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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最难言说是成全(1 / 1)

叶梅笙扶陆少白进内室躺下之后本想就从屋里退出来,可没想到陆少白竟是有些发了热,因此他连忙又去后厨烧了点儿热水,想着过会儿喂她喝下发点透汗,可别真的染上风寒才好。

叶筝在厨房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等他端着热水进屋时,却正看到一直跟在他二人身后的夜枭,不知在什么时候进了屋来,此时正站在床前身子微微前倾,眼神盯着陆少白的脸看的专注,右手也恰好放在了陆少白耳侧的被角之上。而陆少白可能是因为身上发热,再加之醉酒,任夜枭站在身侧这么久,还掖了被角,却还昏昏沉沉的睡着,只是朦胧之间感觉到一只大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随后嘴里被塞了一粒苦药丸。

陆少白实在是没力气睁眼睛,即便嘴里依然苦着,却还是睡过去了。

“你要做什么?!”夜枭进屋看到这个情形,还以为夜枭要对陆少白下手轻薄,连忙将手中水杯放在一旁,右手已然扶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眼睛直盯着夜枭的每一个动作。他怕扰了陆少白的梦,便压低了声音,只是那声音中充满了戒备。

夜枭知道叶筝进来,对他表现出的戒备也是毫不意外。夜枭收回右手,慢慢的转过身来,抬了抬眼神说道:“水烧好了便喂她喝下吧,我刚给她服了一粒预防伤寒的药,只是那药味道很苦,须喂她喝点水。”

叶筝听夜枭给陆少白服了药,只问了一句:“只是预防伤寒?”

“你当我为她加了料吗?”夜枭嗤笑了一下说道:“我若想下毒害她,何须这么麻烦?又怎会落了把柄在你手里?”

叶筝想想也是,这几日夜枭一直在陆园,若是想对陆少白做点儿什么,早便可以下手。思及此处,叶筝这才将右手从刀柄上拿开。之后又看了一眼夜枭,这才走到床边坐下,小心翼翼的用调羹喂了些水给少白,而后用被子将她盖的严实,等一切收拾妥当,这才对夜枭说了句:“有什么话出来说罢。”言毕便径直出了门。

夜枭跟在叶筝的身后走了出来,随后就这么站在叶筝的院子里看着他,叶梅笙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你来做什么?来找我吗?”叶筝回身,走到夜枭身前站定。

夜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目光顺着他的耳侧看向叶筝身后的房间窗户,如今陆少白正在那间屋子休息。

叶梅笙见他不答,眉峰微蹙,再抬眼时眼神已是凛冽,“你今日,是特地来找她?”

夜枭终于将目光拉回到了叶筝身上,沉默了许久方才说道:“我还从未见过她醉成这个样子。”

夜枭的声音中自有一丝落寞与叹息,这种语气出现在夜枭的口中倒是叫叶筝很是意外。只不过他不觉得夜枭深夜跟踪他们至此,只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不过,看夜枭此时的样子,并不像是要对陆少白做些什么,所以既如此,叶筝对夜枭的目的并不感兴趣,他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

“她究竟怎么了?”叶筝问。

夜枭苦笑一声,“呵,她离开我的视线不过一日,到富田庄之前虽说有些心事不得释怀,可总不至于伤心至此,看来她所求的那个真相,实在是给了她不小的打击。”

“到底是怎么回事?”叶筝听夜枭这么说,显然对于砚溪今日醉酒的原因是知晓的。夜枭既已知晓,说不定会借此事做出什么文章,如此,他便更要弄清楚陆少白今日为何回这么伤心。

夜枭有些意外叶筝还会问自己原因,他以为这二人在那小酒馆里待了那么久,陆少白已经把事情说给叶筝听了,却没想他还没有自己知道的事情多。

夜枭今日好容易打探到了陆少白的行踪,便跟着她来到了陆城的宅子,为了防止被陆少白发现,他还特意在外面观察了好一阵子,才在宅子的西南角找到一处够隐蔽的角落。这角落长有一棵老树,枝繁叶茂,将他的身影挡了个大半,再加之他的外袍颜色在这枝叶的掩护下显得并不显眼,所以即便是半路出来的陆城也没发现夜枭的存在。

夜枭自是知晓,躲过陆城并不等于就能躲过陆少白。陆少白耳清目明,即便是再小的声音也逃不过她的耳朵。所以最开始的时候他一直站在树枝之间,将耳朵紧紧贴在窗角处,一动也未敢动,直到他在外面隐约听到了屋里传来了细微的哭泣声。

由于窗子是关着的,夜枭只能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可是具体说的是什么,他便听不清了。所以他一开始并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隐约感觉到,那人哭的隐忍,劝慰之人的声音也是有些哽咽……一个能让陆少白这个见惯了事情的人隐忍哭泣,那一定不是什么小事情。

