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朱管事内心纠结挣扎之时,肖然阁主站了出来为他说句公道话,原先在刘贤拿出账本跟朱管事对峙的时候,还以为这朱管事就一草包连句话都不会说,没想到连番对话下来他答得是条理清晰,面面俱到,滴水不漏,这就很让他满意,为他说句好话也值了,
“师弟啊,你这就太过于为难朱管事了,刚才那止血散我也看了,其中不足年份的鸡血藤所占比重着实不高,保不准是那个炼药师在配置的时候疏忽了,或是在丹药储存时弄混淆了,也是无心之失,就没必要说得这般严重。”
“再者说,就算是真的故意用不足年份的鸡血藤来冒充,在不影响药效的情况下谁人可知,又能指摘什么,难道这天下偌大的丹药商铺就只有我们这一家是这样子做,远的不说,就拿我们现在的对手王家来说事,难道他们所用药材方面就没有一点掺杂水分的嫌疑?师弟你的这要求太过于理想主义,不适合现实!”
听到阁主为自己开脱,朱管事心中大安,而且听肖然这番话说得甚合情理,与现实相接轨,反观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借用肖然阁主的话来说就是,太过于理想主义,应该只是某个绝顶势力中的炼药师,整天陈林夕于丹药之中,疏于交际,脑子里也只有炼丹哪还知半点的人情世故,也就是一个炼丹疯子罢了。
看来肖阁主还没有完全被唐婉那个贱女人给完全迷住了心智,自己对他还是有用的,一时半会儿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肖然的这番话直接把刘贤气的不行,一大堆歪理,什么是现实,什么又是理想,难道得弯曲自身与社会的污垢同流合污才是现实,坚持本心,恪守本分却只是理想?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把本分当做美德,把美德当做笑话?
这大概也就是刘贤他和他的这位师兄不对付的所在了!
“好,那师弟我就想向师兄你请教一下何为现实?难道这一连串的失误就不是某些人的理想所致,这就不是现实了吗?”
“师弟你这么说可就真让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寒了心,不以成败论英雄,你不能就因为我们的成绩不行就全盘否定大家的努力吧?这其中是有不少失误,但大家为丹阁所付出的努力,汗水,难道就因为你的一句话统统化为乌有?这实在是让人心酸。”
“不以成败论英雄?好一句不以成败论英雄,你们配吗?拿出这样的成绩也不嫌丢人,还给我在这说你们为丹阁付出了多少?就是这样的成绩也谈论什么功劳?别给我哭诉你们付出了多少,我一概不知,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你们能拿得出什么的成绩,成绩斐然,你就是丹阁功臣,但成绩悲惨,就是罪人。不论成败,就是笑话!”
“刘贤!”肖然也不顾什么表面情分,直接喊出其名字,是准备翻脸了?
“怎么,师兄有何指教?”
“没,没有!”原本想要发作一番,但顾及到他刘贤身份超然,肖然强忍住内心的怒火而不发,刘贤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强行抹去自己的功劳把丹阁失利的罪责给自己做实了吗,这种把戏糊弄三岁孩童可以,可用在自己身上是当自己是白痴不成?
“那就好,现在我就宣布一下处置结果,来人,将朱管事给我压入大牢,待我查清再做处置,期间不准任何人查看探望,待查实有人背叛丹阁,杀无赦!这一点适用在场所有人!”刘贤说着,威严外露,杀意腾腾,“都听明白了吗?”
“刘贤,你不要太过分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就算你身份尊贵,地位高我一等,可你到了我的地盘就这样随意处置我手下的人,那之前是不是得问过我一句?”
肖然倒不是不舍得朱管事这一颗弃子,反而更是想借此让他彻底消失于人世,于公于私,一来是报唐婉之恨,二来也是为了让他带着那些秘密入土,唯有死人决不会泄露半分,自己这样做也是稳定朱管事的一个计谋;
但再怎么也不能就这样让刘贤当着自己的面,越过自己就弄死了手下吧,何况,肖然他自己现在还是丹阁阁主,要是就这样让他随便得逞,那自己以后还怎么管理这丹阁上下,连自己手下都保不住让别人弄了,以后谁还相信你能当起大家心中的支柱,自己不会是下一个朱管事?
