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开门的是个目测一米八,身高大概有200多斤的壮汉,那人深吸了一下鼻子,从喉咙深处引上来一口痰,呸的一声啐到门旁的空地上。
李二一和普罗米修斯的目光,顺着壮汉啐出的浓痰看到地上,发现那一块地面已经被腐蚀得微微发绿。
“那个……”
李二一刚想开口,就被壮汉给打断了。
“那个什么?朋友介绍来的?第一次?”
“对……”
那壮汉仿佛知道李二一全部想说的话,没等他亲口说出,就帮他倾倒出来了。
壮汉轻笑一声:“我叫刀哥,进来吧。”
李二一跟在刀哥后面,进到一间普通民宅,看样子是个三居室,而且经常打扫,地面和家具都很干净。
进到房子里,刀哥直接往沙发上一躺,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罐肥宅快乐水,自顾自喝着。
李二一从来没有进到过这种地方,虽然看那壮汉的样子,知道这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看这房间的整洁程度,又觉得和电影中的坏人堆不太一样。
“难不成?”
李二一心里突然萌生出来不好的想法,顿时菊花一紧,整个后背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想啥呢?这个人是在等你对暗号呢?你就跟他说,哥,我今天来没带多少钱,想先玩两把骰子。”
与李二一不同,普罗米修斯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个赌场。
首先这里虽然看上去很干净,但是在地板的缝隙间还是能够看到烟灰的存在;而且,男人从沙发上拿过来的冰可乐,是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可客厅跟厨房都没有冰箱;此外,这里并没有人吸烟,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烟味,只能说明,客厅这边只是表面,内里乾坤都在房间里面。
“那个,哥,我身上没多少钱,想玩两把骰子。”
“咋地,玩骰子就不需要钱了?没钱干脆别玩,滚。”
男人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手机,虽然语气很凶,但表情却没有什么起伏,让人不知道他是真的生气还是在佯装生气。
“让他借你两千块钱,跟他说,等你赢了,还他双倍。”
普罗米修斯站在李二一旁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丝毫没有意外。
听到普罗米修斯的建议,李二一感觉自己正在往危险的边缘不断靠近,普罗米修斯就像他耳边的小恶魔,正在一步步把他引诱向危险的境地。
“哥,借我一千块钱,等我赢了,还你两千。”
李二一如同着了魔一样,最终还是听从了普罗米修斯的建议,只不过暗自将普罗米修斯告诉他的价格打了折扣,好让自己所承担的风险能够小一些。
“借一千还三倍,借两千还双倍,这是我们这的规矩,玩不起别玩。”
男人依旧看着手机,而且还将视频声音外放,听声音应该是一部日本电影,充满浓浓的慢节奏生活气息。
“那借两千。”
这次还没等普罗米修斯提醒,李二一就果断作出了选择,这一点让普罗米修斯都十分惊喜。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没说话,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两下,然后向李二一展示自己的添加好友二维码。
李二一连忙拿出来手机过去扫码,胡乱编了个名字发送过去,就等男人通过了。
男人点了通过之后,立马给李二一发了两千块钱的红包,然后拍了一张他的照片,起身带他去东南方向的一间主卧。
男人掏出钥匙,解开门锁之后,把门推开,里面的景象让李二一瞪大了眼睛,普罗米修斯扬起了嘴角。
五六个男人围坐在一张赌桌周围,遍地都是烟头、啤酒罐以及嚼碎了的槟榔壳,那几个男人聚精会神地盯着一个类似服务员的人手中的骰盅,只在揭晓点数的时候发出一声惊呼,或者是一声叹息。
在壮汉打开门,让李二一进去的时候,几个男人都听到了声音,但是没有一个人转头向后看。
这就像是,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赌博,没人关心其他人的命运。
李二一从墙角位置拽过来一把椅子,坐到了赌桌面前,旁边的男人感觉到他过来,还特意往一旁挪了挪位置。
穿着打扮跟服务员一样的男人,并没有因为李二一的加入而改变自己的动作,依旧是重复他之前的那一套流程。
“押注。”
“5张!”
“4……4张。”
“1张……”
“1张你玩个什么劲!还不够寒碜人的。”
“你都赢了那么多了,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赌客之前的交谈就像是争吵,但是每个人的语气都很轻,似乎在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压制着,让他们无法释放全部的气力。
“我押10张。”
李二一此话一出,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纷纷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他。
只有服务员依旧冷漠,循规蹈矩地摇着骰子,然后让在座的赌客们猜大小。
“小。”
李二一率先发出回应。
其他人看着这个新加入的赌徒,在猜测他究竟是一位赌神,还是一个疯子,用这么蛮横地赌法,怕不是会输的很惨。
“我押大。”
“我也押大!”
“老东西,你们气数不行,我押小。”
“我押大。”
“这把肯定是大,我用内裤做担保。”
“脏东西,谁他妈要你的脏内裤。”
“玩完这一把我就不玩咯,要去跳楼咯。”
“别啊,我再借你200,怎么样?”
在赌客们的交流当中,服务员公开了点数,赢家是“小。”
收获首胜之后,李二一的手气一直都很顺,不仅2000元的本金没有输进去,还赢回来1万多的利润。
其他赌徒,看到这个新来的手气如此之好,有些看红了眼,有些酸掉了牙。但每个人好赌的情绪都愈演愈烈,有的人已经负债几十万,却还是不敢抽身。
来到赌场2个小时后,李二一就赢了4万块,正当他赌红了眼,想要赢一把大的之时,普罗米修斯在他旁边告诫:“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