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举行祭祀的时候,长安城迎来大雨倾盆,这场雨来得太及时,算是长安城百姓们的救命稻草,恰逢此时天坠珠钗翡翠,天赐女瑶珠钗,他们便断定,预兆南明族吉祥安康,是祥瑞之兆。
他们激动的无法自拔,以致于连捧着珠钗翡翠的指尖都在轻微颤抖,颤颤巍巍的供上高台,齐齐长伏于地面磕头如捣,宛如一些信奉邪魔外道的可怜人,狼狈不堪、愚昧无知,守着心中那一小方信念,可怜兮兮的挤出谄媚的笑容,不停的嘀咕:“天要保佑我们,天要保佑我们。”
“天要保佑我们南明族。”
蝶姬勾起脚尖,绣鞋首端绣着锦云,花团锦簇,抱手而立于长安城屋檐瓦,低垂着眼帘去赏看底下齐齐伏地的百姓们,捂嘴轻笑,就连眉眼都染上几分得意和轻蔑,也不知是在说那些南明百姓们,还是在说花夭离的不自量力,“你们看啊,多愚昧无知,可怜又可笑。”
却是有人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惊慌失措,打断了蝶姬未能说完的话:“花夭离你疯了,你要做什么?”
蝶姬秋风得意的神情变得安静,动作一僵,瞳孔里渐渐散开讶异似的烁光,一瞬凝滞,轻蔑的笑容僵硬在嘴角处,显得别扭而滑稽,她怔了怔,恍惚失神片刻,脸上的神情逐渐从凝滞、震惊、不解、讶异、最后则是惊慌失措,难得没有任何轻蔑或是嘲讽。
她慌手慌脚,失去了分寸似的,条件反射的直起腰杆,连声威胁眼前的少女道:“花夭离,你若是敢死,我就将你挫骨扬灰,让你那位琴师哥哥死无葬身之地。”生怕花夭离不相信,她又着重的添了一句话:“我说到做到!”
月光浅淡,长安城屋檐下灯笼汇聚成浩瀚星河,繁星似的黯淡,屋檐瓦上寂静无声,听得风声和虫鸣,只有清淡月色和偶尔掠过发梢的风,百姓们嘈杂声起,古老的颂歌随着清风渲染成整个长安城,长安烟雨,诗情画意,纵横交错,反衬得整座长安城灯火如星河。
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女,亦是冬天的冷泉,纯净甘冽;也像傲雪的寒梅,暗香冷艳,是那种雪地里的松枝,又有一点点淡淡的茶香的味道,清冷而淡雅,高冷而有情,一颦一笑皆是风骨,无法形容的清冷,犹如梅枝傲雪,清冷似乎是骨子里所带出来的。
花夭离执剑,强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身形摇摇欲坠,似乎风吹就倒,倔强倨傲,略带挑衅似的挺直腰杆,身姿被清冷月光拉长,勾勒出纤细的弧度和曲线,腰部将折,竟是咬牙抬手间将长剑抵在颈脖处,用尽所有的力气站在敌人的面前,誓死扞卫那点仅存的尊严和骨气。
“我的命从来都属于我自己的,我就算在你们所有人眼前低贱如尘埃,可这世上终究只有一个花夭离,我在我的世界里便是主宰者,不可替代。”
眼前的少女似是披满荆棘,战无不胜,眼神逐渐变得锋芒毕露,凌厉如剑,将剑锋抵在颈脖处,缓缓闭眼,隐忍克制道:“算我倒霉,没想到有朝一日栽倒你们这些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