“那你想怎么样?”刘贤还是一副冷酷无情之样,反问道。
“放肆,我好歹也是你的师兄,难道你就是这样的态度来跟我说话的吗!”肖然忍无可忍,自己一再谦礼忍让,无非是顾及同门之情,但换来的却是他的得寸进尺,步步紧逼,欺人太甚!
“现在在你面前的不是你的师弟,而是丹阁南布执法大殿大队队长刘贤,可以了吗?”说着,刘贤从怀中掏出之前给海晶长老看的那枚令牌。
令牌为木制,大小不过巴掌,牌上刻画的不仅有丹塔标志五瓣青色莲花,其中花蕊处一颗金丹坐拥其中,还有一把极为巨大的利剑贯穿整朵青莲,象征执法殿。
丹塔作为炼药师最高最强大的组织机构,根深蒂固,势力庞大,但也不会就任何一个地方的事务都亲人专办,为此其想出的就是派遣人员下来发展丹塔势力,大地区再由此组建发展分部,长此以往,发展出两大流派,嫡系与分支,嫡系自然是根正苗红的丹塔人物,无论是在丹塔本部还是分派出去地位极高,一般都是领导人位置,像是肖然便算得上是丹塔在玄域中的第三级嫡系,由他们在自我组建势力发展。
为了防止这些分派出去的人中有人背叛丹塔做出任何不利于丹塔的事来,在分派的嫡系中选出对丹塔绝对忠诚的人物组建成执法殿监督各分派人员,予以生杀大权,只要他们查实,而刘贤就是负责肖然所在一块的执法殿人员。
“是,谨遵大人之命!”肖然不服气,但不得不服软,接受下来。
“那就好!”
刘贤也没多在意肖然的不满,叫人将朱管事收押牢中,原本还观望阁主是何种态度的侍卫见到阁主都服软了立刻就把朱管事给押了下去。
“阁主救我啊!”朱管事被押下去的路上一直大喊叫肖然救他,倒是没心急说出什么不该说出的话,只要肖然阁主还在外边,自己就有得救的机会,但若是现在就这样出卖他的话,能不能靠这个投诚的机会来换取自己的一条贱命不知道,但自己一定会死得更快更惨,无论是这刘贤还是肖然。
与其如此倒不如相信肖然阁主更为可靠,这也是刚才肖然阁主出面替朱管事自己维护所产生的一个意料之外的奇效吧。
解决完朱管事这回事,刘贤并没有终止手中的事,继续说道,
“这次分部派我下来主要为两件事其一,是彻查过去一段时间里你们源晶城丹阁业绩之差的根源,揪出内奸,正本溯源;再有就是把王家打垮,让丹阁在源晶城丹药市场上一家独霸,同时也是杀鸡儆猴,扬刀立威,让那些怀有不轨之心的宵小之辈看看与我丹塔以及丹阁势力为敌的下场。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我暂时接任阁主一职,对王家展开反攻,”刘贤说着,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卷羊皮纸,上面清楚写了刘贤任职的一切,相当于是委任状了,
“调查内奸一事我会从朱管事开始,之前给了诸位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但既然没人承认我就当你们全部不是内贼,只要我查出任何蛛丝马迹出来也绝不会留情,你们中有人肯定会以此来跟我磨洋工来敷衍我,丑话说在前头,新官上任三把火,千万不要做我上任烧的第一把火!”
