不够60%的,订阅后满60%即可见林清嘉捧着杯盏, 小口呷着, 感受那略烫的糖水顺着口腔到了咽喉,再流入到胃囊之中,这热度让她惬意地眯了眯眼。

绿衣见着林清嘉的反应, 便放心的笑了。

莫烟手里拿着发带, 并没有动手给林清嘉拆开发髻,开口说道:“小姐今个儿怎么想换双丫髻?飞仙髻最衬你了。”

她年少的时候确实喜欢飞仙髻, 让她少了稚嫩之感, 等到年岁稍长一些, 面颊褪去了圆润的婴儿肥, 飞仙髻也是衬得她带着一股悠闲自得之气。

魏邵和最喜欢她梳飞仙髻, 说她梳此髻颜色艳绝。

她厌了魏邵和,前世是身不由己, 今生有的选, 她便再也不想梳这个发髻了。

“拆了。”想到了魏邵和, 她的眼底泛着淡淡的冷意, “以前是以前, 今后再也不要梳这个发式。”

莫烟听出了林清嘉话语里的冷意, “是。”

她的心中有些酸涩,她如今只是个丫鬟, 小姐发话自然是要听话的。

曾经她是大家闺秀, 只是父亲犯了错, 女眷被发卖, 她便从昔日里的人上人,成了姑苏城外小镇里不起眼的一个小丫鬟。

莫烟此时还小,虽说已经为奴两年,依然偶尔泄露出丝丝缕缕的情绪,等到她随着自己入了长青王府,她便已经能够让自己的情绪丝毫不外漏了。

林清嘉看着莫烟,想到了当初娘亲的欲言又止,或许选择留下莫烟就是一个错误。

莫烟给林清嘉拆了飞仙髻,很快重新梳了双丫髻,想要用碧绿色的发带时候,林清嘉说道:“用桃红色的那一对。”

今日里林清嘉的吩咐有些古怪,她平日里嫌弃那粉色不正,有些土气,今个儿不知道怎的要用那一对发带。

林清嘉选择这发带自然是有用意的,给母亲请安的时候,周芸见着女儿穿着嫩杏色的衣裙,双丫髻上缠绕着那桃红色的发带,嘴角就扬起了浅笑,上前拉着林清嘉的小手,“好些了吗?”

林清嘉抬头看着母亲,她今日里穿着的是软银轻罗百合裙,外罩一件薄罗长袍,杏眼瓜子脸,周氏三十岁年龄如同双十女子,前些日子眉眼里萦着的忧愁,终于在今日里见到女儿来请安的时候,如薄日升起蒸腾走了雾气,那轻愁散了开来。

“不头疼了,身上也不冷。”林清嘉握住了母亲的手,让她感受自己手心的温度,“就是嗓子有点哑。”

周芸捏着林清嘉的脉搏,含笑道,“不消吃药,让丫鬟炖点冰糖雪梨银耳就好,这是最润嗓子的。”

“好。”

周芸同林清嘉说了会儿闲话,便说道:“还是梳双丫髻好看。”女儿十四尚未到及笄之年,豆蔻之年穿些鲜活的颜色,恰似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周芸伸手拨弄那发带,发带最末端坠着的银铃相碰,发出欢快的声响。

“我也觉得梳双丫髻好。”林清嘉扬唇笑道。

周芸一愣,只觉得女儿这一笑与之前不大一样。

以前的林清嘉梳着的是飞仙髻,笑起来的时候仍是有些稚气,如今她虽说梳着的双丫髻,笑容却清越,配着额心的一枚红痣,稚气与脱俗糅为一体,妩媚与清纯并存,自是风流之意。

周芸伸手摸了摸她的红痣,女儿如今当真是长大了。

“你祖母来信了。”周芸开口说道。

林家的祖母来信……

母亲的这一句好像打开了老旧的书,翻开了尘封的一页,林清嘉恍惚想起,前世的时候林家的祖母也曾来信给母亲,让她去城内小住。

周芸念着信,她的声音如同潺潺流水。

林清嘉不明白,为何生父不喜她,母亲貌美而性柔,父亲却总是要找风尘女子,就连最后死也是死在青楼女子的肚皮上的。

“嘉嘉?”周芸见着女儿不说话,伸手搂住了她,“在想什么?不想去祖母家吗?”

“倒也不是。”林清嘉摇摇头。

她依稀记得,前世母亲也对自己提议过去祖母家中的事,回去以后莫烟说了许多林家可怖的话,让她打消了去林家的念头,想到前世后来莫烟做得事,她忽然对这一次错过的林家之行有些好奇。

她幼时也曾回过林家,对那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记事的时候就与母亲别居在这姑苏城外小镇的别院里了。

周氏温柔抚了抚女儿的鬓发,“是你祖母的寿辰,你去一趟也好。”

“娘不去吗?”

周氏的面容有一瞬间的窘迫,别开了头,“我……就不去了。”

林清嘉一愣,从她的角度瞧得见母亲如玉面颊上淡淡的粉色,母亲为何害羞?为何窘迫?

