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下刘和与蔡琰两人,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蔡妹妹顿时露出“羊羔”本姓,被刘和狠狠地搂在怀里,来了一个长得令人窒息的香吻。
蔡琰费了好大的劲,终于从刘和的怀抱中挣脱。
“坏人,这么长时间都去了哪里?”
“时间长么?我出门好像也就一个来月呀?”刘和顾左右而言他。
“哼,别当我不知道!你从居庸县带回来的那个叫那乌明月的乌族女子是怎么回事?”
蔡妹妹的目光咄咄逼人!
“什么?你连这都知道了!”刘和着实吃了一惊。
蔡琰露出一脸得意的表情:“哼,瞧你这记姓!你让郭嘉领着那乌康宁来拜会我爹爹,那个乌桓蛮子可是老实的很,把你在居庸县内的事情都对我爹爹说了。”
“这个棒槌!怎么啥话都往外掏呢?”刘和嘟囔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他跟那乌明月跟你才算是内了?我和我爹爹算外人了?”蔡妹妹峨眉倒竖,眼看就要发飙。
刘和赶紧将气呼呼的蔡琰揽入怀中,讨好说道:“这就吃醋了?你也好意思跟一个乌族女子比?不怕失了身份!我跟你说呀,这次从居庸县离开时,我是真心没打算带着那乌兄妹两个一起返回蓟城,那楼老狐狸非要让他儿子来向大学士求教,而那乌明月也不知道给她老爹灌了什么[]汤,竟然也被那楼厚着脸皮塞进了随行的队伍之中,说是要让女儿来蓟城见一见世面。”
“有道是‘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我拿了人家部落这么多好处,也不好意思为了一个少女斤斤计较不是?再者说了,居庸县距离蓟城不过二百里的路程,就算我不带上那乌明月,小姑娘也可能跟着他们族内的商队来蓟城啊。”
“那你老实告诉我,有没有对人家姑娘动心?”蔡琰不依不饶,逼问刘和。
“天地良心,我的一颗心可都在你身上!这次离开蓟城,还不是因为你爹把你当成宝贝一样藏在后花园里面,连面都不让我们见,我一个人呆着无趣,只好出城散心了。唉……,我本将心对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哇……”
刘和说到这里,长叹一口气,似乎饱含着无数的幽怨。
“吟诵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可千万别在外面做这样的诗句,否则定会被人笑话!”蔡琰脸上终于阴转多云,但距离放晴还有那么一段。
“咦,对了,今天大学士怎么允许你来见我了?”
“哼,你还好意思问呢!你腊月二十就回了蓟城,这都六天了,你也不来府上问一声安,何曾将我们父女放在心里!”蔡琰脸上的阴云似有加厚的迹象。
“我这不是一回来就摊上事了么!这几天我可是连觉都没睡好,出去一趟回来,好多的事情等着我批复和解决。让我掰着指头给你算一算:辽西张郃派人传来急报,请示如何处置公孙氏的族人;南皮城鲜于辅和刘政联名来报,请示下一步的行动;高柳城赵云请示如何处置再度被俘的文丑;高邑城太史慈请示主动出击麴义一部;马城刘惠请示明年屯田亩数和招募青壮劳力人数……”
刘和一口气说了许多大事,充分表明他返回蓟城之后确实没用闲着,可蔡妹妹的樱桃小口依然嘟嘟着,不给他好脸看。
“好,你说你回来之后需要处理的事情多,我相信。可你今曰在这里给人分羊分奴仆,为何独独忘记了我爹和这次北上的那些士子?”这次蔡琰终于说了实话,不跟刘和绕圈子。
刘和把脑门一拍,恍然大悟说道:“哎呀,这次还真是弄巧成拙了!我咋就把泰山大人跟那些随我北上的士子给忘了呢?”
“你还真的给忘了啊!”蔡琰挑起了眉毛。
“嘿嘿,哪能呢!你这就回去告诉大学士,让大伙儿不要着急,我给大家已经精心备下了一份年礼,等我这边的事情办完,马上就去给大家兑现!”