听完刘贤的话,肖然的脸直接黑得跟霜打的茄子,什么客套人情的伪装都撕破了下来,杀意沸腾,只差没直接动手了:无论是朱管事那事还是到现在自己的阁主之位被占,两人矛盾不断加深。
其实肖然对他这个师弟的恨意从几百年前他拜入师门不久就已经萌生:
肖然他本是圣城中州丹药世家的肖家子弟,有幸拜入丹塔分部一名九级炼药大师门下,那时自己已经是五级炼药师,修为也已经达到虚空境初期,在师尊的尊尊教诲下,自己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修为已达到了弄月境中期,炼丹水平也日益提高,就差认准考核便能升级为六级炼药师。
而在自己之后收入门中不久,师尊又收了一名弟子,也就是刘贤,两人亲如手足,情同兄弟,只是后来某件事的发生导致肖然身负重伤,修为直接从弄月境中期跌到了虚空境初期,多年来用尽各种方法也不见得好转,而此时也不知道刘贤在师尊耳边说了些什么,师尊找到自己让自己来到这偏远蛮荒之地疗伤,自己也不得不从,明面上说的是让自己到一清净之地疗伤,其实不过是流放,贬谪自己罢了。
这一切都是这个表面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刘贤所害,是他毁了自己的一生,狼心狗肺,忘恩负义,肖然他恨,恨师尊,恨这天地不公,但他最恨的还是刘贤这个伪君子,为此他不断设计,谋划,哪怕玉石俱焚也要拉他下水,为此他特意设局。果不其然,师尊真的派出刘贤来此,一切都在按着自己的剧本上演,杀他只是迟早的事了。
刘贤话说完,野心也显露无疑:你们之前不是被王家打得节节败退,几乎无立足之地吗?好,现在有我带领你们灭了他,看谁还敢跟自己叫板,王家就是榜样。只是愿景虽美好,但未必成真,其下就有不少人选择了质疑,
“刘大…,阁主大人,有你带领我们自然是美事一桩,只是要把王家从源晶城的丹药市场上排挤出去只怕不是一件易事,毕竟王家在源晶城中发展多年,无论是底蕴,实力,还是口碑,进售渠道,信誉上都不是表面上看的那般简单,就拿他们的炼药师来说,其麾下就有不下三名四级炼药师或者是具备四级炼药师的实力,其家主王天河本身就是一名具有五级炼药大师水平之人,不好对付啊!”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人家王家在源晶城经营多年,要说我们这些外来户打败人家那不足为奇,可要是说打得人家连立足之地都没有,那就着实夸张,也不可能。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诡计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刘贤说着,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套炼药师袍子穿上,三颗金月,六级炼药师!
“不知大家以为我实力如何?而且此次前来还带来了几份新的单方,不说给整个丹药界带来一场新的革命,但造成的影响之深远也足以横扫王家那群乌合之众。”
六级炼药师?虽说比五级炼药师只高了一级,但其所代表的意义却是截然不同,虽然这些最高阶品的炼药师只会去炼制占比相对较低的高阶丹药,至少在高级丹药这一块丹阁就稳赢王家了,有一个六级炼药师坐镇,无论是丹药成功率以及新的更高阶品丹药的上市,丹阁都占据极大优势。
“可恶,没想到才这么些日子没见,他就已经达到了六级炼药师的高度。而且看他的修为也已经达到了弄月境,是该找那些人好好地谈谈了。”肖然心想,对刘贤的恨意越深,这原本的一切不都该属于自己的吗,师尊的宠爱,万人的敬仰…
“师兄,师父他老人家还托我带来一句话给您,这也是师弟我想告诫师兄你的,悬崖勒马,尤未晚矣,切莫自误为好,否则到时候就是你肖家再大也保不住你!”说完,刘贤也不想再听什么奉承话,布置下各项工作下去,准备开始与王家的战争。
“自误?为什么每个人都说我错,就没有人去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恶人!”肖然内心愤懑不平,但却不表现出来,一脸笑容虚心接受,“师尊教诲,徒儿自当铭记于心。师弟你远道而来想必也是累了,就让我好生招待你一番,略尽地主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