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正好,倒是适合泛舟。”林清安并不信他嘴里的那套鬼说辞。
而且看他那个架势,说是来抓女|干的才最为令人可信,想来是有人偷偷的前去通风报信给他了才对。
而那报信之人倒是打得一箭双雕的好主意,若是她先前没有拒绝或是在晚一点走出来,而被禅林看见她同那少年拉拉扯扯的画面后,难保不会气得胎盘不稳。
甚至在发生了那么一幕后,无论她是不是喜欢那位少年,都得要将人给迎娶入府。
“走了,这光秃秃的桃花林有何好看的,你不是说想要去游湖吗。”羽睫轻颤的林清安将那枝红桃递在他手心,并牵着他往外走。
“妻主今日不同你的那群友人相聚了吗。”话里,满是带着不曾掩饰的浓郁醋味。
“我都同他们相聚了那么多日,总得要匀几天给你,何况来了江南许久后,我都还未曾陪你好好逛过。”
“妻主现在倒是还想起有妾身这个人了,妾身都还以为妻主最近都在外边早已玩得乐不思蜀了。”
“好了,别醋了,我等下带你去个好地方。”眼眸含笑的林清安好笑的掐了下他的脸。
等出了这片艳秾如彩霞霓裳的桃林后,她并未打算乘坐马车,而是牵着他的手,慢悠悠的行走在这青石街道上。
“哦,那不知道是什么好地方?”
“等下到了你便知道,若是现在说了,指不定就没有惊喜了。”
“好嘛。”
等二月中旬悄悄来临时,二人也坐上了前往燕京的马车。
因着车上有了孕夫,就连这赶路的速度都不像往日那么赶,而那些怀孕时的不适,也一一找了上来。
谢曲生原先的好胃口,此时却是到了吃什么吐什么的地步,就连那一些普通的熏香和油腻之物都闻不得,否则又是一阵排山倒海的恶心感袭来,原先还有点圆的小脸到了现在更是瘦到了令人心疼的地步。
此时刚吐完的谢曲生正躺在女人怀中诉说着委屈,“妻主,怀孕好难受的,妾身以后都不想怀了。”
“好,等以后生完这个,我们就都不生了好不好。”林清安将剥好的酸橘子喂到他的嘴里。
“可是妾身还是想要生一对和妻主长得一模一样的儿女。”虽说现在很难受,可他还是想要生。
毕竟上辈子的他是没有机会怀孕,可是这辈子不同了。
“生一个都那么难受,若是再多生几个,你就不怕更难受。”林清安将手上的酸橘子喂他吃完后,书行也正好端着刚熬好的百合排骨粥走了进来,边上还配了几样爽口的酸辣小菜。
“橘子虽好,可米饭多多少少也得要吃点,不然更难受。”她舀起一勺粥,等吹凉了后这才递到他嘴边。
谢曲生闻着这味道挺香的,也张嘴吃了下去,很快,这碗不多的粥便见了空。
这一次的他倒是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吐出来后,无疑令二人都松了一口气。
“妻主,你还没为我们肚子里的孩子取小名呢,你说我们应该叫她什么好。”此时吃饱后的谢曲生依旧躺在女人怀中,白皙的手则缠玩着她的发丝。
“随你喜欢,何况这是你那么辛苦才生下来的。”林清安见他嘴边沾了粥粒,不忘用手帮之拭去。
“妻主的一句随我喜欢,难不成这孩子就不是妻主的不成,果然啊,妻主都开始嫌弃妾身这个糟糠之夫了,谁叫这男人在生完孩子后自然是比不上外头年轻漂亮的弟弟,毕竟他们嘴里说的那些话都跟抹了蜜一样。”
“说不定再过不久,等妾身人老珠黄,就连这脸上都长了难看的皱纹和皮肤松弛后,妻主届时不喜奴家也是对的。”那一扬三顿四挫的梨花带雨样,不知情的还以为他被怎么了。
“你整日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现在每天都和你腻在一起,你看我现在除了你外还能遇见其他男人不曾,反倒是你的那些话本最好还是少看点为好,省得整日乱想。”林清安伸手揉了揉他那头未曾束起的发,就像撸猫一样。
“妻主要是不想让娇娇胡思乱想也可以,除非妻主现在亲亲娇娇。”话才刚落,他便嘟起那张红艳艳的嘴唇凑了过去。
林清安用手捂住他的嘴,后吻了下他的额间,“现在可满意了吗。”
“这不算,妻主在耍赖。”他想要她亲的明明是那小嘴,怎的她就亲了额头,就连那脸颊都不亲了。
“你只是说了让我亲你,可没有指名说过要亲哪里,我又何来的耍赖。”
“那不算,妻主要再亲亲娇娇才行,要是你不亲娇娇,娇娇便来亲你。”他说才刚说完,人便凑过去吻上她那张嫣红朱唇。
他们是在三月初回到的燕京,并且林清安在将人安顿好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学院上课。
