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第三天到了。这天清早,丛影秋收到了山麻雀的密电。他的密电揭开了“吓死你”的神秘面纱:“吓死你”说白了就是掩藏在雪峰山里的古代瑶民抗击官府的秘密进兵通道,只是年深月久,这条隐秘通道成为了山民们一代接一代口口相传的传说。
丛影秋判断,座山豹一定有祖传下来的“吓死你”密道地图,否则,莫莉花不会如影随身地纠缠他。
但座山豹已经答应率部投奔八里庄游击队。只要他出于民族义愤参加抗日队伍,“吓死你”不但不会落入日军手里,而且今后还可以做他的工作,让他交出密道地图为**奇袭破敌所用。
当然,先敌一步取得“吓死你”还只是第一步,第二步还得尽快弄清河口方向鬼子的最新兵力部署。如今时间紧迫,看来在走这两步棋的时候,还得同时做好窃取“茄子”计划的各项准备工作。
想到这里,她交代鸽子给山麻雀回电,要他做好接应行动小组深入虎穴窃取“茄子”的准备。看着鸽子根据她的口述发完电报后,丛影秋将布谷鸟叫到窝棚外的清幽竹林里,低声交代了几句什么。
早在昨夜吃过夜饭,老向一如既往过来收拾碗筷时,就顺便告诉他们,明天造纸坊停工,游击分队天不亮就要下山,与老耿带的一支队伍在山腰的茶马古道会合后,一起上威风山接应座山豹的队伍。如果回来迟了,就请他们自己上造纸坊搞早饭菜。
丛影秋谢过老向,祝愿他们行动成功。翌日凌晨,造纸坊就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估计队员们已下山了。丛影秋起来后感到两只眼睛的眼皮跳过不停,心里有点忐忑不安。老人们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但没有说两只眼皮都跳意味着什么兆头。
她朝布谷鸟打了个手势,布谷鸟会意,跟着她钻出窝棚,望了望阴沉的天空。
“我们此行只是侦察座山豹是否真的率部参加游击队,并确认‘吓死你’是否还在他手上。”此时丛影秋已经不是素面示人了,她早已易容化妆。在她的预想里这次行动只是例行公事,以后再找机会谋取座山豹的‘吓死你’。“所以我们只是暗中观察,不一定要惊动游击队和座山豹的人马。”
布谷鸟沉稳地点点头,随即建议道:“敌我形势变化无常,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他边走边望了望四周沉寂的山野。
他们一路悄悄地远远跟在老向他们后面,很快就来到山下茶马古道上。果然在朦朦胧胧的天光中,但见八里庄的十几名队员已经来到了古道上。
丛影秋躲在古道上的一块青石后,除了看见带队的老耿外,还看见了穿着便装的赵参谋也混在队伍里。
从这点看出,**对八里庄游击队的行动也非常重视。
丛影秋和布谷鸟一路跟踪到了上威风山的分岔路口。一直看见游击队上了威风山那条崎岖的山道,丛影秋才松了气:“看来一切没有变化,我们就在分岔路口的林子里等吧。”
山里的早上的雾气散尽后,山林的一切已经清晰可见。不一会,山上响起了三声枪声,沉寂了一会,接着更加猛烈的枪声响成一片,直震得山鸣谷应。
“不好,情况有变。”布谷鸟跳了起来,“山上好像发生了枪战,快上山看看?”
“未必游击队中了土匪的圈套?如果是这样,说明座山豹投奔了日本人,那么,‘吓死你’也会落入鬼子手上。”丛影秋从容听了听剧烈的枪声,狐疑地说,“我们可以不干预土匪是否加入游击队的事,但一定不能让‘吓死你’落入莫莉花手中。走,我们去看看。”
上山没有走多远,山上的枪声却突然停息了。不一会,游击队和座山豹的大部分手下囔囔着步下山来。
“没想到牛二反水投靠了莫莉花,唉,豹爷也不知被这个坏家伙劫持到哪里去了?”是老耿懊恼的声音。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山上的弟兄们大部分愿意按照老豹的安排参加了游击队,以后有机会杀了牛二和莫莉花这对狗汉奸的。”是造纸坊老向劝慰他的声音,“再说,赵参谋和吴三娃留在山上继续寻找老豹,豹爷说不定很快就会回到八里庄。”
待队伍从他们藏身的树丛前走过后,丛影秋和布谷鸟静悄悄地往山顶跑去。
牛二反水,座山豹只怕凶多吉少了。如果座山豹被莫莉花他们控制,他的“吓死你”迟早会被他们找出来的。
想到这里,丛影秋心急如焚与布谷鸟来到山顶的聚义厅前,将食指曲在嘴里打了三声长长的唿哨。
这是她与她的线人吴三娃约定的联络暗号。但没有任何回应。
突然,布谷鸟低头在聚义厅后的小路上发现了几滴殷红的鲜血。
这是从聚义厅后面通往山后茂密森林的一条林中小路。路旁的山茶花和杜鹃花红艳艳地开得正盛。布谷鸟就是在一蓬山茶花下的草丛上发现了几滴血迹的。
丛影秋脸色阴沉地往前又走了十几步,在一棵杜鹃花下的苔藓上又发现了血。
这是一条布满血迹的林间小径。丛影秋悚然一惊,与布谷鸟蹲下来,接着又发现右手边一丛青草也有血迹,且有被人践踏的痕迹。
循着鲜花盛开的林间小路不时出现的血迹继续往前搜索,他们隐隐约约看见路边不远处的丛林里有一个树坑,黑乎乎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活动了一下。
丛影秋暗叫一声不妙,跑过去拨开草丛,一眼望见五花大绑的座山豹脸色死灰,奄奄一息地坐在树坑里。他的嘴里,被人塞了一块黑不溜秋的毛巾。
布谷鸟眼疾手快给他取下嘴里的毛巾,问丛影秋道:“头儿,他就是雪峰山上鼎鼎有名的座山豹?”
丛影秋点点头,发现他的胸口上扎着一把尖刀,猩红的血还在一点一滴流着。
座山豹认出了眼前的后生就是老耿的随从,嘴唇哆嗦了半天说:“我……真后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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