夜枭自听到哭声开始,便有些藏不住,想马上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他借着房中人情绪不稳、无暇顾及周遭事之时,这才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跃上了陆城家的屋顶。

夜枭的轻功步法很俊,踩在屋顶上并未发出一丝的声响,来到屋顶之后,小心的掀开了瓦片,向屋里看去,这才将里面情形看了个清楚,也终于是听到了陆少白与素瑶二人后面的对话。结合着陆少白女扮男装的事实以及主上交代给自己的那件秘密任务,待略一细想,所有的事情忽然间便有些明朗起来。只不过,若是事情的真相真的如他所料一般,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再面对陆少白的时候,对她的那份心思还会不会如现在这般简单纯粹。

夜枭本想在陆少白出来的时候便现身的,却不料看到了前来寻陆城的叶筝。看着陆少白佯装坚强的邀叶筝前去吃酒,夜枭鬼使神差的远远跟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勇气出现在陆少白和叶筝的面前,或许,他只是想偷偷的验证一下,叶筝对陆少白,到底是不是存了什么异样的心思。

叶筝的问题问了半晌,也不见夜枭答话,反倒像是有些走神,便将刚才的话又追问了一遍。

“你若想知道,等她醒了,你自问她便是。看你二人如今这般亲密,你问她,她多半会如实告知,又何必要来问我?”夜枭的心情有些烦闷,话一出口的时候,他并不清楚,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是何等的泛酸。

在叶筝听来,夜枭此时的语气就像是在无端的和自己闹别扭一般,只是一来他和夜枭并未有过太多交情,若用闹别扭这个词未免显得太过亲厚;二来是即便砚溪今日酒醉之后与自己举止间稍显亲密,那又关他夜枭什么事,他这般别扭是闹给谁看?

叶筝见他如此,也有些不耐烦,“我这里不欢迎你,你不说原因,又不道明此番来意,那就别怪我送客了。”

“送客?用你的刀吗?”夜枭反笑,“你不会杀了我的,即便你出刀再快,也不过是在我身上多添几道口子。只要不伤及性命,我又何必怕你?再说,你的刀快,我的药也不慢,你上次出手,也未能在我这儿讨到好处。”

夜枭说的没错,他不会杀了他。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制约,夜枭在叶筝跟前每每有恃无恐,以至于他在面对夜枭的时候,总是感觉处处掣肘。

夜枭的话说完,见叶筝脸色不愉,便也感觉自己的话说的有些冲了,而且提及上次出手,若是在此时再勾起叶筝摘自己面具的心思便更是不妥。于是夜枭便也软了话头,主动说了句:“她的事,怕是不希望旁人知晓,我自己偷偷探听来已是失礼,又怎么可能再说给你听。再说,其中某些原因我也只是猜测,并不敢确认。所以你若想知道答案,还是等她醒来,你自己亲自问她吧。”说罢又补充了一句,“你也不必如此紧张,我今日过来并不冲你,我跟着她,是看她情绪不稳,怕她出事方才如此。”

夜枭话音刚落,再看叶筝正一脸不确定的看着自己,便接着说道:“怎么,你不信我?”

叶筝略一沉吟,“我并非不信你,只是从夜枭的口中说出怕人出事的话……很意外。”

“怎么,夜枭便不能有关心的人吗?”夜枭自嘲一笑,“更何况我关心的,又不止陆少白一个……你觉得意外,只是因为不了解、怕是也没兴趣了解我罢了。”

叶筝听后哼了一声,“我倒是想了解你,可显然你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说罢又瞥了瞥他那乌金面具。

夜枭听了半晌无言,心思百转千回间,脑中闪过之前叶筝背着陆少白走在小路上柔声劝慰的画面,背在身后的手用力的捻了捻衣袖,眼中划过一丝踌躇与纠结,继而貌似不经意的说了句:“你对陆少白,到底……”

“你待如何……”叶筝知道,他对砚溪的不同瞒不过夜枭的眼。因此他此次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只是这般权当默认一样的反问了一句。

果然是动心了吗……

夜枭听了叶筝的回答,瞬间心如石坠。背在背后的手捏的死紧,最后却只能无可奈何的松了手,故作轻松的说道:“你这么问我,看来,是真的已经想好了……可是,你真的好好考虑过了吗?……还有,你对她有意,她可知道了?”

