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冷的言语让时碧柔的心脏颤了颤,身体也跟着打了个寒颤,她转过头,抬起眸和宁迹对视,“我没见过她,就算我见过她了,你觉得我会跟她说什么?我有什么跟她说的?”
宁迹抿抿唇,冷沉的眸如同冬日的寒冰,冷冷的落在她身上。
时碧柔是路云平夫人,也是b市前首席外交官时亦清的独生女儿,她见惯了各种场面,自然不会被宁迹一个年轻人所震慑。
两人眼神之间波涛暗涌,宁迹看看乔伊,又转过头来看看她,讥嘲的笑了一声。
乔伊是牧之寒的母亲,牧之寒接近萧笙的目的他一清二楚,而时碧柔……宁迹哂笑,时碧柔不是一直容不下萧笙?这两个人凑到一起,而刚好又在车祸现场,宁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萧笙十四岁那年被人绑架,造成了她随身保姆的死亡,四年前也被人绑架了一次,还有这次……除了这些,还有这些年她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意外,路夫人,我想知道哪些和你有关系?”他眸底的戾气越来越晟,卷起的惊涛骇浪随着透骨的寒意向外蔓延。
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时碧柔说话,丝毫不顾及往日的情面。
时碧柔紧抿着唇,脸色有些白,听着他这些话气得发抖,“是,我是做过,但我没无耻到这个地步,这次的事情和我无关,就算我再怎么样,笙笙她也是……”
“你不配叫她的名字。”宁迹冷冷打断她的话,“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会带着她去b市,但不是去见你,是去见阿竹。”
时碧柔心口处重重一缩,十指逐渐收紧。她没指望和萧笙扯上关系,也不想扯,可听着这些话,她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宁迹,她不过是阿竹的替身,不止在我这里是,在你那里也是。”
宁迹哂笑,睨了她一眼,“别把你的想法强加到我的身上。有时间我会替阿竹去看看你,但萧笙是我的底线,任何人都不能碰。”
他转身便走,经过乔伊身旁的时候,他停了一下脚步,视线凉薄,“牧夫人,刚刚那句话同样送给您和令公子。”
乔伊脸色白了白,看着他再度进了病房,急忙伸手扶住几乎已经站不稳的时碧柔,脸色并不好看,“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太重。”
“没什么重不重的,都是事实。”时碧柔看了她一眼,“他刚刚最后一句话同样送给你和之寒,是什么意思?”
……
病房里的窗帘没拉,外面雨已经停了,一轮残月挂在天边,泛着薄薄的凉意。萧笙安静的睡着。
宁迹深吸了一口气,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她脸部的轮廓,竟然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确定她没事之后,宁迹的理智才慢慢回来,但面对时碧柔,他始终无法做到平静。
他承认他情绪失控了,即便他对萧笙车祸的原因一无所知,但根据明昊的反应也能猜的到,这起车祸绝不是一场简单的事故。
她从小到大经历过太多太多看似意外的意外,恐怕连萧笙自己都不曾怀疑过,曾有人千方百计的想置她于死地。
十年前,四年前,这次……一次比一次大胆。若是以前的时碧柔或许会想要萧笙死,可现在她把萧笙当成阿竹的替身,应该不会再下这么狠的手。
他握住萧笙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性感的薄唇溢出一声轻喃,“阿笙……”
明明萧笙是最无辜的一个,但却是承受最多的一个。
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秋天的朝阳火红却带了一丝淡凉,不似夏日的炫目和灿烂,又适逢刚下过一场雨,连空气中都带了一丝清冷。宁迹在她的病床前坐了一整夜,下巴处泛着青色的胡茬。
他找护士要了纸和笔,坐在窗前临摹她此时的模样。虽然病态,但却很纯净。
云哲和明昊敲门进来,看到他专注的样子微微一愣。
“四哥。”明昊喊了他一声。
他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落在自己面前的画稿上,“昨天都发生了什么?说吧。”
明昊抿了抿唇,“卡车是故意往嫂子的车上撞的,撞车之前嫂子及时打了方向盘,先是撞上了路旁的绿化带,安全气囊弹出才最大程度的减少了伤害,但嫂子的车子超速也是事实,她昨天情绪不太对。”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卡车司机已经被拘留,但对方一口咬定是因为酒后驾驶。”
宁迹放下笔,抬眸看了他一眼,“就这些?”
明昊低了头。
“萧笙昨天都见了什么人?”
“先去见牧夫人,但只有两分钟的时间,之后嫂子去了钢琴培训中心,没多久便出来了,然后便出了事,四哥,妮妮在那个钢琴培训中心学钢琴。”
“汪雪桐?”
明昊摇头,“昨天并不是汪小姐送妮妮过去的。”
宁迹眯了眯眸,“想办法撬开那个司机的嘴,查查他家里还有什么人,还有,盯紧了萧家和贺家那边。”
云哲将带过来的早餐放在桌子上,见两人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才开口道,“四哥,路夫人在外面,想进来看看。”
宁迹蹙眉,转眸看了一眼床上的萧笙,“告诉她没必要。”
并非出自真心的关心,萧笙不需要,而他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出现在萧笙身边。
云哲抿抿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拉着明昊一起离开了病房。
病房内很静,却也让人很难受。宁迹看了看自己刚刚临摹的肖像,轻轻叹了一口气。
时碧柔在黎城待了三天的时间,每次想进病房去看看萧笙,但都被宁迹拒绝了,第三天中午,她接了一通电话,之后便走了。
宁迹闻言只是冷嗤了一声,她本来就不喜欢萧笙,又怎么能奢望她在萧笙的身上投注更多的感情?她所做的不过是为了填补她自己心里那点愧疚而已。
第三天下午,萧笙终于睁开了眼睛。
“阿笙,你醒了?”
眸底倒映出宁迹有些颓然的脸,她眨了眨眼,清亮的眸慢慢被淡薄和寒凉盈满,落在宁迹的身上,携着一丝冷嘲和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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