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人也有些喝高了,身边的下人正搀扶着他。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家的二少爷王林诚,王林威的二哥。
他上头还有个嫡出的大哥,虽然不用靠他光宗耀祖讨前程,可平时也是谦恭和善的性子,为人也低调的很。
唯独他有个弱点,就是酒量不好还很爱喝酒,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坏毛病,年幼的时候还因为在外喝多了乱说话误过事,被父亲狠狠的关过祠堂。
为此王林诚轻易不会在外头喝酒,就算是真的喝了也会让身边的人控制他的酒量,一多就赶紧带他回去。
昨日沈玦在西城门闹得这么凶,王家上下也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王林诚自然是知道沈玦的,虽然他远在广州城从未上过京,可王家每个人都知道他。
也知道他在广州城作威作福,欺负王林威的事情,王林诚就说要狠狠的给沈玦一个教训。
这里头有为弟弟出气的成分在,也有背后听到有人笑话王家被沈玦压过一头的缘由。
可没想到被国舅爷听见非但没夸他,还被好好的骂了一顿,说他不知轻重毫无分寸。
现在圣寿当即,他们作为大皇子的外戚,更要洁身自好,绝对不能给大皇子惹麻烦,沈玦就算再不懂事,那也不是他能招惹的。
王林诚被骂了一顿,心中更是记恨上了沈玦,今日正好和同窗好友喝酒解忧,一下没控制住就喝多了。
下人们自然是马上要带他回去醒酒,可没想到正好回去的路上,王林诚听见了酒楼的小二在谈论其他雅间的客人。
也不知道王林诚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他居然敏锐的听到了沈玦的名字,逼着小二,问他沈玦人在哪里。
小二哪里敢得罪国舅爷府上的公子,赶紧就指了这间屋子,王林诚一看更气了,这个屋子他原本要订的,结果说被人抢先订走了。
被抢走了也就算了,他不想惹事情,可这会一问才知道抢他房的人居然就是沈玦!这口气如何让他咽的下去。
也不管身边的下人拦着他,就对着门怒骂起来,“嗝,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姓沈的你给我出来!”
沈可是天子姓氏,若是平时他肯定不可能这么喊,也就是这会喝多了有些上头才会如此的控制不住自己,尤其越是这种平时压抑久了的人,爆发起来越是不可控制。
“公子咱们回去吧,若是被老爷知道了又要罚您了。”王家的下人急得团团转,但又不敢直接把人打晕,只能求助的看向王林诚今日同行的好友,户部侍郎家的四公子余子瑞。
听到老爷,王林诚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但酒壮人胆他这会脚步飘忽如站云端,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少废话,给我滚一边去,人呢,沈玦那个缩头乌龟呢!快给我滚出来!”999小说首发l
余子瑞怕惹事,跟着劝了两句,“王兄咱们还是回去吧。”
可王林诚根本不理,还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见一直没人出来还上前去推门。
就在这个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一身红衣的沈玦懒洋洋的走了出来,“我还当是犬吠,原是有人在乱叫呢。”
跟在后面的邱浩然有些尴尬,荣国公府之所以能四面逢源和各方都处好关系,就是因为他从来不参与党派之争,安心的做他的逍遥国公,大家都说他是和事佬永远都是劝和的。
他的儿子自然也是跟随父亲的习性办事,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这会看见王林诚心中叫苦,昨日才刚提醒沈玦,王家可能会喊他去打马球,没想到今日就在这撞见了,而且还是醉醺醺的王林诚,这可如何是好。
“世子别生气,这位是王家的二公子,平日也是温和有礼的读书人,瞧着应该是喝多了,您可犯不着和个喝多了的人计较。”
说着就给王林诚的下人使眼色,他们也很懂事的附和道:“世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家公子酒量不好,今日多饮了几杯有些失态,小的代我家公子给你赔罪了。”说着就要磕头请罪。
沈玦不是这种不讲道理的人,既然是喝多了醉酒,他懒得为难下人和他们过不去,而且昨日他已经立过威了,没必要让邱浩然为难,就摆了摆手让王林诚的下人赶紧把人带走,免得在这里扫了大家的兴致。
不过目光却一直注意着场上的人,很敏锐的就注意到了王林诚身后的人,目光微微一暗,如果真的是巧合他当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若不是巧合,那他沈玦也不是怕事的主。
余子瑞根本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被盯上了,恰好的上前扶住了王林诚,“王兄,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可不能惹了世子爷生气。”
这话无疑是火把,瞬间的点燃了火星,王林诚用力的一挥手臂将扶着他的人全部都扫开,“都给我滚开。”然后醉醺醺的大步迈到了沈玦的眼前。