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叶筝觉得此时的夜枭仿佛与往日的样子都不同,可若要他说,他却又说不好到底是哪里不同。只是觉得今日的夜枭,虽然依旧唇角含笑,可话一出口,却满满的都是化不开的忧郁,话音渐落之后,更似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叶筝停顿了一下,他并不知晓夜枭此番姿态又是为何,他也不知道夜枭的这声叹息究竟是因为自己还是陆少白,抑或是他本人。不过叶筝并不是过于纠结的人,对于夜枭,他既看不透,也不想看透。此时少白正在房间里休息,她临睡前头上有些发热,虽然吃了药,可是还是要多多照看着些他才会放心,他此时并不想在这里痛夜枭多说什么。

叶筝想清楚了,夜枭虽说是奉主上之命跟着砚溪,不论主上交给他的任务是什么,再多也不过就是奔着乾山宿云山的矿脉去,若只是为了身外之物,主上想来怎么也都不至于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忽然就要了砚溪的性命。而夜枭对于砚溪本人,现下看来,他的确并没有过什么不好的念头。所以对于夜枭的这个问题,叶筝只是摇了摇头,“她并不不知道……”

夜枭又是半晌的不语,叶筝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之后,夜枭笑了,只是表情有些萧索,不过隐藏在面具之后的表情又有谁能看得到呢?在叶筝看来,夜枭只是挑了挑嘴角,露出一抹平日里最常见的微笑来,缓缓的说道:“好,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想必已经做好了让她知晓你真实身份的打算吧。”

身份,是扎在叶筝心中的一根刺。他不敢同陆少白提起,也不想让少白知道,他叶梅笙,真实身份同夜枭一样,都是修罗殿的人,而且,是个杀手。

少白独自支撑陆园多年,破获过的案子中,或多或少都会夹杂着修罗殿的影子。所以想必她对你这种修罗殿的杀手一直是痛恨不喜的吧……她是什么身份,而你又算什么,你哪里有喜欢她的资格,又有哪里配得上她……

叶筝一直在心中自问,可问来问去,答案却总是让自己更加失落不堪。

“我不会让她知道的。”叶筝低声说了一句,也不知是说给夜枭听,还是在说给自己。

“呵——你当陆少白的园主是白当的吗?”夜枭轻笑一声,“她早晚都会知道,叶梅笙就是修罗殿的第一杀手叶筝。”

一阵风起,一片落叶吹到了叶筝的肩膀上。叶筝右手拂过之后,便放在腰间,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刀柄。这是他思考时候的习惯。

“我说的并不是这件事。”叶筝抿了抿嘴唇。

夜枭抬眼,“不是这件事?难道你说的是,你不会让她知道你喜欢她?”

叶筝没有出声,权当默认。

“呵……”夜枭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这是什么意思?又是这么心甘情愿的站在背后默默守护,却不让人知道吗?那你今晚这样对她百般呵护体贴,在他人眼中算什么?”

叶筝不知道为何夜枭会突然反应这般激烈。这句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在叶筝耳中听来,却像是一丝不甘当中,夹杂着些许对自己的怜悯。

夜枭为何会对自己有怜悯的感觉?自己这般看上去很可怜吗?他……到底是谁?

叶筝发现有时候夜枭真的很可恶。他总是时不时的对自己说一些似是而非、若即若离的话,让自己觉得他与自己息息相关,可却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自己对他的身份只能凭空猜测。他心中对于陆少白先前的猜测已信了八分,可又在心中存了一丝念想,总觉得小笳那孩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变成夜枭这般模样。更何况小笳身子弱,若想练就夜枭这等功夫并不容易。更不消说,两人说话的声音都不一样。可是,在这世上,怕是除了小笳,再没有谁会如此在乎他叶筝。他不是小笳,还能是谁呢……

夜枭话一出口便后悔了。脱口而出的‘又’字,让他有些心生后怕。只是叶筝若是真的这么做,的确让他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若叶筝只对陆少白存了感恩之心,自己大可以跟随着自己的心去喜欢陆少白。可如今看来,叶筝对陆少白已然是存了同自己一样的心思。如此一来,他即便再喜欢少白,只因为叶筝也喜欢她这一点,他便再不会任由自己对她动半点非分之想。

可是,看叶筝这意思,竟是不打算让陆少白知道。那他这到底算什么?既然叶筝说不会让陆少白知道,那他放弃的又有何意义……

夜枭此时心里纠结的很,想着再在此待着也无甚意义。他今日本就是打算来找陆少白的,现下少白病着,有叶筝在她旁边悉心照顾,反倒衬得自己像一个多余的人。

叶筝就站在夜枭身前三尺的地方,他读不懂夜枭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情绪到底是什么。他的心思简单,可他并不笨。从刚刚他端着热水进屋的时候看到的一切,他就能够猜到,这个夜枭,如今怕是也对陆少白动了心了。

夜枭最终没再说什么,叶筝也没有再问,他就让夜枭这么消失在夜色之中。朦胧月下,落寞离开的身影显得格外寂寥,而夜枭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和叶筝会同时喜欢上一个人。

也许,如陆少白那般干净纯粹的人,在他们这样整日生活在杀戮与算计之中的人们眼里,是如此致命的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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