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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游侠细述陈年事(1 / 1)

陆少白自己默默揣测了好久,不知不觉已到晌午时分,楼下也早已热闹起来。叶梅笙已经醒来,独自一人在内室行气调息。陆少白听到他已醒来便又进去给他重新换了药,又喂他服下一粒神元小还丹,之后便移了屏风挡住内室,留他自己在里面疗伤。

不多会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却是小二端着酒菜送来了,后面跟着顶着一双黑眼圈的骆南枫,显然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陆少白没想到骆南枫这么快就过来,她还没有给叶梅笙打好招呼。所以见到骆南枫时先是一愣,随即大声招呼道,“阁下来的还真是及时,我正准备等小二摆好酒菜便邀阁下过来呢。快请进。”她这般大声自然是想给内室叶梅笙一个动静,好教他知道她的客人已经到了,让他千万不要出声。其实叶梅笙在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就已经在隐藏自己的呼吸了,某些时候,他的反应比陆少白要快上很多。

骆南枫见陆少白招呼,连忙拱手回礼道,“陆公子客气,我本想着过来邀公子一起用膳的,却没想到公子已经准备好了。陆公子别怪骆某来的太早就好。”听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子疲惫在里面。

说起骆南枫昨夜过的真叫个水深火热。他常年在关外游历过活,住宿条件简陋艰苦些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昨天他本就风雪里跑马累了一天,晚上就想好好的睡他个一大觉。哪想等回了那柴房,只见里面却是由石台木板搭了个通铺,铺着有些旧了的干净被褥,上面盘踞着三个彪形大汉。一水儿的络腮胡,一水儿的凶神恶煞;一个鼾声时而如断气了一般让人听了憋的慌,时而如擂鼓响雷般的震天响;一个可劲儿的放屁磨牙流口水;还有一个没完没了的哼哼唧唧说梦话。重点是仨人还不在一个节奏上。本是四个人的铺位,被他们仨占了三个半。可怜他一夜只能窝在角落,还要时不时忍受旁边的大胡子甩过来的大腿。好不容易才度过这个无眠之夜。好在他脑子够快,猜到昨天同桌吃饭的道士今天必然要退房,所以他一大早儿便起了身候在大厅,等守礼守善一行人出来已经是巳时三刻,客套了一番这才顺利的换了房。

由于昨日没有休息好,他本想回房去补眠小睡一觉,可回房的时候恰巧碰到了来寻找他的上官飞。等他得了上官飞的消息之后,想到陆少白约他午后见面,要是他睡过了就不太好,于是便想着现在正临中午,既然那陆少白愿意听自己的事情,自己何不趁着中午时间邀他来自己房间小坐,点上些菜肴边吃边谈。这才提前过来寻梅坡找陆少白,却没想这璇玑公子还挺好客,竟是连酒菜都备好了。

“哪里哪里,阁下还请入座。”陆少白招呼骆南枫入座,又亲自给他倒了杯酒。

骆南枫连忙接过酒壶要给陆少白也倒上,却被少白拦下,“我从不喝酒。”说罢便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敬道,“不知阁下是否介意我以茶代酒?”

骆南枫也不强求,抬手说了句先干为敬,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继而笑道,“什么阁下不阁下的,在下初到中原,也无甚名气,陆公子还是直接叫我名字便好。”

陆少白一方面欣赏他爽快不矫情,另一方面却是有些担忧。他这般让自己唤他名称,自己也不好让他一直唤自己公子,倘若他聊得熟稔了一时兴起,直接叫起自己的名字来,被内室的叶梅笙听到可不太妙。思及此处便灵机一动道,“既然如此,你也别再叫我什么陆公子,看样子你应比我年长,我便称你一声骆兄,你叫我陆兄弟可好?”

“甚好!陆兄弟果然爽快”骆南枫闻言一笑,对陆少白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陆少白心说好险,亏得自己先给他个提示,让他就着自己的话头说下去。想着快些进入正题,陆少白便问道,“骆兄此次来寻我,只怕,也是想我帮忙的吧。”

“正是如此。”骆南枫听闻陆少白说起解案之事,忙言道,“我自小在关外长大,此次踏足中原,是为了二十多年前的旧事而来。”

“二十多年前?”陆少白仔细看了看骆南枫,“算起年龄,二十多年前骆兄还不过稚龄吧?可是关于上一辈的旧事?”