周氏缓了过来之后,便搂着女儿说道:“娘与你爹爹本就不合适,我去了让老夫人也不自在,你去就好。”

林清嘉看着母亲,知道她在林府尴尬之处。

林清嘉出生的林家是赫赫有名清河林家的嫡出的一支,有娶妻当娶林氏女,嫁人当嫁林家人之说。按道理凭着母亲的门楣是没法子嫁入到林家的。周氏能够嫁给林鹤,便是因为周氏的医术了。

林清嘉的父亲林鹤出身时候身子不好,在他十五岁那年林家求医求到了林清嘉的外祖父这里,周家祖上曾是京都里的御医,世代行医,就连林清嘉的母亲周芸也有医术在身。给林鹤最好的治疗法子就是食补加上针灸,因周家的外祖身子不好,没法子给林鹤针灸,周芸会针灸但是身为女子不好替外男针灸。林家人商议过后,便替林鹤定下了周芸,如此一来周芸为林鹤之妻,自然可以为其针灸续命。

林鹤取周氏为妻,心中多有不甘,最后便是死在了青楼女子的肚皮上。而林鹤死后,周氏在林家地位尴尬,就带着林清嘉住在姑苏城外小镇上的别院之中。

林清嘉歪了歪头,轻声问道:“娘,你为什么想让我去祖母的寿宴?”

前世,她被莫烟说动,便不想回林家老宅,但母亲素来温和这一件事上却格外执拗,一定让她去祖母的家中小住,她没办法,就按照莫烟的法子,自己用凉水沐浴,生了一场病便把寿辰错过了。

周氏清了清嗓子,想要搪塞,林清嘉看出了母亲的用意,仰头说道:“娘,为什么要去祖母的寿宴,而且一定让我去,有什么……”

话说到了一半,忽的明白了母亲的用意,怔忪过后忽的一笑,“娘,是不是祖母要替我相看人家?”

前世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经历的多了,此时忽然明了。

林清嘉抿唇一笑,笑意流转在眸间,停驻在唇边。

周氏一瞬间眼睛睁大了,林清嘉便知道自己说对了,含笑道:“果然如此,我快要及笄,祖母还记挂着我,便想要让我去老宅小住,想看看适合什么人家。”

周氏哭笑不得,手指点了点女儿的眉心,“说到自己的婚事也不羞。”

林清嘉笑着搂着母亲的腰身,母亲的身上有淡淡的苦涩的药香味道,嗅起来让她格外心安,“这有什么好害羞的?长大了自然是要嫁人的。”

今生无论嫁与谁都好,她就是不要做那人的妾室。

想到了魏邵和,她心尖儿是密密的疼,年少时候她确实钟情于他,只是那情一点点被他的正妃蹉跎消失殆尽。

周氏苦笑不得,“你呀。”她的手指点在女儿的头上,顿了顿说道,“你祖母确实是这个意思,只是让我先不要同你说,免得你面上露了出来,让人见了不好。”

让谁瞧见了不好?

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些事被吹去了停留在其上的薄灰,露出其本色来。

林清嘉想到了王长泽,他的样貌林清嘉已经淡忘,只记得他温和笑着的面容。

王长泽是寡母养大的,与她们是邻里,前世及笄的时候与王家相互试探过口风,只是还没有定亲,后来因为魏邵和,便与王长泽自然而然没了缘分。

母亲口中让人瞧见了不好,只怕说得就是王长泽了。

“娘,我知道了。”林清嘉的双手放在拢着膝头上, “我就是去参加祖母的寿宴的。”

林清嘉梳着双丫髻,粉色的发带柔顺地垂在她挺直的脊背上,她这副模样说不出的乖巧,让周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次就不要带莫烟去了。”周氏温声说道。

林清嘉抬头,看着周氏,周氏继续说道:“老夫人是个爱热闹的,听说姑苏的不少闺阁少女都在林家起过诗社,你也知道莫烟的身份,若是遇上了一两个旧人,只怕面上尴尬。”

林清嘉点点头,“我带绿衣就好。”

“恩。绿衣比不上莫烟伶俐,但最难得的她的诚心。”周氏温柔说道,“这次你在祖母家多住几日,也与绿衣多亲近亲近。”

“好。”

周氏听到女儿话的,忽的笑了,摇摇头,“你呀,今个儿怎么事事顺着我,莫不是要求我什么?”

“我求得是母亲健康顺遂。”林清嘉笑嘻嘻地说道。

周氏心中一暖,虽说心中觉得林清嘉有事要求她,仍因为女儿的甜言蜜语而感到舒心。

从房间里出来,林清嘉才觉得那股让人窒息的药味散了不少,心中也松快了不少。

薛大小姐的病其实并不严重,大腿的根部生了还未发出的脓疖,先前的大夫只想要让脓疖发出来,就用了重药,谁知道薛大小姐的脓疖更肿大了些却没有破裂,身上也因为用的药起了红色的丘疹。

薛姑娘本就临近嫁人,生了这样的病,心中着急上火,病也就越发重了,到后来竟是生起了热。今日里薛大小姐的高烧说到底是因为先前的药所致,红色的丘疹都成了带着脓点的包,腿上的脓疖也冒出了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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