只因她可没有忘记,开学的第一日就要进行随堂测试,目的便是为了盘查他们的课业进度与在放假的这段日子里是否松懈了。
在回学堂的那天,她一推开门,见到的便是那帮她打扫好了房间,现正折了一枝碧桃花放进白瓷柳叶瓶中的何钰。
“何姐姐。”推门进来后的林清安看着出现在屋里的人时,也是有些诧异。
“清安回来了。”何钰见着比放假前圆润了不少的女人时,不由联想到她府里头的那俩位夫郎,莫名的,他的心就像是被黑色藤蔓给缠住一样难受,更有一股浓浓的醋意将其彻底蔓延。
“嗯,我这一次回了江南过年后还给何姐姐带了你上一次说喜欢吃的乌饭麻糍,蛋清羊尾,雪衣豆沙和炸羊尾。”说完,她不忘将提在手上的食盒放在他面前晃了下。
“妹妹倒是有心了,每一次无论去哪里,都不忘给姐姐带吃食回来。”何钰眼眸含笑的接过,可是看着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时,下意识的伸手去掐了下。
“妹妹这过个年后,倒是看着福气了不少。”他脸上虽在笑,可眼眸深处中藏着的却满是宠溺之色。
“好姐姐,我也知道我最近胖了,你就别在埋汰我了。”林清安心有幽怨的拍开他的手。
还有她也知道她胖了很多,只因最近禅林胃口不佳,每一次说想要吃什么的时候,也只是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她觉得倒了又浪费,便吃他剩下的。
结果就那么吃了半个月后,她的脸都比之前圆了一倍,看着竟比那画上的年娃娃还要喜人几分,反倒是对方越发往那弱柳拂风的林弟弟发展,整得她现在和他站一块儿,都像是她刻意抢了他吃的一样。
“好,我不说了,反倒是那么多糕点我一个人怕是吃不完,还得麻烦妹妹来陪姐姐一起吃才好。”
“可我最近要开始减肥了,若是在多吃,难保到时候连马都要上不了。”她可没有忘记,在过几日便要开始了测试。
“可我觉得清安不胖啊,现在这样才是最合适的,反倒是之前的清安太瘦了,有时候那风稍大些,姐姐都唯恐担心清安被风给吹跑了。”何钰并没有继续在嘴上劝说,而是打开了那藤枝缠牡丹食盒,拈了一块雪衣豆沙放进她嘴里。
“俗话说,人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若是清安现在是饿着的,哪儿还有力气减肥。”
林清安咬下那块雪衣豆沙,只觉得她还可以再来一块。
还有他说的也对,等她现在吃完了,晚点在减肥不也是可行。
而另一边,谢曲生回到林府后,便得知府中来人,等他得知是谁来后,连忙裂开嘴笑着朝人跑去。
“父后,你怎么来了也不和儿臣说一声。”原先正在低头品茗的张柳知看着许久不见的儿子后,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笑意。
“都快是个要当爹的人了,怎的还这么毛毛躁躁。”人虽带着几分责怪,可那口吻中却满是带着担忧。
“哪里毛毛躁躁了,儿臣只是太久没有见到父后,才一时激动了点,要不然平日里头的我怎么可能是这样,反倒是父后刚才都没有回答儿臣的问题。”即便父后说的是事实,可他仍是不想承认。
“自然是来看这不久后就要出生的外孙女,若非空陌提前写信告诉我,我怕是现在都还得被瞒在鼓里。”张知柳见他想要饮茶时忙伸手制止,后让人给他斟了杯白开水。
“是…是妻主告诉父后的吗,原本儿臣还想着等到了三个月后胎儿稳定后在告诉父后的。”谁知道妻主先一步说了。
不过他直到现在摸着自己还平坦的小腹时,都仍是不敢置信自己怀孕了,并且还嫁给了清安为正夫,甚至现在只要一想到,他的脸上总会忍不住露出一抹傻笑来。
“你妻主在信上还说,担心你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的一团孩子气,这才不放心的让我过来看看的。”张知柳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儿话,见外头天色也渐晚了,这才唤来身旁的刘公公,道:
“我担心你像你妻主说的那般,便将刘公公留给你,好让他照顾你的日常生活起居,虽说清安的后院里头干净得除了你后还有一位痴傻的公孙家小公子,可有些事,却不得不防。”
“父后说的儿臣都知道,那儿臣也就不推拒父后的好意了。”不过他现在更好奇,妻主写给父后的那封信里,是不是就差没有没有将他给描绘成那等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咸鱼了。