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您真的不应我么?”
萧蕴见冥音依旧没有任何回应,故而当即毫不客气的朝着他那恍若神祗般的脸贴了过去。
她并未能够如愿的碰到对方的脸颊,阻挡了她继续贴过去的,是一朵冰莲花。
冥音从始至终都未曾有一丁点的动静,他甚至连眼睛都未曾睁开,更不用说将她纳入自己的视线。
“无须如此费尽心机接近吾,无论你做什么,吾都不会帮你,更不会成为你的倚仗。”
醇厚的声音,像是神圣的梵唱,无形之中,拒人千里。
“不帮就不帮,奴家所求为你,旨在你心。”
萧蕴扬起了头,看向了问天楼之外。
这个时间点,应该有人将她进了问天楼的消息传达到楼晏那边去了吧。
冥音未曾再有一语,不再同她言语。
他不会动手杀她,而红粉佳人,连死都不怕,他与她多言语也好,多劝阻也罢,都是在浪费时间。
倒不如,将她当作根本不存在。
“夫君,我千辛万苦才进了问天楼,您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吗?”
萧蕴往他的身上靠了一下,手上被磨得锋利的指甲截断了他的半根白发。
她的动作是很轻的,轻得对方根本无法察觉。
或者是说,冥音已经入定,不在乎她在自己身上有何种作为。
枯坐着一动不动好半天,萧蕴都没办法让他瞧她一眼。
“夫君,天快黑了,我得回家了。来之前,我特意给您做了一枚香囊,您收着。”
天快黑了,入夜后的冥音不如白天那般好姓子,萧蕴不敢冒险留下面对那个时候的他。
之前在晚上被抬进地宫的那一次,她是真的险些死了。
带着女儿香的香囊落在了冥音深黑的衣袍上。
温暖的颜色,艳丽的花纹,和冥音整个人的格调极为不符。
太阳从天边落下。
冥音睁开了眼睛,不容万物的双眼只看了那绣得精致的香囊一眼。
黑色的蝴蝶落在香囊上,快速的将这像香囊变成碎片。
他拿起了一旁狰狞的面具,走了出去。
刚刚擦黑的夜晚,萧蕴手上缠了一根白发。
她拿着那根白发,以及用自己将近一半身家换来的银票去了幽烟楼。
楼晏屋内的水墨山水被换成了富贵牡丹,压在他银发上的冠帽上也镶嵌了一颗华贵的明珠。
在察觉屋外有人进来的时候,他正往自己的大拇指戴一枚金镶玉的扳指。
就这个时候他的样子来说,倒真的像是那市侩又八面玲珑的天下第一首富。
“一会儿宫里有人要来此,七姑娘有什么事,得说得快一些。”
萧蕴矮身坐下,将五千两银票以及那根白发放到了他的面前。
“我需要断了李公子的一条腿。”
她要让所有不知情的人,都真的察觉和她靠太近,都会倒霉。
“五千两,不够请动本楼主手上的人出手。”
楼晏作为天下第一的首富,所做的生意,自然不只是这已经开遍各地的酒楼和钱庄……还有……
萧蕴带着银票来找他,走的,就算是生意的流程了。
“我搁在银票上的白发,是我从冥银的头上拔下来的。”
敢对问天楼的国师,地宫的宫主做这般的事情,楼晏倒是对她有些刮目相待了。
假以时日,她说不定真的能够拿下冥音的心。
既如此……
“你的生意,弑杀阁接了。”
楼晏收了银票,给她倒了杯茶。
萧蕴喝过那杯茶,淡然的说道:“有劳。”
由于楼晏还要接待宫中的人,萧蕴也就只是喝了那杯茶,就未曾停留。
楼晏拾起那根白发,接着珠玉的光,看了半响。
“再多派一些人跟着萧蕴,除了保护她不死之外,护着她的那张脸。”
萧蕴这货物,除了她的命之外,到底还是有别的值钱的。
“是,楼主。”
幽烟楼外,一场冬雨未约而至。
李公子一行人带着自己的人,以及用来提亲的那些聘礼急匆匆的离开,仿佛是在逃。
萧蕴从前院经过,在前院的正堂前撞见了萧三姑娘。
三姑娘着黛青的华裳,头上的珠钗比廊上挂着的灯笼都要亮眼。
“七妹妹,你说你将你脸上的这些疤痕遮起来有什么用?就算你遮了疤痕,依然不会有人愿意娶你。你前两天很高兴吧,容表哥宠着你,李家公子甚至打算娶你,结果呢?
你瞧瞧,容表哥现在走了,李公子不过见了你一面,连长辈的意愿都顾不上,都不要娶你。你多可悲啊……”
萧蕴迎上她的视线,听她的讥讽。
“是啊,我的确挺可悲的,容貌不及姐姐您生得美。所以也没有您有福气,比不得您能够得到镇北候的青眼。”
萧蕴微微的俯身,恭敬的说道:“妹妹现在这儿见过未来的北侯夫人了。”
“小蹄子,你这是在诅咒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萧三姑娘抬手就要去撕萧蕴的嘴。
萧蕴却从她的身边错身离开:“三姐姐,我可不是在诅咒您。我说的是真,是假。半个月后,自有论断。”
萧三姑娘连开始发白,手也在发抖。
萧蕴说得太像是真的了,三姑娘被这个消息给吓住了。
镇北候的地位不低,可这人而今已经六十有余,且他娶的每一位夫人都在嫁给他不到半年受尽折磨而死。
如果这是真的……
如果这是真的……
萧三姑娘只是想想这个后果,都快站不住。
在她总算镇定了的时候,萧蕴人却已经不见了。
“七姑娘,北侯真的要娶萧三姑娘吗?”
翠翠一直跟在萧蕴的旁边,所以刚刚的那些话,她也全都听到了。
“北候根本不知道萧三姑娘是谁。不过……事在人为啊。三姐姐恨不得我落入别人的虎口,我自然得让她真的落入虎口去感受一下……”
推我者,我自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