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争夕目送着男人走进医院大门,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吹了个泡泡。
这么冷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样的性格跟她家易溯哥哥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有一说一。
身材倒是不错。
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沈争夕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面前的一群混混。
一瞬间,嘴里的泡泡糖也不香了。
她转身将嘴里的泡泡糖吐进垃圾桶,回身一个旋风踢,将领头的那位花里胡哨的哥们直接踹进旁边的标着有害垃圾的分类垃圾桶里。
动作快到他们都来不及眨眼,而后又冲另外几个人眨了眨眼,俏皮笑着:“一起上吗?”
帽檐遮住了她犀利的眸光,她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
那群人被沈争夕的动作吓住了,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就只见沈争夕又一个高抬腿,将旁边的一人踢进另一个垃圾桶里,嘴里还念叨着:“干垃圾。”
紧接着,继续踢。
“湿垃圾。”
“其他垃圾。”
“最后一个,可回收垃圾。”
末了,还拍了拍手,扬起一张纯净无害的小脸,自信满满道:“垃圾分类嘛,谁还不会了?”
而后,双手背在身后,心情大好的,蹦蹦跳跳的哼着歌走了。
医院楼梯的窗口处,一道黑色的身影将楼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男人面色没有任何起伏,面容清冷,神色倦淡。
如墨如画的眉眼,线条柔美,桃花般缱绻的眸子本应收进世间所有温暖之色,但此刻那双眸子却如腊月寒冬一般,没有一丝温度。
立体深邃的五官近乎完美,清冷的面容带着一丝刻意的疏冷。
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不见五指的黑色,让人看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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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办公室。
沈争夕刚走一会儿,一道黑色的身影推开门走了进去。
傅景祯正坐在椅子上拿着沈争夕扔给他的钻石研究着,听到开门声,目光漫不经心的瞥了过去,落到来人身上,神色猛然一变,立刻起身,站的笔直。
“瞿爷,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瞿承垂着眸子,走过去拉了一张椅子,修长的双腿交叠坐着,神色冷淡的应了一声:“嗯,来拿药。”
傅景祯从柜子里拿出一小瓶没有任何标签的药瓶,递给瞿承。
又忍不住叮嘱:“瞿爷,你这药最近用的越来越频繁了,得尽快找到替代药,我怕你会产生耐药性。”
瞿承接过药瓶,放在衣服的口袋里,“嗯”了一声。
目光落在傅景祯手里拿着的钻石上面,随意的询问道:“你要改行了?”
傅景祯没明白瞿承的意思,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钻石上,这才明白了过来。
“没有。害,瞿爷,我刚被一个小丫头拿钱羞辱了,这是她给我的……小费。”傅景祯一提起这事,浑身上下都透着无奈。
他从医这么多年,还是有人第一次给他小费,还是个小丫头。
傅景祯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全跟瞿承说了一遍。
瞿承默默的听着,想到刚才在楼下见到的小丫头。
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京都的人都知道傅家的矿产多到数不胜数,拥有世界最大的金矿,一半的钻石矿,其他的玉石矿产遍布世界各地。
傅家的钱多到能砸死人,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拿钱羞辱傅景祯。
不过这个傅景祯绝对是个意外,放着大矿主不当,却要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一个外科医生。
“瞿爷,你说这丫头是不是存心的?要不是我慈悲心发作,肯定当场把她给办了。”
傅景祯越说越气,似乎将瞿承当做了发泄对象,一股脑将心里的不痛快全倒了出来。
瞿承听着他的话,一言不发。
只是眼皮微微抬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板,想到刚才她一脚一个人,跟踢皮球似的,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办了谁?
等傅景祯说完后,瞿承站起身准备离开,人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从衣服口袋摸了半天没摸出来东西。
傅景祯看着他的动作,还以为他是把什么东西忘记了,正准备开口询问,就看到他不知道在哪摸了一枚硬币,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神色认真的提醒着:“小费。”
然后头也不回的开门走了出去。
只留下站在原地脸色及其难看的傅景祯。
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个两个都拿钱来羞辱他?
他发誓以后谁再拿钱来羞辱他,他一定拿钱砸死那个人。
发完誓,抬眼又看向瞿承离开的方向,只能一脸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砸谁他也不敢砸瞿爷,那可是京都有名的狠角色,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
沈争夕从医院离开,又去了珠宝市场,将手上的钻石全卖了钱。
接着又去了晋城最大电子商城,逛了一天,买了个粉粉嫩嫩的微型本,还有个折射着五彩斑斓光芒的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手机,拿在手里晃眼的不行。
还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零件,买这些东西的时候,沈争夕挑的十分认真,每个零件都要拿在手里翻来覆去检查好几遍才装在袋子里。
路过商城楼下的时候,又买了个少女系的书包,将袋子里的东西全扔了进去。
眼光瞥到路边一个看起来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身上,小女孩面前摆着一些玩偶,她双眼通红,身上的裙子像是被人踩过一般,皱巴巴的脏兮兮的穿在身上。
她伸出藕节一般白皙的胳膊抓着一个路过的人的衣服,祈求的目光看着那人,想让他买一只玩偶。
却被那人毫不留情的踹倒在地,膝盖磕碰在水泥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混合着泥土的血印子。
小女孩眼里噙着泪,咬牙硬是一声不吭的继续卖着自己的玩偶。
沈争夕并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相反的她从来就没有什么同情心。
看到小女孩儿的面容,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画面。
一个八岁左右的瘦小身影,在泥泞不堪的地面上被摔了一次又一次,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面对面前四五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眼里没有露出一丝怯懦的神色,她勾了勾唇角,扬起倔强精致的小脸,笑着道:“有种今天弄死我,不然明天让你跪下来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