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你就是沈玦?难怪这么嚣张,这么多脑袋这么多手,你是个妖怪啊,就算是妖怪我也不怕,今日我就要降妖除魔,让你知道我王家不是好欺负的。”
话音落下,周围的人即便极力忍耐还是忍不住的发出了闷笑声,这么多脑袋这么多手?这不就是喝多了吗,真是个醉鬼,就连沈玦都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
邱浩然捂着脸不敢看,方才他明明感觉到沈玦已经松口了,正打算高兴,没想到这王林诚还要找死的往上凑,只能上前去拉他。
“王兄!你喝多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回去睡一觉,有事咱们明日再说。”
“闪开闪开,今天谁拦我都不管用。”然后又是一声响亮的酒嗝,等看清眼前的邱浩然,他非但不领情还推了邱浩然一把。
“你这个假惺惺的伪君子,我早就看你不爽很久了,快给我一边去,不然连你一块收拾。”
邱浩然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做好人可比做坏人还要难,尤其是有的时候为了安抚两边就会显得里外不是人,他也知道背后肯定会有人说他坏话,只是一直没听见就当不知道,这会被王林诚这么直白的说他假惺惺伪君子,他的脸色也瞬间变了。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血气方刚的少年,邱浩然皱着眉直接就往后退了一步沉默了。
王林诚看他退后越发的上头,就摇晃着脚步往前逼近,“你是又抱上了沈玦的大腿?怎么又替他出头做好人了?真是卑躬屈膝让人不耻。”
邱浩然一脸怒色,不敢相信的看着王林诚,“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王林诚笑得很是嚣张,“就是欺负了你又敢如何……啊!”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盆冰凉的水,自头顶直直的浇了下来。
这水是方才从井里打来的,即便是炎炎夏日浇在身上也是冰凉刺骨,王林诚嘶吼了一声,就下意识的要往前冲,而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地上湿滑,就着向前的惯性,一脚踩在了沈玦丢下来的盆子上,那只脚又飞快的向前一滑。
只听布料撕裂的声音和凄惨的嚎叫声同时响了起来,然后就看到王林诚已经双腿笔直的拉扯到最大,呈了一个劈叉的状态摔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先是急着看热闹,等看清楚他的狼狈样,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这应该是王二公子此生最难忘的一日了,怕是从今以后这酒不用别人说,也能顺利的戒掉了。
如果说一盆水还不能够让他清醒,这撕胯的痛绝对能让他瞬间的清醒过来。
刚有些清醒的王林诚,此时还处在一个我是谁我在哪,我好疼的状态,就听一个傲慢又讥讽的声音在头顶响了起来。
“醒了吗?没醒我就让你再好好清醒清醒,看看清楚这里是哪,是不是你能发疯的地方。”
事情发生的太快,王家的下人还有余子瑞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就第一时间的冲过去把人给扶了起来,“王兄你还好吧?可是有伤到哪!”
邱浩然看得实在是解气,甚至想给沈玦鼓掌叫好,他一直憋屈这么多年,头次知道把心中的不满宣泄出来是一件这么爽快的事情,心中更是对沈玦艳羡起来。
谁都可以选择做邱浩然,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当沈玦。
那边王林诚被扶起来之后确实是清醒了一些,面对这荒唐的场面一时头疼欲裂,可酒上了头这会清醒了也还有些晕乎乎的,不知怎么的听身边的余子瑞说起方才发生的事情,只觉得越发的愤怒。
顿时新仇旧恨加在一块,看着眼前的沈玦双眼都要淬出血来,咬牙切齿的道:“沈玦!你说谁发疯?”
沈玦冷漠的双眼在他身上扫了一眼,就落在了他身边的余子瑞身上,嘴角微微一扬,这真是有意思极了。
他嘴角的轻笑落在王林诚的眼里,不用言语就已经是最大的讽刺,让王林诚忍无可忍的想要上前撕碎他的笑脸,“沈玦你可别欺人太甚,以为自己是世子就可以为所欲为!”
沈玦正想说他就是可以为所欲为时,邱浩然就横在了王林诚的身前,一脸正色的看着他,“王二公子请自重!”
“荣国公府虽然不如王家势大,但也是讲理的人家,你先是出言不逊,又仗势欺人实在是有辱门楣,今日只要有我邱浩然在,就不会允许你在这闹事。”
这或许是所有人头次见到邱浩然说如此重的话,也都面面相觑起来,今日到场的基本都是和邱家关系好,或是与镇南王府有世交的,自然都是站在沈玦这一边的。
原本还怕说话会得罪王家惹恼了大皇子,如今邱浩然都表态了,他们自然是有立场了。
跟着附和道:“王二公子既然不胜酒力还是回去歇着的好,可别在这继续发酒疯了,我们可不是你们府上的下人可以肆意欺凌的。”
“还是说王二公子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样的行径,就是王家的教养吗?恕我们不敢苟同。”
王林诚都傻了,怎么就成他出言不逊仗势欺人了?方才沈玦骂他犬吠的时候就不作数了?而且他才几个人,你们这么一群才是仗势欺人好吗?
