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州猎人看自己表哥跟敌人相谈甚欢,就差把酒话桑麻了。
这是一种心痛的感觉,他下定决心,要跟表哥决裂了。嗯,谁来求情也不好使的那种决裂。
蔚州猎人趁两方人马不注意,一溜烟扯着无尽山脉猎人迅速彻底消失在众人视线里,跑的特别快,脚步特别碎那种。
云荒这次跟队伍过来,是为了对战死亡骑士的召唤师们,所以他们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率先迈步领着乌泱泱一群人进去了。
“咱们去训练营啊,刚刚我好怕你跟那些人谈崩,然后喋血孤岛。”孙小姐瘪着嘴有点想哭。
“有女人跟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一般不打架。”佛祖翻翻白眼很酷的说,“这样就不会被她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我想永远帅气的出现在每一个姑娘面前。”
“每一个么?”孙小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有点痞气的少年。
佛祖哈哈一笑。
……
沧海变桑田是需要无数年来发酵演化的,《天上谣》里的诗句“东指羲和能走马,海尘新生石山下”说的就是一介马夫羲和载着太阳这个贵女,一路炽热,石山下的海水退去陆地重新显现。
诗人毕竟都是诗意的,让地域地貌形态的演变没有历史的厚重感。现实里的沧海桑田当然不止太阳奔向人间,水汽蒸腾而起。
在佛祖的想象里,所谓峡谷就是,构造运动上升,而两侧谷壁无比坚硬,上升与下切相协调时,就会形成峡谷。
峡谷的演变,需要极为久远的时光。像在那个世界里大峡谷地区抬升比较快的,差不多每一年抬升30毫米左右。
而这里的王者峡谷并不是这样,自己抬升那得多慢啊,远古的神灵抬抬手指头,一个大峡谷就出现了。
王者大陆每一处的峡谷都是召唤师们的历练之所,提升境界,磨练意志,为皇朝发光发热,然后过完一生。
佛祖来的这个峡谷虽然坐落在湖心岛上,但却是在开辟的另一个空间里,占用不了整座湖心岛多大地方。
像佛家讲的世界的中心,诸山之王须弥山,纳于芥子内。
威廉·布莱克《天真预言》里说一粒沙子看出世界,一朵野花里见天国。
如果还有什么特别难以理解的事,佛祖握着透甲枪就不会再有任何困『惑』了。
据孙小姐介绍,峡谷里面的珍奇异兽有很多,雪山豹,穿山甲,黑熊,白鼬,大绯胸鹦鹉,蓝喉太阳鸟,红嘴相思鸡,牤牛,羚羊……把佛祖都听饿了。
“你能把你口水擦擦吗?”孙小姐鄙视的说。
“不能擦,这是人的欲望与本能反应,这是一种极为强烈的渴望。”
“那你稍微遏制一下好不好?”
“捕猎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动如猛虎下山,静如高位截瘫。不动则已,一动便雷霆万钧。杀兽与无形,快到自己都察觉不到已经把对方杀了。”佛祖耀眼『性』感的长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饿的有点胡言『乱』语。
“那些东西吃不得,你别忘了这些野兽都是承载力的存在。他们可以赴死,但绝不会被我们吃到肚子里。”
佛祖跟着孙小姐穿过一层雾蒙蒙的水汽,眼前视野瞬间开阔无数倍。
这里有日升日落,也有死生契阔,这里有巨石堆成的法阵机关,也有野兽在嘶吼,垂死挣扎的哀鸣。
视野的远处矗立着数十座高塔,那是日之塔还有月之塔。
“这里就是王者峡谷吗,俩字,壮阔。”佛祖顿生豪迈之意。
“你没来过王者峡谷吗?”孙小姐有点奇怪。
