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将军,恭喜恭喜。”
“秦学士,恭喜恭喜。”
帝王的身影消失在勤政殿,大臣们一个个直起身,围拢在秦震和秦泽身边,
脸上挂着乐呵呵的笑,嘴上说着恭贺的话,都在朝堂为官,同僚间免不了勾心斗角,
但在皇嗣这一块上,所有朝臣可谓是集结一心,谁让比起大燕大魏,他们大朝皇嗣实在是单薄,
虽私心里都想着自己的女儿能得圣宠,诞下皇嗣,可女儿不争气他们也没办法,
总不能真的以死相逼要帝王宠幸他们女儿吧,先不说帝王会不会同意,单说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
现在的帝王,可不再是当初那个初登基时的新帝,更不是晚年那个处处受朝臣牵制的先皇了。
“同喜,同喜。”
在同僚间或艳羡、或妒忌的恭贺声中,秦震多少还有点缓不过神来,妖儿她、她有喜了?
“恭喜啊秦兄!”
同为武将,司徒岚来得豪迈些,大手在秦震肩膀上一拍,看起来比秦震还高兴,
可不高兴吗,自从上一次帝王在御书房里说的那一番话,他回去后就一直琢磨着,
和孩儿娘一说,孩儿娘也是满口答应,他们夫妻两就等着个好时机,向帝王一开口,
嘿,把他那个兔崽子女儿从宫里接回家来,也好过在深宫里,进宫看望还多有地方不能逾矩,
今早起来,孩儿娘还念叨着昨夜梦见那兔崽子女儿了,这都是天意啊。
“秦兄,恭喜。”
裴海走过来,也伸手拍了拍秦震的肩,同样的官袍,文官武官还是一开口就辨认得出,
武官言谈举止豪迈,文官则是儒雅,秦震刚毅脸上神情恍惚,裴海摇头笑了笑,
女儿因为惊鸿一瞥,新帝登基他就着手把女儿送进了宫,整整五年,也只得帝王态度几分温和,
反看秦兄,送女儿进宫是当时局势所迫,无奈之下才迫不得已之举,不过一年,
皇后就得了帝王恩宠,甚至是让帝王有了散后宫,独宠皇后之意,还真是应了那句,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也好在,如今女儿想通了,自请出了皇宫归家,也不再同在宫里那般郁郁寡欢,
皇后有喜,为人臣子,他自是真心替皇上、替大朝皇嗣血脉欢喜,只是回去后,
女儿怕又是要伤心一番,如此,也好真正断了念想,让帝王撤了女儿的贤妃之位,长痛不如短痛。
稍过片刻,
大臣们散尽,诺大的勤政殿上,只剩下秦震站在原地,和秦震左侧后方几步远的秦泽,
“咳,爹,回神了。”
秦泽终是看不下去,走上来轻咳一声,唤了秦震一声。
小妹有喜之事,他也是错愕的,尤其是从头到尾看着惯是冷寒着张脸,凛然威严的帝王,
忽然面色和缓,甚至是和颜悦色地、偏还故作风轻云淡,字字句句开口道出这个消息时,
他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措辞,形容此刻的心境了,甚至可以想象,
帝王身影转过屏风后,神情是如何的愉悦,想想,就觉得无比的诡异和荒谬。
“你去,回府上把你娘接进宫来,算了,还是为父亲自回府上一趟。”
秦震宽大的官袍袍裾一挥,大步流星出了勤政,多一眼都没看身后的秦泽。
浅金色的晨光,大片大片挥洒进勤政殿,尤其映落在象征帝王无上权利的鎏金龙椅上,
空荡荡的勤政殿,只剩下秦泽一人,看着秦震渐行渐远,转眼没入晨光下的背影,
秦泽讪讪摸了摸鼻子,算了,他还是去看看小妹吧,对了,也该给大哥捎个信才是。
…
秦泽来凤鸾宫时,恰好是秦妖不放心宫人,会照看不好庭院里的牡丹,
用过早膳,闲来无事回来凤鸾宫伺弄牡丹,也是凑巧,否则真就该扑了个空了。
“二哥?”
秦泽一直站在宫门口,看着秦妖平坦的小腹出神,虽已经知晓,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打小跟在他身后二哥长二哥短的小妹,不仅先他一步成亲,如今还要先他一步有孩子了。
秦妖唤了一声,见秦泽还是愣愣盯着自己小腹处看,出神的模样,
不由失笑,看来是轩辕赢今日在朝堂上,已经告知了她有身子的事了,将手里的金剪子放下,
“二哥。”
又唤了一声,秦泽总算是回过神来,彼时秦妖已经走到秦泽面前,往秦泽身后看了看,
“爹娘……”
没看到秦震和林婉儿,秦妖着实是有些意外,林婉儿比谁都盼着她能怀上轩辕赢的孩子,
“爹回府上接娘了,过些时候就能到,小妹,快别站着了,女子有了身孕不能累着,快去坐着。”
秦泽还真有些局促起来,想要去扶又觉得不妥,朝着伺候在旁的两个宫女过来扶秦妖,
当年娘怀小妹时,挺着个大肚子,爹是如何呵护备至的情形,他和大哥记忆犹新,
毕竟那时候他和大哥也还小,爱缠着娘,因为这些,没少挨自家爹的打,咳。
“二哥,我才刚刚有孕,没有那么娇贵。”
秦妖摆了摆手,让上来的两个宫女退下,话虽然这么说,心底却是有暖意流淌而过,
虽说在她心里,不论是秦震林婉儿还是秦泽,全当做后辈子孙看待,但这几人对自己的关心,
从头到尾都是真的,尽管在他们眼里,自己是原来的秦幺,而不是她秦妖,她也是有感触的。
“小妹,你还小,这些你肯定不懂,听二哥的,女子刚刚有孕时才最是要仔细。”
秦泽话说着,心里对帝王就那么点意见起来,小妹都有身子了,皇上还真是心大,
竟然就派这些什么也不懂的宫女太监跟着,小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哭的还不知道是谁。
其实这还真是秦泽误会轩辕赢,秦妖身边的这些宫女太监,无一不是昨日连夜千挑万选出来的,
只是秦妖只身一人惯了,实在是不喜欢被这么多人围着束缚,上辈子权倾朝野,
跟着的也是藏在暗处的暗卫,这辈子醒来也就是绿柳那丫头,绿柳一走,
经了雪儿一事,她也歇了再找个贴身伺候的宫人的想法,一月余多过去,早就习惯了。
“小妹,你有孕了怎么没让人出宫同家里说,是不是绿柳那丫头走了,宫里的人用得不顺手,要不要二哥再从府里给你找个丫鬟来伺候?”
待秦妖坐在,秦泽这才有心思关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