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姣护着容颜,险些被这股力量震开,脸颊被火焰灼伤一条细痕,将手中的三缕精魄抛入半空,凤凰乘着风卷帘着三缕精魄,仿若是驮在羽翼间,长长的啼鸣一声,钻入鹿辛禾的胸口。
片刻后却是一片寂静,犹如暴风雨前的平静,鹿辛禾悬浮于半空,银发四散开来,逐渐有了几分生息,胸口绽开的伤口将肌肤黏腻的鲜血给吸收得一干二净,唯有被血水染污的衣裙。
金黄色的符文左右悬浮于鹿辛禾的周身,涌动着强悍的灵力,如同洪水冲堤,一点点化为金色碎光流淌在她的身体,银丝如月光皎洁,裹着纤细的身躯,白皙的五指指尖轻动。
金光托举着鹿辛禾的身躯,符文钻进她的身体里,开始迅速的蔓延及全身,裙裾翻飞,赤着的玉足裸露在外方,系着一枚银铃,半晌,光芒黯淡无光,鹿辛禾的身躯落回床榻。
姣姣耗尽不少的妖力,虚弱无力的搀扶着身子坐倒在床沿,发髻微散别着银鎏苏簪花,妩媚明艳的容颜流淌下薄薄汗水,她眯着眼睛流露出狐族的妖媚,如释负重的笑了笑。
“所幸把你救回来了,也不枉我动用狐族禁术。”
营帐外的烛火映出几名身影,赤蚀言的身形站立于帘帐外,不动山摇,仍旧闭着眼背对着帘帐,轮廓鲜明,笼罩着一袭衣袍,像是被一层灰蒙蒙的迷雾所笼罩着。
凄冷的黄沙战场,白昼时灼热难耐,又或是凉爽如秋,夜间却是极为寒冷刺骨,远方时不时传来狼嚎声,孤独而迷茫,仿佛在呼唤着人心底的野性。
“你们先退下罢。”赤蚀言长叹一声,突然心中颇为烦躁,随意的摆了摆手,道:“我想一个人在这儿,你们先退下。”
戌时将近,夜间凄冷寒风掠过营帐外生长着的杂草,唯有远处了望台上有几分忽明忽暗的烛火,世间寂静无声,青衣公子的身形被拉得老长,低伏着犹如衰老的困兽。
二曰令等人低下身来,恭手作礼,什么也没问,只是低声道:“属下听令。”
脸上蒙着黑布的男子立在原地,似乎是要说些什么,却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二曰令知晓他的脾性,亦是知晓他要说些什么,无奈的扶额扯了扯他身后的袖摆。
“走。”二曰令皱着眉头,声线压低几分,扯了扯他的袖摆,很想直接将他整个人给拖走,蒙着黑布的男子用固执的眼神去瞧着二曰令,挣脱束缚。
三曰令亦是回过头来,无奈的扶额长叹,去扯男子的袖摆,连推带劝,语气压低几分,却又像是在哄骗,“清鸠,听话,有什么话就问我们,言公子的事不是你能过问的。”
九曰令清鸠是个怪人,与其姐十曰令鹤绾相依为命,习得一身好轻功,乃是偷儿出身,后被孟轲将军收为属下,生得一副堪比女儿家的好样貌,却是心智不全,时而像个孩童。
“罢了,你们无须拦着他。”赤蚀言转过身来,目光落在脸上蒙着黑布的九曰令清鸠,又看向二曰令等人,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我想知道他想问什么,你们先退下罢。”
“属下听令。”二曰令等人恭手行礼,临走之际,三曰令停顿于九曰令的身侧,轻轻的将手放在他的肩膀,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言公子对我们有恩,你莫要做无礼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