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遇见了几个孩子,年纪不大,八九岁的样子,师诗推测应该是一些人逃到这里之后有了孩子,这是他们的后代,几个孩子穿着都很不错,在外边的话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的打扮。
由此推测,这里的人真的不缺钱,应该是没少干犯罪的勾当,孩子们见了齐戈都热情的打招呼,齐戈好像一个邻家大哥哥一样。
着周边的环境建筑,师诗知道这座“小城”是完全建在了戈壁上的,能建造的如同普通的居民区,甚至比居民区更加五脏俱全,什么都具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定是花了不少钱的。
听齐戈的意思这里应该是有专门的“医院”,看到了刚刚的两个孩子,师诗心想这里会不会也有学校幼儿园什么的,师诗感叹这里一切,比起当年广岛居住的地方简直是升了几个等级。
当初广岛藏身的地方面积虽然没有这里大,但是外在条件一点都不输这里,当时广岛设置了水牢囚禁俘虏和人质,师诗坚信,在这里也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专门的地方用来囚禁被绑来的人。
师诗知道广岛囚禁那些人的目的,所以重点怀疑的地方就是“厨房”和“医院”,方便她处理消灭人的骨肉残渣。
两个人走得很慢,一来齐戈比较照顾师诗现在的状态,二来齐戈很享受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候两个人吃完晚饭后手拉着手在校园的小路上散步,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走过了一处弯路,前面一片小树林,中间有条羊肠小道,齐戈扶着师诗走了进去,进了林子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阳光被搁在了外面。
师诗有模有样道:“这是进了屋子了?”
齐戈笑说:“没有,进了一片林子,走林子会快一些,就是一个小园子,从大陆路走的话要绕远,穿过这片林子就到了小雪那里了,这里的路不比外边,你慢点。”
师诗点了点头,出了林子就能看见一座小楼,在这里看起来算是朴素的。
“前面就是了,有台阶你慢点。”
小雪正坐在厅里跟临清说话,临清是按照嘱咐来拿药的,小雪和临清已经很熟悉了,临清来了之后并没有直接去拿药,见到小雪也在这里,两个人就聊上了,还没说几句话,齐戈就来了。
大厅的门是玻璃的,开着一边关着一边,两个人都看到了正在靠近的齐戈,距离还不是特别近,临清看到齐戈扶着一个人,就猜到了旁边的人应该就是范思思。
“我跟齐戈约好了,等会帮他做个检查,你现在这等我,小雪说完便去接齐戈。”
小雪出去之后扶起了师诗的另一只胳膊:“你们两个不会是走过来的吧。”
“是啊,我带思思透透气。”
“来,跟我进来吧。”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将师诗带了进来。
齐戈和师诗走到门口的时候,临清就已经看清了师诗的脸了,虽然师诗的脸上贴了一些胶,可是骨子里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临清一眼认出师诗,整个人都惊了: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就是齐戈心心念念的前女友?
难道她其实一直都叫思思吗,是自己当初在山洞里没听清她说的话吗,可是为什么再见到的时候她就看不见了?
小雪和齐戈一直在说话,师诗也看到了临清,没想到能在这里相见,心中立刻就不淡定了,生怕临清说话不注意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临清整个人都傻掉了,直勾勾地看着师诗,师诗十分的紧张,虽然很开心这么容易就找到了临清,但是身份的原因,就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齐戈和临清相见也打了招呼,临清毫不躲避看着师诗,跟齐戈说话的时候视线就没离开过师诗,而师诗只能目光呆呆地继续假装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临清顿了顿“你女朋友思思?”问齐戈,临清觉得这一切还真是巧合,自己还说自己见过思思认识思思,本是想骗齐戈带自己出去的,没想到,这个思思自己还真的认识,不光是认识,还一起经历过生死。
只是再见到的时候,为什么她完全换了一种穿衣风格,难道这才是本来的她,还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失明了才会变成这样。
“是啊,今天带她来小雪这里看眼睛,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好巧啊。”
“临清身上的伤还没好,来我这里拿药。”没等临清开口,小雪先说了临清来的目的:“走,我带你们上去,这边。”
齐戈看到临清一直盯着师诗看,心里有些不舒服:“你们认识?”
临清的思路被打断了:“哦,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们见过,可能思思已经不记得我了,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居然会是这样。”临清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在跟齐戈说话,可实际上却是在暗示师诗。
临清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加重了“思思”两个字的音节,师诗能感觉到临清话里有话,但是却没办法回应,只好不作回应。
“你们先去吧,我不着急。”
“行,那我们就先进去了,你现在这里等我,我等会就过来给你配药。”
临清看着三个人的背影,有些想不明白了,这到底是“思思”还是“师诗”?骨子里看起来是师诗的模样,可是细看又不像,而且临清从未见过师诗如此柔弱的一面,实在是咬不准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齐戈边走边问问师诗:“刚刚说话的那个男人你还记得吗,听他的声音能听出来是谁吗?”
师诗摇了摇头:“他是谁啊?”
临清没想到师诗当真是想不起自己来了,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自己心心念念还想着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出去找她,可是没想到人家已经忘了自己了,齐戈在场自己又不好说的太多,离师诗太亲近,只能看着几个人的背影消失。
“我看他刚刚一直盯着你看,而且之前没有找到你的时候,他说他见过你,可以带我找到你,他叫叶临清,你有印象吗?”