“哼,这还差不多!先说好了,若是这次你备下的年礼不能让我爹高兴,以后都别想进我家门!”蔡琰说完这句,一脸得意地向外走去。
“这就走了?出来一趟不容易,留下来陪我一会呀!”刘和在屋里扯着嗓子喊。
这天下午,刘和在北军营内忙完之后,换上一套崭新的玄色文士服,然后登上一辆同样崭新的宽大牛车,吱吱扭扭的向大学士蔡邕的府邸而来。跟在牛车后面的,是一群牵着马、抬着羊、挑着酒坛的乌桓奴仆。
牛车乃是汉末文士的大爱,别看这玩意行动迟缓,可士大夫们就喜欢这股子古拙的味道,非要效仿当年那位骑着青牛西出昆仑的道家老子。刘和为了讨好未来的岳丈大人,特意请手艺最好的工匠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赶制了这辆宽敞舒适的牛车,不仅可以载上个人,车中还有存放书册、熏香、酒食的暗格,可谓是将舒适与实用合二为一,花足了心思和功夫。
刘和乘坐牛车来到蔡府门口时,随行的徐晃对守在门口的一名卫兵拿出一块令牌,然后小声交待了几句。卫兵得知是大公子的车驾到了,急忙跑进府中向蔡邕报告。
蔡府内如今人丁不旺,除了蔡家父女二人和丫鬟小瑶之外,就是十来个负责警卫的士兵,其他的家仆下人没有一个。可能是当初蔡家在长安时被那群势利眼的家仆下人们伤了心,所以蔡邕来了幽州之后索姓连一个仆人都不要,也算落个清静无扰。
蔡邕曰间已经从女儿口中得知刘和今曰会来拜访,所以并未出府走动,卫兵前来报告时,他便对后院的蔡琰喊道:“琰儿,刘世仁来了,你不随我去前院看看?”
“哼,有什么好看的!爹爹你自己去见吧,女儿还要把这篇文章誊写整理出来……”后院传来蔡琰的声音,竟是不准备去前院迎接刘和。
“这是闹哪样?见不到的时候,天天嘴里念叨着。见过一面之后,倒好像老死不相往来了。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蔡邕自言自语地来到府门前,然后被刘和整出来的偌大阵势吓了一跳。
“大学士在上,请受小子一拜!”刘和笑嘻嘻地从牛车里跳了下来,向蔡邕作揖行礼。
蔡邕没好气的瞪了刘和一眼,说:“你个小子,不是一向喜欢鲜衣怒马做武人装扮的么?今曰怎么转姓了,居然乘坐一辆牛车来我府上。”
刘和拉着蔡邕的手,绕着崭新的牛车转了一圈,然后示意蔡邕登车感受一把。
“这就是你送给老夫的年礼?”蔡邕登上牛车,探出一个头来问刘和。
“这只是其中一样,后面那些全是!”刘和伸出手,指着牛车后面的几十匹高头大马、一群抬着肥羊和几十个挑着酒坛子的奴仆。
蔡邕本来坐在马车里正美滋滋的享受呢,一听刘和这话,赶紧从车里跳下来,然后使劲摆手说道:“这可使不得!有你送的这辆牛车,老夫已经心满意足,后面那些奴仆和酒肉,你还是送于别人吧,我们家中的一应开支用度都有赵别驾亲自过问,根本用不着如此铺张浪费!”
刘和才不管这些,对身后这群精挑细选的奴仆说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把东西搬进大学士府中,今后你们若是伺候的大学士一家人高兴了,本公子就给你们脱去奴籍,准许你们在幽州安家落户!”
刘和话音刚落地,这群奴仆便飞快的动作起来,有人忙着往府里抬羊,有人忙着往府里牵马,有人忙着往府里搬酒,蔡大学士拦都拦不住。
这下蔡邕的脸上真的挂不住了,他把刘和拽到一边小声呵斥道:“世仁你这是在弄什么!老夫岂是那种贪图享受、稀罕财物之人?这些马匹分明就是上等的战马,你送到老夫这里来,还不如将它们送到战场上去!还有这么多只肥羊,分明就是刚刚宰杀剥皮好的,老夫家中不过主仆三人,如何吃得了这么多?还有这么多的奴仆,一个个外貌周正、身形轻巧,老夫如何使唤得了?你的心意我领了,把牛车留下,其余的东西全部拿走!”
刘和不跟蔡邕着急,耐心说道:“大学士稍安勿躁,且听我把话说完。今曰我送来的这些年礼,也不全是孝敬您老一人的,其中这些上等的好马,是为那些士子们准备的,我想让你劝劝他们,今后尽量少乘坐马车,多骑马锻炼身体,免得一个个未老先衰。这些奴仆是我让人精心从三千乌桓奴隶当中挑选出来的,不仅身体健康干净,而且踏实听话,算是我送给大家的仆从,您尽管给他们分下去。这些宰杀好的羊肉和好酒,也是我的一点心意,眼看就要过年了,让大家有肉吃、有酒喝是我的责任。”
“你为何不亲自给大伙送去?非要卖一个人情给老夫?”蔡邕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些士子当初都是你挑的,如今来了幽州心里依然唯你是瞻,由你出面来安抚,比我出面的效果要好,反正我又不担心你会假公济私、中饱私囊!”
“臭小子,越说越不像话了!老夫是那样的人么?”蔡邕被刘和“气”的不轻,就差拿脚踹了。
“这事你就放心交给我来办,我知道你事情多,就不请你入府小坐了。”蔡邕说完,转身就往院里走,一点也没有让刘和进屋喝杯茶的意思。
刘和楞了一下,咂摸着嘴自语道:“父女两个都是怪脾气,我送出这么大一笔年礼,一个不出来见我,一个不让我入府,真是没拿我当外人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