而且被泼水被劈叉拉伤的人明明就是他啊,为什么这群人搞得跟他们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王林诚就算是酒醉的再厉害,经过泼水劈叉的撕扯,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一张脸惨白的没有血色,这会真是有气也没地方出了。
偏偏罪魁祸首沈玦就像是没事人一般,嘴角扬着嚣张的痞笑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看着他格外欠扁的模样,王林诚简直是气得要吐血。
但这会这么多人为他说话,又将罪名直接的按到了自己的身上,王林诚就算是想要找沈玦麻烦也不行。
他双腿夹着,由下人搀扶着艰难的弯曲着身子,真是咬碎了牙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好好好,咱们的梁子算是接下了,沈玦你别给我找着机会。”
沈玦掏了掏耳朵,特别浮夸的向前做了个侧耳的动作,“王二公子怎么绊了一下声音都轻了,可一点都没有方才叫嚣的劲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姑娘呢。”
秦琅马上就配合的接过他的话,“玦哥,我说这话怎么听得这么耳熟,是不是昨日城门口被打的那人也说过这话?”
两人这么一唱一和,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成了哄笑声,王林诚就算是脸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
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丢下一句,你们等着,转身就要走。
但忘了自己的双腿还拉伤着,这么用力的一抬脚,瞬间就扯到了受伤的部位,疼的直抽冷气,这会只能拿身边的下人出气,狠狠的将人推开。
然后被另外的两个小厮抬着出去,瞧见这么的画面,沈玦等人又是好好的笑了一番。
中间有了这样的插曲,他们与沈玦之间反倒没有那么的生分了,尤其是邱浩然。
沈玦算是间接为他出头得罪了王林诚,这样的恩情他总是得记下的,回去宴席就起身敬了沈玦一杯酒。
“今日多谢世子解围,以后若是世子有事,但凡我邱浩然能解决之事义不容辞。”
说完就仰头饮尽了杯中酒,与他之前和事老的性格有些不同,这让沈玦对他有了新的认识,也更值得他结交一二。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邱兄的话我可都记着了,我这个人最不会的就是客气。”
在京城所有王公贵族的子弟,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敛自己的脾气,待人有礼谦虚自持,沈玦这样的性格的人实在是少见。
尤其他看似顽劣轻狂,却又不是那种粗鄙没见识的狂妄,相反他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让人觉得举手投足有种豪放的英气,至少让人讨厌不起来。
之前屋内的其他人对沈玦都是忌惮和观望的多,有了王林诚这事后,都对他有了些改观,至少这个人不像传闻的那么让人讨厌。
“世子,今日王林诚吃了亏,怕是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你初到京城或许不知道,王家如今在京中很是得势,世子还是需要小心。”
邱浩然说的很是诚恳,他也是真心的想与沈玦结交,就好心的提醒了他两句。
沈玦半眯着眼,就着这个机会,问了一些关于王家的情况,皇后仙逝后成帝一直未再立后,王贵妃执掌凤印管理后宫权势等同皇后,她的亲弟弟也被封了国舅。
而王家的家规甚严,除了王林威这个远在广州城的闹事的小儿子外,京内的所有子弟平日都很是谨慎,处事也很圆滑。
故而即使是朝堂上只有一个王国舅就没有手握实权的王家人,却仍是没人敢低看他们一眼。
不管走到哪里,王家这两个儿子都是举足轻重的,就是因为他们背后站着的人是沈恒璘和王贵妃。
“多谢邱兄的肺腑之言,不过我猜王家的人不敢来找我麻烦,甚至还会上门道歉。”
邱浩然觉得沈玦什么都好,就是稍微有些骄傲自负了,“这?世子怕是还不知道吧,国舅爷此人格外的护短,不找麻烦已经是万幸了,上门道歉我想是不大可能。”
沈玦却笑笑的不说话,他现在说什么邱浩然都会觉得是他的解释,这种时候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就朝他举了举酒杯,示意他喝酒。
邱浩然看他不急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心里想着回去如何劝服父亲出面帮帮沈玦,他父亲认识的人多,应该还有法子的。
然后沈玦就想起了王林诚身后的那个人,就顺带的问了一句。
