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亿万富豪啊!看来这回用不上那仨翡翠了。
苏眉眼睛一直盯着电视,也许被自己的魅力给陶醉了,也许在挑着自己演讲时的细微毛病,总之女人的想法总会很古怪。她丝毫没注意到旁边的余杉咋舌不已。
趁着苏眉目不转睛的在看电视,余杉开始套话:“网上说智源的估值有六个亿……有那么多么?”
苏眉随口说:“差不多也就那样。看这次能跟风投谈成什么样吧,谈好了预估值翻翻都有可能。你关注这个干嘛?预估值这东西没什么太大参考价值。”
六个亿翻了翻可就十二个亿了!
“哦,没事儿。”过了一会儿,余杉又问:“诶?咱俩在京城住的那小区叫什么来着?一时懵住了想不起来。”
苏眉说了个小区名字,余杉快速在手机屏幕上输入,一搜。这小区位置还算不错,四环内,三环外,临近地铁二号线。再一查,二手房最便宜的都卖一千三百五十万。
于是余杉就说:“咱俩那小区房价挺高啊。”
“可不是,一个月房租就一万六,物业费一平四块。”
租……租的?都这么大一企业老总了,怎么还租房子?余杉觉着他得问仔细喽。“咱俩手头上还有多少钱?”
“还有个一百万出头。”
“哦……那公司账面上呢?”
“流动资金还有个两千多万……诶?”苏眉终于反应过来了:“你问这个干嘛啊?”
余杉说:“我就是问问。我记得咱们去年净利润有五千多万,啧,要说这钱可真不抗花。”
苏眉转过头又接着看电视,说:“所以我才坚持要引入外部资金。但靠着利润投资扩张,还没等我们扩张过去,竞争对手就已经把市场份额分光了。”
余杉不再说话了,好像他这个亿万富豪还真就没什么钱。两个人的积蓄再加上公司账面流动资金,加起来才两千万出头,这钱还得留着用于公司运转。公司又处在一个扩张期,赚取的利润几乎全都投入到新建分校当中,难怪俩人打拼这么多年,在京城连套房子都没混上。
余杉顿时就苦笑起来,这亿万富豪当的也忒惨了点。得,也甭说用不着了,那仨翡翠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
电视看到一半,苏眉又忙碌起来,电话响个不停。有时候还会打开趣÷阁记本电脑收取邮件。期间余杉也接听了几个电话。忙忙碌碌,转眼就到了下午四点半。
余杉跟苏眉下了楼,苏眉开着车去往熊海预定好的汇豪海鲜楼。到地方下车的时候,苏眉突然想起一件事,说:“你说咱是把车扔这儿坐飞机走,回头让老董来取呢;还是再开回滨江?”
这车也是借的啊……余杉心里怏怏,随口说:“你决定就好。”
“那就回头让老董自己开回去吧。”
苏眉扶着余杉上了楼梯,立刻有迎宾问好,询问了预约人姓名,又带着他们坐电梯上了三楼。包厢的名字叫听风阁,名字挺雅,装修风格依旧暴发户得一塌糊涂。没办法,附庸风雅的老百姓还就爱这一口。
一进门,小胖子熊海早就在里面等着了。瞧见余杉跟苏眉,熊海兴奋的蹦起来,一股风似的扑过来,搂着余杉狂拍后背:“杉子哥,我可想死你啦。”
撒开余杉,熊海又想扑向苏眉。结果苏眉一瞪眼,熊海立马讪讪的停了下来:“那啥,苏眉姐好。坐坐坐,赶紧坐。”熊海张罗着,直到这时候才发现余杉拄了拐:“诶呀,杉子哥你咋让人给忽悠瘸了?”
余杉乐了:“别扯淡,也就你这样脑袋大脖子粗的能被忽悠,我这是崴伤了。”
“严不严重啊?”
“没什么事儿,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好了。”余杉说:“单杰还没到?”
熊海一撇嘴:“你还不知道他?现在当了副所长,立马就成劳模了。我估计单哥这么卖力表现,纯粹是抛媚眼给瞎子,白费劲。”
“怎么讲?”余杉问。
“啧,你琢磨啊。单哥卖力表现是为了什么?往上爬啊。可他都副所长啦,再往上爬,他们所长往哪儿待?”
苏眉喝了口茶水,说:“熊孩子,你这又开始胡搅蛮缠了。许单杰进步,就不许人家所长再进一步了?”