“也可以这么说吧。”骆南枫说起这件麻烦事,便皱了皱眉道,“其实是此事关乎我的身世。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要弄清楚。”说到此处,他先是顿了顿,思考了一会儿方才继续说道,“我从小一直长在西凉,是养父带大的。我的养父叫骆志杰,是一个大齐汉人,在西凉一代做游商生意。他带着我跟随商队常年在西凉各地行走,贩卖布料牛羊和马匹。我很小的时候就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不是他的儿子,他虽然从没有说过,但是他的游商朋友们却在喝酒之后提到过几次,他们说现在算起来应该在二十三年前,养父随当时的商队来到萧关和大齐进行贸易,商队被一个抱着孩子的大齐女子拦了下来,我养父当时是商队的领队,便过去询问。那时候我才三岁,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记不得。只是听养父的朋友们说,是那女子匆忙的将我交给了我的养父,好像是在躲什么人一样,交代了几句什么话之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起初他们还以为我是养父在外面留下的私生子,可后来我偶然知晓,我养父是个天残,是不可能有孩子的。所以我便对自己身世更加好奇,可是不论我怎么问他他都决口不提此事。直到他今年去世时把这件东西交给了我……”他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杏黄锦帕来放在桌上,打开锦帕,里面放着半枚翡翠玉环。

陆少白拿起那半枚玉环看了看,只见这玉环通体的水草绿,翠色纯正,入手温润的很,是一块上好的翡翠。玉环的一面上下靠近断口的地方分别刻了细窄的小字,上断口旁是个“吉”字,下断口旁是个“木”字。

陆少白摸了摸断口,拇指和食指又反复摩挲了几下,才将玉环还给骆南枫道,“这玉环本是一枚,就断口的样子来看,是有人以内力或利器将其分成两半,虽然已经过去二十三年之久了,玉环的断口处却并不圆润,还有着刚断开时候的粗糙感,也许是因为这些年来一直被收藏的很好,并没有时常拿出来的原因吧。只是不知道另一半上写了什么了。令尊临终前有没有说了什么其他关于你身世的话?”

骆南枫喝了口酒,又回想了一番说道,“他是旧疾突发去世的,临终前只来得及把玉环交给我,并对我说,当时我的母亲匆忙间把我交给他,交代他如果在商队返回西凉之前她没被抓走便一定回来找他将我带走,可是如果她没有回来,就恳求他将我带到西凉抚养长大,成年之前不要让我回到大齐,还将这半枚玉环交给了他,说玉环的另一半在一个女子身上,让我长大以后去找她。”说到此处,骆南枫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还未等我问清养父那拥有另一半玉环的女子是谁,养父便离世了……”

叶梅笙在内室屏气凝神,陆少白二人在外面的一番话他听的是清清楚楚,不过他却不甚明白,为何这姓骆的男子与砚溪姑娘是初相识,就将找寻身世的事情讲与她听?这显然是对她十分的信任。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叶梅笙一边暗想,一边继续听外面的谈话,想从二人的话语中推测出这个砚溪姑娘到底是何人。

陆少白手掌微握成半拳支在下巴上,这是她思考时候惯用的姿势。听骆南枫所说,事情发生在二十三年前,的确是够遥远,而且线索也只有这半块玉环,和那个不能称之为线索的话。更麻烦的是,骆南枫的养父已经去世了,再想从他处得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却是没办法。的确是件棘手的事情,怪不得这骆南枫一听说自己的名头便来寻自己相助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陆少白再一次的拿起了那半枚玉环,却没有看它,而是将它放在旁边,反而是将那块杏黄色的锦帕拿在手中。锦帕入手柔滑,相比之下,竟是比自己的手还细腻些,手感有些像是御阳的贡缎,却还是有着细微的差别。细看之下只见其针脚密实,锦帕的一个角上绣了一株细柳,并无其他的标记。

“请问骆兄与你的养父平时随商队走商的时候,都会去哪里?采购交易的又是些什么物品?”

骆南枫道:“打我从记事起,养父便带着我跟随着商队在西凉各处走商,线路有固定的七八条,都是在西凉的各大城镇之间往来。采购贸易的也都是牛羊布料和马匹。”

陆少白将手中锦帕递给骆南枫问道,“你们平日里贸易的布匹中可曾见过这种材质的?你们平日里交易的可曾有过这种锦缎?”

骆南枫接过锦帕展开来瞧了瞧,“我们平日里跑的都是大宗的布匹交易,通常都是采购些厚实的棉布麻布,或是一些西凉特产的西凉青花布。像这种细料子在西凉可金贵的很,入手要价太高,而且数量实在太少,都是从大齐关内这边流过去的进口货,西凉却是不产的。市面上有的一些也都是从大齐商人那里买来之后把持在那些官贸手中,那都是卖给达官贵人的。所以我们不进行这种料子的交易。”说罢又用手简单揉了揉,便放在一边继续道,“至于说这材质……我只见过类似的,却远没有这个锦帕这般入手柔滑。”

陆少白捕捉到一点,问道,“刚刚你说打你记事起,你们商队走的都是在西凉国内的商路,从没再来过萧关进行过边贸吗?”

