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修为深厚,本郡主实在是佩服!”完事之后不忘吹彩虹皮,柳淮需却脸色发白,后退一步,作揖行礼。
“郡主谬赞了,这是在下该做的。”
“既如此,不如给我们老太太也瞧瞧吧,好歹上了年纪,万一哪天死了,就又要怪我东院儿不干净了。”
白婳不咸不淡的说着,却被徐兰芝吓得够呛。
北院儿都心知肚明,这不是祈福是驱邪,二夫人半条命都快没了,老太太还能遭得住?
不过说来也怪,为何大夫人没反应,反而是二夫人惨叫连连?
莫不是二夫人才是那招惹了不干净的人?
如此一来,都细思极恐了起来。
徐兰芝慌忙退到很远的地方说:“老身身子硬朗的很,不劳郡主挂念,道长今日耽搁多时,快些送道长回观!”
她打发了好些赏钱让婢子送去,柳淮需自是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收拾好东西便飞速离开了。
老太太嘴角抽搐两下,对太傅恭恭敬敬的说:“太傅大人,老身这将军府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神,便不留您吃饭了,白婳,松松太傅,松松太傅……”
她一边说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只想着赶紧将这些瘟神都送走,她还想多活几年!
白婳似笑非笑的盯着萧太傅:“太傅大人,请吧!”
那嫌弃的眼神就是在告诉太傅大人,您瞧,连老太太都瞧不上你这路货色,识趣的就自己麻溜点儿滚。
但自古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这瘟神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这厮非但不走,反而朝着她东院的方向去了,他对将军府似乎很熟,白婳冷不丁的说:“看来太傅大人没少往将军府走动。”
萧君策和周易安关系不好,两人几乎没什么往来,更别说上门做客。
所以,这厮就没少干那梁上君子的事情,不然能摸的这么熟?
“同朝为官,若是不走动,要遭人闲话。”萧太傅盯着她的背影幽幽的说道。
白婳却翻了个白眼,这话鬼都不信。
奶娘抱着孩子走在他们后头,不知是饿了还是冷了,孩子哭闹了起来,奶娘一路哄着。
一双漂亮好看的手忽然伸到她面前来,头顶是那低沉磁性的好听嗓音。
“我来吧。”
奶娘还没反应过来,孩子就已经落到了萧太傅的手里。
白婳看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要说她对这个孩子有什么多深刻的母子情分是不可能的,她这人最讨厌小孩子了。
只能竭尽所能的照顾好这个孩子,让他平安长大。
“取名了吗?”说来也怪,刚刚还哭闹的孩子,这会儿到了萧太傅怀里,竟然乖的不像话。
那小手指捏着他的大手指,月子里的孩子,还不会笑呢。
却眉眼弯弯,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认真的看着萧太傅。
“团团。”
“太敷衍了些。”萧太傅轻声说。
瞧见孩子左眼下的泪痣,有片刻的愣神:“这泪痣……当真是生的奇特。”
是啊,这孩子眼角长了泪痣,明明将军眼角下是没有痣的,而且哪儿有孩子生来就有痣的?
东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到了东院,太傅瞧见了这东院的冷清,唯一的秋千架被风一吹,发出一阵吱呀的声音来,南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堂堂将军府主母,竟然住在这般冷清的地方。
“太傅跟了本郡主一路,有话说话,有屁放屁。”
她现在很累,需要休息。
那小道士颇有几分道行,方才那些符纸并不是完全没用的,灼伤了她的灵魂,正疼着。
“晌午了,郡主赏个脸,留我在东院吃顿膳食吧。”
萧太傅抱着孩子走进正堂屋子里坐下,屋子收拾的还算干净,但床上的被褥却不堪入目了……
“这男人莫不是瞧上你了?”赤乌盯着他说。
白婳恶狠狠的瞪了它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
那张和澹台策一模一样的脸,她是永远都不会忘记了,那个狗男人当初是怎么折磨她的,让她生不如死,让她被困地府。
要不是他当年神魂俱灭,她一定会亲手掐灭他的所有生路!
让他也尝尝她那些年吃过的苦头。
白婳道:“我这东院破旧,养不起太傅大人这娇弱的胃,太傅请回……”
回字还没说出口,外头就又来人了。
太傅府的人对将军府还真是来去自如,将军府的人压根儿就拦不住的。
南桑着人将东西摆了满满一桌。
她瞪大了眼睛。
“我饿了,郡主,请。”
他倒是彬彬有礼,亲自给她舀了一碗饭推过去,又夹了一块儿鹿肉片在她碗里。
说:“这鹿肉最是补血,切莫贪嘴,会上火。”
他又分出来一些,叫南桑拿去给奶娘说:“往后都要辛苦奶娘,南桑,往后也将吃食给奶娘一并送去。”
东篱惊掉了下巴,瞪大了眼睛。
这……
这还是传闻中那个冷血无情的太傅大人吗?
那个杀伐果决,手起刀落杀人不眨眼的太傅大人,什么时候对她家郡主这般事无巨细了,连奶娘都照顾到了。
郡主以前和他可是一点儿交集都没有的呀!
她吃的嘴唇油滋滋的,白婳是肉食动物,对肉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的。
但太傅却没有从吃多少,只看着白婳吃,东篱觉得太傅大人眼神有些不对,盯着自家郡主的眼神如狼似虎般,像是恨不得将人给吞进肚子里去。
“莫吃多了,晚膳我再让南桑送来,这生产完后的妇人最是容易发福,少喝汤,多吃肉,长胖了不好看。”
太傅语气很正经,却难得有这么多话。
白婳塞了一口肉,那腮帮子鼓鼓的,一句话也没说。
听到这话陡然抬起头,眉心紧拧:“本郡主已经嫁做人妇,太傅不会是想穿别人穿过的鞋子吧?”
萧太傅正在喝汤,闻言呛了一口。
放下碗,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郡主多心了,二手鞋,本太傅不感兴趣。”
二手鞋?!
白婳挑眉,这狗男人竟敢说她是二手鞋!
她险些就要一巴掌轮过去了,赤乌赶紧说:“喜怒喜怒,你打不过他的,他身上煞气重的很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