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办事又哪能不送点礼?
崔杏花想想那十两银子,终还是咬牙答应下来。
“成!我等会就去买上两斤肉,再准备豆腐,一条鱼,这礼够了吧?”
萧强点点头,够了。
第二日,萧强提着备着薄礼的小篮子上了萧烈家门。
萧烈打开门看到萧强,也有些惊讶。
他们二人平日里在村子里遇到,也不过简单的点头之交,连话都甚少说上两句。
仿佛陌生人。
将萧强让进屋里坐着。
傅胭倒了碗白开水端过来,打过招呼便走了,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萧强喝着水一时没说话。
他不主动开口,萧烈自然也沉默着。
屋子里满满都是静默尴尬的气息。
水都喝完了,看萧烈仍没有主动开口,萧强硬着头皮寒暄道:“家里都好吧?”
萧烈:“还行。”
说完,大家又沉默了……
萧强勉强重启话题:“阿简身子如何了?”
呵!萧烈压了压心里慢慢升起的烦躁:“我媳妇来了后,把他照顾的挺好。”
新媳妇能照顾好孩子,他们还是一家人时,却处处争执吵闹苛待,阿简也未能得到好的照顾。
自知理亏,萧强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萧烈低头喝着水,依然不主动搭话。
过了片刻,眼看着也来了一会儿,萧强索性直入主题。
“你兄弟大宝要成亲了。”
“哦,恭喜。”萧烈平淡无波。
“成亲是好事,只是女方那边开口就要十两的聘礼,我们这……”
原是为了银子啊,萧烈恍然大悟。
萧强慢慢吞吞地说道:“听说你这两年打猎越发有长进了,城里野物的价钱也不错,不知……可否先借你兄弟十两,把婚事先体面办了……”
话既已说出口,后面的便也说的流畅了,萧强将桌面上带过来的篮子往萧烈面前推了推。
“这是临走前,你大伯母让我带过来的。都是一家人,谁家没点磕磕绊绊。你放心,借的银两,我们日后定会慢慢还的。”
萧烈不置可否。
一家人?他与傅胭成婚时,这大伯和堂兄弟可没上门,所谓的大伯母两手空空来吃一顿也就算了,他就当是打发叫花子了。
可张婶告诉过他,那日新房里,大伯母对傅胭可不客气。
更别提之后的多次找茬,以及之前他们对萧简的怠慢、见死不救。
他未做出暴力报复之举,便已是看在爷奶爹娘的一家人情分上了。
萧强略忐忑焦急地打量着萧烈的神色。
只见萧烈将篮子又给他推了回来:“这礼您带回去,我可不敢收。”
萧烈:“姻缘这事,我也知道一句,不可强求。大伯也晓得的,我这一穷二白,娶妻后既要撑着这个家,还得给阿简养身体,也没个亲人相助一二,实在是爱莫能助。”
他的长辈亲人都已离世,分家后的大房不再是亲人。
“你……”萧强愤怒羞臊地站了起来。
虽说往日里有些矛盾,但他想着他一个长辈,都主动带礼上门给了台阶下,萧烈这混账小子居然不领情!
萧烈冷淡地站起身:“大伯是要走了么?那我就不送了,家里还有一堆事呢,这礼您也别忘了带回去。”
看他还敢主动赶他走,再留下来也无意义,萧强胀得脸色通红,粗眉紧皱,提过篮子就走出了院子。
走到门口,萧强又转身冷冷地放话:“萧烈,听长辈一句劝,凡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萧烈面无表情,怪只怪他往日留了太多线,才让人不断欺辱上门。
“不敢劳烦萧大伯指点,这宝贵的劝导您还是留给自家吧。慢走。”
说完,他便将院门关上了。
萧强看着骤然关上的门,只觉得今日脸面都被个小辈扔到地上踩了,周围仿佛也有许多窥探的目光在看他笑话。
他猛地抬脚蹬了一下萧烈家的大门泄愤,随即转身快步离开。
萧烈回了屋子里,傅胭已重新收拾好了杯碗。
“送走了?”
“嗯。”萧烈沉默地坐下。
她先前退去一旁,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来,也听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
傅胭:“别想了,那家人咱们远着些就行了,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聘礼要十两就借十两,这要真借出去,怕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傅胭嗤笑道:“大白天的,怎么就做起梦来了呢。”
“行了行了,管他们呢!走走走,去试试我给你新做的鞋子合不合脚。”傅胭拉起萧烈,回东屋试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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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仅剩黄橙橙的晚霞依然还逗留欣赏着大地。
平静的村子西角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叫求救以及棍棒的敲打声。
声音越来越大,也更嘈杂。
听到声响,萧烈从后院提着弓箭和长刀奔出来。
路过也出来站在院子中的傅胭阿简,他匆匆叮嘱道:“我去看看。你们把门锁好。”
傅胭点头,等他离开后,赶紧锁好院门,抱着萧简坐回正屋等待萧烈回来。
循着声音找过去,仍是在崔二伯的地里。
等他到了,只看到野猪突围出村民的包围圈,扬长而去,已重新跑上了山。
崔二伯摔倒在地上,一群人围着他查看。
围着的汉子们互相冒冷汗,有人相互推诿:“都怪你,刚刚野猪就从你这儿跑出去的!”
“说得你们就没退开似的。你不也站在这儿吗。”
“那不是野猪嘛,好家伙,你们见着那獠牙不害怕啊。”
“咱这身板、锄头可挡不住野猪拱过来哩。”
“行了,都少说两句,人没事就行。”
萧烈走上前问道:“崔二伯怎么样?有受伤吗?”
一婶子给他让开道,回道:“没大事,就是躲野猪的时候崴了脚。”
崔二伯跌坐在地上正脚疼,他拍着地面痛骂着:“个天杀的,这些畜生咋又来了?还专挑我家地祸害,我那刚补种的苗苗呦!”
此时村长也听到声响,赶了过来询问:“出什么事了?”
拿着棍子、锄头的汉子们七嘴八舌地将刚刚的事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