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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庆阳将所有秘密审讯的地方都踩了一遍,才确信江暖没有被带到这里。
“你这个小子真是不知死活!”
姜政委好不容易追上他,跑的生气不接下气。
站在那拍着胸口,指着他骂道。
“庆阳,你怎么能这么冲动,你想干什么?”
庄庆阳静静的站立着,他的平静给了姜政委一种错觉,那就是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一时冲动,还有挽回的余地。
姜政委走上前,叹了口气,开始了政委工作的日常说教。
貌似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从对方的利益出发,结果让对方听从自己安排的那种说教。
“庆阳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哪个男人遇到这种事情能不急呢?但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这个节骨眼上,你真的不能犯任何错误,我不信你是为了女人不管不顾的人,难道庄老这么些年的培养难道都白费了?”
“她在哪?”
庄庆阳的话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般,干哑撕裂。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首长亲自安排的人。跟咱们这边不搭噶,你呀你。”
姜政委伸手拍他的肩膀,却发现他的身体紧绷的厉害。
“回去吧,别太紧张了。如果江爱国是清白的,那么她也就是被问几句话,耽误几天时间而已,清者自清嘛。你这么冲过去要人,倒是一切都说不清了。”
“我爷爷怎么说?”庄庆阳还是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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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却一个比一个直接,尖锐。
“庄老的意思你是知道的,当然是以你为重。”
庄庆阳突然冲着身旁的树踹了过去,势大力沉,迅疾如风,吓得姜政委忍不住后退两步。
“……庆阳,你先冷静一下。”
姜政委试图稳住局面,“你多想想庄老,他一辈子上过战场扛过枪,什么苦难没有经历过,就这,一辈子都没有弯腰低头啊,庆阳!当年的事情你也不小了,是亲眼看着的,这么些年他都是为了你在撑着,你要是有个行差踏错……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他的心血白费吗?”
“就是因为当年我亲眼看着的!”
庄庆阳嘶哑的嗓音低吼,像是被激怒了的猛兽。
“所有人都要冷静,不能在节骨眼上行差踏错被人抓到把柄……但是她就是死了。”
姜政委沉默了,当年的事情的确谁也想不到。
“我可不是庄志远那个孬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婆被抓也要保住自己!”庄庆阳眼眸中透着一股狠戾,还有不服输的孤勇,“而且,我不信我保不住她。”
什么就是询问一下,耽误几天而已。
当初那些人也是这种说辞,可事实上呢,再见到就是冰冷的尸体。
当时还没有成人的他,根本没有发言权,完全听信了他们的鬼话!
午夜梦回,他多想要自己一夜长大,在她被抓走的时候勇敢的站出来,哪怕拼着不要这什么一路坦途,官运亨通!
现在到了江暖,别说是几天,就是一分钟他也无法忍受。
他有力量了,这次,谁也别想从他这里夺走她!
庄庆阳逼迫自己从久远又沉痛的记忆中抽离出来,冷冷的看着姜政委一眼,大步离开。
“当年……”姜政委的话咽下肚子里,当年的事,谁也不想的啊。
想到刚才庄庆阳的神态,他禁不住暗自心惊,恐怕这回事情要不好收场了。庄庆阳非得闹个天翻地覆不行。
这一晚,没几个人能睡得着。
庄庆阳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
他丝毫不顾忌身旁的人,对着电话那头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扎心,那个狠劲儿完全看不出是平日严肃谨慎的庄营长。说是混世魔王还差不多。
首长的烟一支接一支的抽,冷眼看着发疯的庄庆阳,吩咐部下把房间围的死死的,谁也不准放跑他。
姜政委两头不是人,焦头烂额的来回踱步。
江阳看着他姐枕头底下的钱和一大把的各种票,陷入沉思。
他姐根本没有买什么狗屁礼物,就是想要让他用这些钱做生活费罢了。
为什么呢,那些带走她的是什么人,她当时明明察觉到了不对,为什么不说不跑不呼救?
难道是她不耐烦管他们了,跟别人合伙起来来了个金蝉脱壳?
不,不可能。
如果这样的话,干嘛要给他留钱,而且江阳的直觉告诉他江暖不会这么做,她还有庄庆阳这个靠山对象呢。
对了,庄庆阳……
江阳决定天一亮就去找庄庆阳,他正在思考,就听见隔壁屋里传来呜呜呜的哭声。
“闭嘴!再哭明天还不给饭吃!”
妈的,差点忘了,家里还多了两个丧门星。
江小虎和江小龙哇的一下哭的更大声了,没想到大姐让他们吃的那点剩饭是他们最后的晚餐,自从大姐走了之后,江阳一口饭都没给他们吃过。
他们饿啊!
直到看到江阳拿着小刀过来,冲他们比划了两下。
嘴巴闭得紧紧的,再也不敢哭一声,就是鼻涕不停的流出来,还吹了泡泡。
“大姐啥时候回啊?”江小虎不怕死的问。
看的江阳恶心的不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
“去外面把自己洗干净,不然就滚去院子里睡觉,别把屋子给我熏臭了。明天早上我起来之前把院子扫了,衣服洗了,想吃饭就要干活。在大姐回来之前,这个家听我的。”
江小龙江小虎不是没有反抗,身上现在还疼呢。
听了江阳的话,乖乖起来去院子里洗干净自己,明天能吃饭了,多少给了一点希望。
俩人对着水井打的水咕嘟嘟喝了个饱,暗暗善良了一下怎么对付江阳,这才睡了。就是一晚上起来尿了好几泡,惹得江阳起来又给俩人一人踹了两脚。
睡得最好的反而是江暖。
周围都是大兵,多安全,她躺在营帐里,盖着一个破棉被,睡得香甜。
活一天,自在一天,这可是她的人生信条。
明天的糟心后天再说。
凌晨四五点钟,山间的云雾渐渐散开,一个身披冰冷露水的男人从车上跳下来,三步并做两步冲到营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