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年,前面几天,戚家过得喜气洋洋,后面几日,一家人五味杂陈,还要笑脸面对村里的人。
杜氏则是乐极生悲,这几年戚维守对她的包容,让她误以为可以求仁得仁,哪怕事后两人大吵一架,也不会伤了筋骨。
这一次,戚维守的固执坚决,让她大失所望,而且她第一次感受到戚维守最冷酷的一面,戚家人后续对待她,不亲近不冷漠相对保持一种客气的态度。
杜氏想和周氏说话,周氏瞧着她的时候,也是满眼失望的神情,当周氏问她:“你真想和老七过日子,怎么会生了卖掉院子卖掉田地的想法?戚家村是老七和孩子们的根,你是真不知道吗?”
杜氏第一次知道婆婆严肃起来了,是这么的凛然不可侵犯,周氏再问:“杜氏,这几年里,我想和你说一说话,你总是避着我。现在你寻我说话,又不肯和我说,你的真实想法,那你来做什么?”
杜氏满脸狼狈神情瞧着周氏:“娘,我想和七爷好好的过日子。可是我们住在府城里,只要打开门,样样事都需要用银子。我想在府城买一处院子,我这样做,我有错吗?”
周氏瞧着杜氏无语,戚家从来不曾反对戚维守在府城添置院子,戚维山曾经还说过,只要戚维守有这个想法,家里可以支持一些银两。
戚维守一直是有这个想法的,只是这几年杜氏只懂得用银子,从来不知道开源节流,而且她私下里还往娘家送银子。
戚维守对此看得开,他和周氏说:“娘,家里请了两个粗妇帮着打理家事,我懂她的辛苦,我不介意。她往娘家送了一些银子,也不是特别多,我也一样懂得她的孝顺。
我只是想不明白,我能够体会她的不容易,她为什么不能为我多着想一下?体谅一下我的不容易?她和我说话的时候,总是嫌弃我挣得不多,可是我尽了力,也不曾让她担忧过生计的艰难。”
周氏当时听戚维守的话,心泡在苦水里面,想着孙子们的未来,她还是无语。戚维守在她面前抱怨,过后,只要杜氏愿意回头,戚维守待她还是有几分的真情。
周氏也没有想过杜氏在大过年会说出那种话,她瞧见戚维守眼里面的绝望,心里面跟着痛了起来,她不想面对杜氏,但是杜氏主动寻上门的时候,她还是想听一听杜氏说一说心里话。
杜氏和周氏一再申明,她不能离了戚维守和孩子们,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为戚维守和孩子们着想,她从来没有过私心。
周氏想听杜氏说真实的想法,但是杜氏一直说的是自个的委屈,她瞧着杜氏面上的泪水,心里面说不出来的烦恼。
大过年的日子,给戚维守夫妻闹这么一场,这一年,她还不知道家里面能不能顺畅。
戚维守听到消息,赶了过来把杜氏拉扯着走了,周氏听见他警告的话语:“我家这个年已经过成这样了,你要是想杜家陪着不好好过年,我也可以奉陪到底。”
戚培基进房瞧见周氏面上担忧神情,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气,老七和杜氏的事,我们不能再劝再拦了。”
周氏瞧着戚培基说:“她当年嫁进来时候,特别温婉大方的性子,和家里人相处得不错。他们在府城住了几年,受别人的影响,她说话行事才不太象样子的。
如果说她有错,老七也一样有错,他们要闹到分裂的那一天,最可怜是他们两人的孩子。”
戚培基恼怒了戚维守和杜氏两人,白长了这些年的年纪。在大过年的日子,他们让自家人不得安宁外,还让族长跟着操心不已。
戚培基瞧着周氏劝道:“长痛不如短痛。杜氏这几年闹腾的事情,老七再不立起来,他就不是男人了。分也好,和也好,都是他们夫妻的事情。”
新年快过完的时候,戚维守独自去了府城,杜氏和孩子们留在戚家村。
戚芭和戚善天天往山上跑,两人都感觉到银子的重要性,戚维守夫妻如果有银子,也许不会闹到这种让一家人都不高兴地步。
戚家村的人,好奇杜氏和孩子们留下来的事情,只是戚家人不说话,他们也打听不到什么情况。
春天里,山上的积雪渐渐的化了,戚家的男人们上山寻花木,杜氏带着孩子们除去一日三餐会到大院子里用餐外,别的时候,她都在自家院子里面不出门。
家里面忙碌起来,戚其强带着弟弟们要帮忙做事,戚维山劝了几次后,就由着他每天跟着长辈们身后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家里面的人,对戚其强兄弟态度不曾有任何的改变,大家反而心疼他们的懂事,只是戚维守没有做决定前,戚维山也不方便安排他们兄弟读书的事情。
杜氏带着女儿进进出出,眼里瞧不见戚家的忙碌,文氏妯娌瞧着暗自着急起来,文氏私下和钱氏说:“娘,七婶是不是真不想和七叔过下去了?”
钱氏瞅她一眼,说:“你七婶一向很有主见,你们当小辈的人,由着他们去吧。”
文氏点头说:“娘,我只是心疼弟弟们,我瞧着他们在家里面说话行事都变得小心翼翼了。”
钱氏瞅着文氏说:“你七叔自有主张,杜氏心里面是明白的,有的事情,她做得过头了,她一直不肯低头,这桩婚姻也差不多到头了。”
戚维山和钱氏说,戚维守为了孩子们还在迟疑中,如果杜氏一直想不明白,一直不肯面对,戚维守是不会把她再接进府城了,而且孩子们十有八九也会留在戚家村读书。
戚家的人和杜氏都在等戚维守回来,但是他一直不曾回来,直到戚宁要出嫁前,他才赶了回来,他回来后,直接住进了大院子。
杜氏因此又闹进大院子,给戚维守直接阻止了,他们夫妻到一旁说了话,过后,杜氏怏怏不乐的回了自个院子,她不闹腾了,戚维守还是坚持住在大院子。
戚芭和戚善因此知道了,戚维守把府城的院子退了,他现在直接住到学堂分配给夫子的房间,他不会接杜氏和孩子们进府城生活,孩子们安排就近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