骆南枫回想了下道,“嗯。因为我们的商队都是临时组建的,是根据自己想跑的地方找人一起结伴同行来防止路上遇到马贼打劫等突发状况。我养父自从收留了我为着我娘的嘱托便没有再跑边贸了。”

陆少白用食指敲了敲桌子道,“那这么说来,这锦帕很有可能就是当年你母亲用来包着这玉环一起交给你养父的,应该是你母亲的东西,勉强也可以算作一个线索。”说着又拿起玉环端详了一阵对骆南枫道,“这玉环的质地通透,翠色浓郁自然无杂质,入手温润。我虽不精此道,却也能从水头看出来这是块好料子。”说罢唇角一挑,眼风一转,也不知是对着骆南枫说还是自言自语,“只要是好玉,便逃不出他的眼。”

最后一句骆南枫听的云里雾里,有些反应不过来,“难道有人能认出此玉来?”

陆少白一笑,“我有一位朋友,嗜玉如命,爱玉成痴,但凡是好玉,他定能说出一番来由,届时只要让他看了,就一定能得到有价值的消息。”

骆南枫很高兴,想到自己来寻陆少白帮忙的确是正确的选择,他人脉广,又有这般查案的好本事,要是自己去寻找琢磨,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弄清楚。于是连忙问道,“不知陆兄弟的朋友叫什么名字,现在何处?如若方便,可否为我引见引见?”

陆少白见他急切,想到内室的叶梅笙,自己却是不能透露太多,要是说出庄子凯的名字来,他怕是能从自己和骆南枫的交谈中得知自己的身份,所以她要小心一些。只答道,“我那朋友他外号玉痴,昨日还在此地,不巧这时候怕是已经离开萧关去了京城了,即便他事情了了之后再回萧关,起码也要过个月余,要不然倒是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不过要真想弄清楚这玉环的事,还真是非见他不可。”陆少白将茶饮尽,继续道,“不如这样,我近日给他修书一封,告知此事,叫他事情了了便留在京城。既然骆兄此行也是为着这件事情而来,不如等过几日与我一路去一趟京城如何?”

“甚好甚好!”骆南枫拿起茶壶给陆少白又续了杯热茶,同时给自己的酒杯斟满道,“之前听外面人说,现如今在江湖上想找陆兄弟帮忙可不是件容易事,规矩一大堆,答不答应还要碰运气。那时我还存在着些许偏见,想着兄弟你不过是个计较名利的世俗之人。想着此番我与你并不相熟,二又实在没什么可以拿出手的礼物,就这样贸然请你出马必然被拒。可今日一见,兄弟你着实是流光霁月般的人物,之前那些糊涂想法现在看来,着实惭愧。”说罢举起酒杯,“来,兄弟,我敬你一杯。”

陆少白听他此番话语,心里暗道不妙,再说多些,保不准便在叶梅笙那里漏了本名了。于是赶紧接过话头道,“骆兄抬举了,我不过是性子散漫,做事全凭喜好而已。既然骆兄已经决定了过段时日与我同行,那骆兄身世之事,我们路上慢慢谈便好。”说罢抬手指了指桌上酒菜又道,“这萧关偏远小店,也没什么好招待,还望骆兄不要嫌弃啊。”

那骆南枫已然将陆少白当了兄弟,现下也不与她客气,一边吃,一边与她聊起自己在关外游历时候的趣事来。反正查身世之事不急于一时,这位璇玑公子既然答应了自己,相信到时候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叶梅笙听着外面推杯换盏的声音,想着刚才那骆南枫的话,越发觉得砚溪姑娘的身份令他好奇。对于之前的叶梅笙来说,他从不会花心思去猜一个人的身份,他只会花心思去练他的刀法,并在接了任务之后花心思去思考如何杀死目标,尽管他非常厌恶杀人。可如今,他的心却不自觉的想知道砚溪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听骆南枫的意思,她是个很有名的人,有很多人都想找她帮忙,她却很少答应,她姓陆,陆砚溪……叶梅笙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只不过那闪念太快,快的来不及捕捉,再回想却又想不出什么了。

骆南枫这厢吃饱喝足又和陆少白天马行空的聊了一阵子,他昨夜没休息好,现下又喝了些酒,便感觉头昏脑涨,身上也有些疲惫,便起身向陆少白开口告辞。陆少白心中自是欢喜,几番客套后便将他送至门外,拱手话别。待不见了骆南枫的身影,这才叫小二上来收拾碗筷,顺便又要了一盅早上的清粥端了上来。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了,陆少白这才移了屏风走进内室。只见叶梅笙服了药之后经过调息行气,气色比之前好了一些,看着自己的眼神也不再是那么一副防备模样,而是隐隐约约多出些别的东西,让人看了感觉怪怪的。

总归他目前对自己无害,陆少白便也没想太多,安排他吃了饭便径自看书去了,留叶梅笙在那里看她看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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