“我记不太清了,可能是几年前见过吧,时间太久了,我也想不起来他的声音,那时候我还没失明。”
师诗有条不紊地编着瞎话,齐戈还是愿意相信师诗的,但是就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感觉两个人好像很熟,只是在装不认识。
师诗怕自己话里有什么破绽,立刻补充道,把话里的矛头转向齐戈:“你当初不也是说你跟我是很熟悉的人吗,我也实在是想不起来你是谁,可是还不是这么信任你。”
师诗看到临清跟小雪和齐戈那样熟络,心里也有些不开心,是不是真的就像花庭礼说的那样,临清已经加入了他们,师诗无从得知,师诗好想告诉临清自己是来找他的,是来带他出去的,可是却不能说出来,只好冷漠以待。
“没事,可能是我多想了。”齐戈心里其实是怀疑的,从最开始到现在,除了资料都是范思思之外,其它方面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一点都没有思思的影子,但是仔细看师诗的脸,觉得自己的思思就是这样,可又有些陌生。
但是这些齐戈都没提起过,只是在心里想想,也许连齐戈自己都不愿意接受眼前这个人不是思思的事实,如果这是一场梦,也是一场美梦,这一切就像杨妃夜妆图一样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三个人来到了小雪的办公室,师诗自己坐在了椅子上,小雪将齐戈叫了出去,而临清也跟着上了楼,见小雪和齐戈出来,立刻躲到了楼梯的拐角处。
“我查了很多资料,失明的原因有很多种,不仅仅可能是眼部出现了病变,受到了伤害,也可能出现在脑部和,可能是神经炎或者心血管疾病,据我观察,她眼部不像是有什么问题,可能病因在其他位置,你要有心理准备。”
“没关系,不管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只是觉得只要还有希望,就要想办法将她的眼睛治好。”
“那你先出去陪思思一会儿吧,我去安排检查,你按照单子上的去每个科室,交给那里的大夫就行了。”小雪回去拿了师诗的检查单子出来,交给了齐戈:“都是在三楼,那我就先不陪你了,我还得给临清拿药。”
“行,你先忙。”
临清听到小雪要来找自己,立刻踮着脚尖往楼下跑,到了大厅,装作没事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小雪就下来了。
“你那边都忙完了?”
“是啊,我就是去安排一下就行,具体的不需要我来,你跟我来吧,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好一些。”
“其实我感觉我已经好了,这不是听你的话,才过来的吗。”临清本是跟在小雪的后边,快步走到小雪的身边,一脸讨好:“刚刚那个思思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听临清这么一说,小雪坏笑着看临清:“怎么着,看人家长得好看?你们不是认识吗,等有机会你问她呗。”
“别介别介,你看齐戈把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要是多跟她说几句话,我担心我小命都不保了。”
小雪从自己白大褂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找到了药局的:“你知道就好,这可是他心尖上的一块肉,可碰不得。”
小雪将门打开了,拿了一个小方盒子,捡了好多药。
“这么多啊。”
“你按照说明上的吃就行,那思思是齐戈心尖上的一块肉,你是我们头儿心尖儿上的一块肉,我敢怠慢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临清正愁着自己怎么拒绝呢,在齐戈口中的思思没出现之前,也许多年之后,自己死了出去的心思,有可能会跟代枢在一起,也完全是看在代枢跟师诗性格里的那几分相似。
临清以为自己对师诗没有多少喜欢的,虽然有欣赏和好感,没有太多情感,直到今天看到她被另一个男人扶着,呵护着,才体会到了那种酸酸的味道。
临清很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找个机会跟师诗说清楚,但是临清又觉得齐戈拿自己当兄弟,实在是做不到那一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时候。
也许齐戈能给师诗幸福,能把她当成公主一样宠爱,能够看着她幸福何乐而不为,只是自己再也不想多看代枢一眼了,现在听到小雪跟自己提代枢就有一种很反感的感觉。
小雪找了一个塑料袋将药都装了起来,交给临清:“你还按照说明书吃就行,里面的量我给你减了一些,这次吃完应该就差不多了,最后一次了,你就不用老看我这张脸了。”小雪跟临清开玩笑。
临清笑的比哭还难看:“那太可惜了。”小雪好像也察觉到了临清不太对劲:“好了,我这里就不留你了,你先回去吧。”
小雪推着临清出来了,然后把药局的门锁上了:“我先回办公室了,你有什么事还可以找我,我基本上都在办公室了。”
临清满怀心事,将药袋系上了个死扣,在手里拎着玩,出了门口实在不想回去,看到楼前树林里有个小亭子,就进去坐着,一来散散心,二来还想看看师诗。
可是临清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半天,等的过了中午饭的饭点,肚子都有些饿了,也没见两个人出来,就差拆了口袋里的要吃了。
估计又过了两个小时,门口终于有动静了,小雪送师诗和齐戈出来,三个人好像有说有笑的,从临清这里能隐隐约约听见小雪的笑声,可是这份快乐不属于自己,是他们的,被这一片树林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临清有种感觉,这世界上只有自己是一个人,别人的圈子自己都难以融入,自己也不会在拥有这样的圈子,过了会儿来了辆车停在了门口,齐戈扶着师诗上了车,终是散了场。
这一切又安静下来了,没想到自己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不过是看了一场别人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