“他们所长那年纪,还进什么步……”
正说着,包厢门打开,单杰走了进来。一进门单杰就指着熊海的鼻子说:“熊孩子,我可都听见了。趁我不在背后编排人是吧?你等着,这事儿咱俩回头算账。”说完紧忙跟余杉、苏眉打了个招呼,就手挨着熊海坐了下来。
熊海变脸那叫一个快,立马叫着委屈说:“哥哎,我刚才是说你好话呢,怎么成编排了?”
“少来这一套,总之这事儿我记住了。”单杰不再搭理熊海,转而对余杉说:“什么时候回来的?要不是中午熊海打电话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们回来了。”
余杉不知前因后果,只好连连认错:“我的错我的错。”
一旁的苏眉为余杉解围说:“我们这一趟原本是去滨江分校检查,前阵子有考生举报滨江分校乱收费,闹得影响很不好。”
“我知道这事儿啊,”单杰接嘴说:“省台新闻热线还播了呢。”
“是吧?”苏眉继续说:“原本计划是在滨江停留五天,结果事情处理的速度比较快,就腾出了三天时间。正好这段公司不太忙,这不,我们俩昨天晚上才开着车赶了回来。后天一早我俩就得回京城。”
“时间太紧张了。”单杰说。
熊孩子插嘴道:“那是,杉子哥跟苏眉姐现在可不是一般人啦,管着一千多人的大公司,能不忙么?诶?我妈下午给我打电话,说苏眉姐上央视了,还当选了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
苏眉不在意的说:“这种评选每年都有,没什么含金量。”
熊海脸色一讪,转头对单杰说:“瞧见没,单哥?在人家这个层次看来,这都不是个事儿。我估摸我这辈子是别想上央视了。”
“不能这么说,”单杰认真的说:“我觉着你还是很有机会的。虽说拼爹、拼颜值你拼不过李宗瑞,但你比他能作死啊。”
包房里静了下,随即爆笑声不止。
熊海郁闷的说:“这可真是三月债还的快啊。”
四个人说说笑笑,转眼菜品依次上来,因着余杉有腿伤,苏眉又要开车,单杰跟熊海觉着光他们俩喝没什么意思,于是就干脆不喝了。边吃边聊,先说最近发生的,说完了就变成了回味往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余杉总觉着几个人之间少了点儿无话不谈的味道。这无关身份与地位,仅仅是因为距离。在这条时间线上,苏眉与余杉一直在外打拼,有时候逢年过节都不回来,四个人自然聚少离多,少了一些共同的经历。
没了共同经历,就只能通过回忆去找从前的共同经历。言谈之中,自然少了些意思。
因着时间线跃迁导致的记忆错乱,余杉不敢随意乱说话。酒……没喝,菜过五味,大家渐渐放开的时候,余杉突然问身旁的单杰:“老单,你记不记得乔思?”
“乔思?”单杰趁着复述的功夫回想了下,说:“记得,那不是咱们高中同学吗?”
“对,你知道乔思最近干吗呢嘛?”余杉问。
单杰一拨浪脑袋:“我上哪儿知道去?我跟他又不熟,自打上了大学就没联系过。我想想啊,我好想记得他高考考到了津门大学,对,就是津门大学。学的是土木建筑,有一年寒假在街上碰着,我跟他聊了几句。诶?你问他干嘛?”
余杉编瞎话说:“哦,前阵子在京城开车一走一过,好想看见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余杉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头翻江倒海。变了,全变了。某些关键性的记忆他记得很牢固,他清楚的记得在原本时间线上,乔思根本没考上大学。而在这条新时间线上,乔思不但考上了大学,而且还是非常不错的津门大学!
又闲聊了会儿,余杉又问单杰:“老单,我记得高中时候乔思他们家出事儿了对吧?”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单杰不太确定的说:“跟那个什么抢劫运钞车的案子有关。”
劫案没变,按照既定的轨迹,乔思理应被取消保送生名额,而后成绩一落千丈、高考失利……事情从高中时期就发生了变化,这又是受了什么影响?改变突然就这么发生了,事先没有一点点的迹象。即便是蝴蝶效应也该有踪迹可循啊。
余杉一边胡乱的猜想着,只在偶尔才会插上一嘴。华灯初上,这顿饭也吃的差不多了。熊海抢着结了账,之后又张罗着要出去唱歌。
好不容易休息几天,苏眉不想再把自己搞的那么累;单杰拖家带口的,也没法去。于是熊海的提议就这么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