“怎么会,我还在这里杀了好多的召唤师呢。”佛祖确实是第一次过来,之前战队“上分稳如把妹”跟小朋友的战争,佛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现在自己已经脱离那个战队了,污名跟自己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王者峡谷,又叫召唤师峡谷。至于为什么叫召唤师,因为大家都是觉醒的英雄在这里战斗,提升境界与眼界和战斗意识,这就相当于召唤出来的一样。
这里的黑夜与白天平时与外界是不同步的,有召唤师在的时候,这里一般都是白昼,没有召唤师的时候,这里就会和外界同步。有些特殊时候,需要变成黑夜的时候,每个峡谷就是一个巨大的阵法,有专门的人就会去控制阵眼,让峡谷的太阳落山,天地一片黑暗。
眼前是数道悬在天边垂下来的榜单。榜单是青铜境峡谷召唤师击杀排行榜。排在第一位置的是……不看也罢,反正没有自己。佛祖毫无兴趣。
佛祖又看向那数十座日之塔月之塔,离自己不太远的塔上有个人。
“喂,擦烟囱的,你下来,咱俩唠唠啊。”佛祖走过去。
塔上少年差点背过气去,转身不理塔下的傻子。
盛京的刻纹师,非常有名。
魏灼牙是盛京第一刻纹师范昶岭的关门弟子。魏灼牙被师父派到这个边陲之地,负责镇守这里,峡谷的日之塔月之塔平时的修复与保养,都是魏灼牙的工作。这工作太累,有时候就贴在塔上睡一觉。符文有大道,这个道理魏灼牙一直深信不疑,刻纹的纹路的节点与走向,决定了符的威力。
今日据说有两波人在这里打架,魏灼牙还有最后一座塔,就全部修复好了,『揉』『揉』睡的惺忪的眼睛,就听到有人在塔下叫唤着。
“擦烟囱的,擦干净些,我一会也爬上去,在上面看夕阳,是不是特别美啊?”佛祖嘴碎的说。
“那你过来啊,我已经擦好了。”魏灼牙手中的笔,在日之塔上精雕细琢,身形上上下下。
笔是符笔,取枯山之石做笔,以念力落笔,画出来的就是刻纹师的念力。念力有回路,代表着源源不绝,只要不是彻底摧毁它,它会按照既定的节奏发『射』飞矢。
“老干净了,你上来吧。”魏灼牙阴险的邀请塔下的傻子。
佛祖天真的要过去,被孙小姐拦了下来。
“你干啥啊?”孙小姐拽住佛祖的衣角,佛祖力大无穷,使得孙小姐的双脚在地上被拖着滑行好几步。
“我上去看看。”佛祖执着的说。
“你疯了,这是日之塔,又是防御塔。”孙小姐实在是怕了这个有时候精明无比吃不得一点明亏也好暗亏也罢,有时候又有点愣愣的横冲直撞的『性』格。
“那怎么了,你看那个傻小子在上面都没事。”佛祖指指塔上的人。
“人家是刻纹师,在修复防御塔。”孙小姐解释道。
“那就是说现在是坏的了?佛祖反问道。”
“你看那个刻纹师的表情,肯定修好了。”孙小姐看到了刻纹师坏坏的表情。
“没事,被打一下也不会死,我会穿墙术。”佛祖说着迈步就踏入了日之塔的攻击范围。
“轰,嗖。”
一根长箭被激发拖着火红的箭尾,带着刺耳牙酸的音爆声,飞向佛祖。
佛祖大骇,透甲枪出,一个背水一战,跳出已经被红『色』光芒笼罩的区域。
透甲枪一记横扫,击中飞箭,却没有击飞,飞箭依旧义无反顾认准了佛祖,不扎到佛祖不罢休。
佛祖是读过芝诺飞矢不动悖论的,悖论上说:『射』出去的箭是静止不动的,此刻佛祖就呵呵了。
“『射』你身上疼不疼?”孙小姐出言相问。
“疼。”佛祖臂膀上『插』着一把箭,咬牙拔了出来,所幸这种箭并不是那种带倒刺的,这只是普通的箭矢,拔出来,不至于再钩出来一块皮肉。
“你悲伤吗?”魏灼牙在塔上无比开心的看着佛祖还在流血的臂膀。
“悲伤你爸爸。”佛祖淡淡的抬眼看着那个穿着一身脏『乱』无比的长袍少年。
“弱智是不应该有悲伤的。”魏灼牙对塔下的傻子饱含无限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