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烟轻点了下头。
转而看向禾苗和连壹:“一起吃点东西?”
“吃完了再看。”墨锦洲嗓音清浅的接了一句。
“那我和连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南烟,谢谢老板。”禾苗伸手在键盘上点了一下,让电脑里的视频暂停。
站起身来。
连壹赶紧伸手扶她:“小心点。”
“我没事,多大点伤啊。”禾苗无所谓的摆摆手,“还没有上次挪威集训,你给我训出来的伤严重呢。”
连壹眨了下眼睛,松了手。
禾苗:……
倒是也没必要松得这么快!
秦管家准备的晚餐很清淡。
墨锦洲先给叶南烟盛了一碗芙蓉蘑菇汤:“小心烫。”
叶南烟冲着他浅浅勾了下唇角。
转眸看向禾苗:“禾苗,谢谢你当时护住我。你有被烫伤吗?”
问完,无奈的瞪了墨锦洲一眼:“奴役伤患,你这老板还真是好意思啊!”
“南烟你不用担心,这就是点小伤,不碍事的。”
禾苗眸光坦然:“就是被烫了一下,还没平时集训的时候受的伤重呢。上次连壹一个过肩摔,差点把我胳膊扯成三截。”
“那是因为你分心了,姿势错误导致的。”
连壹一脸认真的解释:“正常来说,你应该能躲过我的那次攻击。”
“……嗯,下次不会了。”禾苗微笑脸。
谁让他冷不丁把t恤脱了来着!
阳光下,那一身漂亮又不过分夸张的肌肉,她差点流哈喇子了好不好!
叶南烟看她的脸色毫无异常,拿筷子的动作也没有半分僵硬。
才稍稍放心了些。
“禾苗,等你痊愈后,也教我点防身术吧?”她说道。
“上次说好的,我教你。”墨锦洲替她夹青豆的手顿了一秒。
眉宇淡然,嗓音平静。
可是叶南烟就是听出了一丝委屈的意味。
“老板可比我厉害多了!他之前在拳击场,几拳就ko了我和连壹的老师。”禾苗果断推卸责任,“我目前只会揍人,不太会教人。”
叶南烟抬头,对上墨锦洲洇着温柔的凤眸。
浅浅的勾了下唇角:“知道了。”
……
夜凉如水。
叶南烟穿着睡衣走出浴室,看着坐在床上看着pad的男人,微微有些出神。
他戴了一副金框眼镜,镜片后面的眉眼温和,衬托得俊朗无俦的五官,多了一丝儒雅。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
墨锦洲抬起头,目光霎时变得更加温柔。
“怎么了?”他轻声问,将pad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叶南烟走上前。
掀开薄毯上床,坐在他的两腿之间。
将自己整个人都揉进了他的怀抱之中。
“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叶威。”
她低低出声,近乎于呢喃:“可是现在,我不想再想他害死我父母的事情了。锦洲,如果我说我不恨他,我的亲生父母会不会怪我不孝?”
墨锦洲垂眸对上她的视线。
小女人的目光软软的,乖得让人能心软成汩汩泉水。
“当然不会。”他抬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耳垂,“不管是你父母,还是叶威,最希望的事情,是你能开心顺遂。”
叶南烟眨了下睫。
羽扇似的的长睫下,杏眸里水光潋滟。
她伸手圈住他的腰,靠在他的颈侧:
“今天的事情,我竟然生出过一丝庆幸。庆幸他觉得亏欠我,在那个瞬间,选择迎面撞了上去。所以你才没有受伤。
我无法想象,如果坐在车里的人是你,我会怎么样!锦洲,我是不是很自私?我竟然有这么不孝的想法,以后会不会遭报应啊?”
嗓音里,满是自嘲。
闻声,墨锦洲收紧了拥着她的手:“你别自责,和你无关。即便是报应,也该是我的。”
他捧起她的下巴,对上她的视线:“烟烟,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爱我。”
叶南烟眨眨眼睛。
看着他眼里的认真,鼻尖一阵泛酸:
“该是我向你说谢谢才是,谢谢你爱我。”
谢谢你赌上自己的性命和墨家,给了我重新认识你、爱上你的机会!
她重新将自己全身心的揉进他的怀里。
低喃:“明天的葬礼,你陪我去好不好?”
墨锦洲低头,亲了下她的发顶:“好。”
——
殡仪馆。
描金棺木后的墙上,挂着叶威的巨幅照片。
照片上,西装革履的他笑容灿烂。
来的人皆是一袭黑衣,胸带白花,表情肃穆。
只是这肃穆之下,究竟带着几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身穿黑色长裙的叶雨歌站在周荃身旁。
有人祭拜时,一起回礼。
无人时,要不盯着手机,要不低声劝慰着悲痛中的周荃。
“妈,爸他真的对不起你这么难过!”
她目光有些冷,看了眼笑容灿烂的叶威:“爸的心里但凡有妈妈你和我,又怎么会为了救一个野种丢了性命!”
“雨歌,他是你的父亲!”周荃皱着眉,“事已至此,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
“嫂子。”公司股东徐元走过来,满脸哀痛,“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意外啊!真是天妒英才!我前几天还和叶哥约好有时间去钓鱼呢,怎么就——”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伸手,抹了下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嫂子,还有侄女,节哀顺变啊!你们可都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然叶哥肯定走得不安心!”
“谢谢。”周荃轻声应道。
“等叶哥的事情安排好了,嫂子你就带着侄女去旅旅游散散心。公司的事情不用担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叶哥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公司出任何差错!”
“不用了。有我和我妈在,公司当然不会有问题。”叶雨歌冷冷的看着他。
“侄女,在叔叔面前,不用强撑着坚强。”徐元呵呵笑道,“我是公司第二大股东,保护好公司也是我该做的事情。”
眼里,快速闪过几分狠毒。
叶威死了,这俩娘们难成气候,叶园就是他的了!
叶南烟靠近,就看见了他脸上的阴测测的笑。
“多谢徐叔叔。”她嗓音清冷的开口,“爸他听见了你这番话,肯定很庆幸当年在你被高利贷逼得差点跳楼的时候,仍旧选择相信你。
人要懂得感恩,否则与禽兽无异。徐叔叔,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