“哦,你说的是余子瑞吧,户部侍郎家的老四,他的二哥娶了王家的三姑娘,两家是姻亲的。”
沈玦的眼里露出了一丝的玩味,姻亲还会在背后怂恿王林诚闹事?依他看事情可不简单,只怕王林诚还傻乎乎的被人当了靶子都不知道。
可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这一切呢?让他与王家的矛盾激化,他又有什么好处呢?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沈玦并不急,相反的还生出了一些兴趣来,这种隐藏在暗的敌人不仅让他觉得有挑战性,还很有趣,他有很多的耐心可慢慢等他露出破绽来。
吃了接风宴喝了酒,一直热闹到了傍晚。
众人都是兴致愈浓,尤其是邱浩然,这半天的相处下来就和沈玦称兄道弟了,喝完酒还觉得不够,要拉着沈玦继续去下一顿。
“世子看惯了南方娇小可人的美人儿,怕是还未曾体验过我们京城姑娘的美艳,红袖馆里的姑娘各个都是绝艳,世子不如一同前去闻闻美人香。”
秦琅一听眼睛都亮了,这也是他来京城的其中一个目的,见识一下京城的美女们。
这样的好事情怎么能错过呢,拉着沈玦的袖子就想去。
可沈玦却拂开他的手掌,一副很是嫌弃秦琅的模样往后退了一步,“离我远点。”
然后才看向邱浩然,“若是放在之前去去也无妨,可这家中养了只小野猫,很是缠人,一个不好可是要挠人的,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高兴。”
沈岳晖是个很古板的老实人,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去过这样的地方,听了直要脸红,赶紧的跟着往后退。
邱浩然还想劝,但看他们兄弟二人这么坚决也就算了,况且还有秦琅在也不算不给面子,就带着秦琅一道去了红袖馆。
然后沈岳晖回王府,沈玦则是算着时辰去了文家。
文锦心在文家待了一日,一会也没有闲着,带着两个丫鬟和阿冰,将整个屋子都重新给布置了一遍。
她是经历过前世的人,知道祖父的病除了喝药静养,其实根本不必这么密封着,相反应该多通风多呼吸新鲜的空气。
她刚开始提出要开窗的时候,丁氏还不同意,觉得她什么都不懂,还是听大夫的才好。
但其实大夫并没有说不要开窗,只是说刮风下雨的时候少吹风,那会还是天寒的时候是为了避免老人家得了风寒。
这会都是八月艳阳天,哪里来的风寒,她不过是觉得这样省事又省钱。
“锦丫头,不是我不信你,只是大夫交代了,而且父亲这几日身子也不好,你说要换个屋子,把这边重新布置,岂不是要影响他老人家休息。”
说完还觉不够,又加了一句,“你到底是年纪轻,很多事情不懂,我也不怪你。”
话里话外的都是在说文锦心年纪小不懂事,原是她站着长辈的大义,文锦心不该反驳。
但这样封闭又昏暗的环境,实在是不利于养病,她也格外的坚持。
“锦儿是年纪轻,很多不懂的地方还需要伯母教导。”她先是乖顺的福了福身,丁氏还以为她这么容易就说服了,还很高兴。
没想到她刚一说完就话锋一转,继续道:“但我这个法子是从老太妃那学来的,平日里给老太妃把平安脉的是宫中的太医,我只是想着太医的法子总是对的,没准祖父的病也能好的快些。”
丁氏直接就被文锦心堵得无语了,她如果不同意,那就是公然说王府的太医无能。
但她既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又不想让文锦心这么如意,她一个晚辈第一日进府就什么都要管,以后岂不是要蹬鼻子上脸了?
“太医的话,定是对的,想来没准是之前那个大夫无能,但我这前院还有很多的事情,根本脱不开手,要不这件事再等一等。”
文锦心一听就露出了羞涩的神情,“表哥这次同行有位神医,既然原先的大夫不好,不如我回去央求表哥借神医来给祖父瞧一瞧。”
丁氏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好的说大夫不行做什么,但又不好把话收回来,又怕这样厉害的大夫诊金很高,一时肉疼。
然后还不等她心疼完,文锦心又继续道:“我最近正在帮着表哥管家,若是伯母放心,不如把这件事也交给我,我替祖父换屋子整理屋子。”
丁氏眉头紧锁,她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啊。
这个记忆中很好欺负的侄女,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瞧着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而且不管她说什么,自己都没有办法反驳,这到底是来了个侄女还是请了个祖宗回来?
“我看这就不劳烦锦丫头动手了吧……”
文锦心也不骄不躁,乖乖的弯着眼睛人畜无害的道:“阿冰,你去问问表哥何时来接我,我想接祖父回王府去养病。”
丁氏:!!!!!
“等等,我觉得咱们还能再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